曹家營子大隊長家的西屋。


    累了一天的孫誌強和蘇北京已經睡下。


    張宏城借口要寫總結,還在堂屋的煤油燈下忙碌。


    他在看胖子寫的一封長信。


    “女主是從1988年重生回去的,那個年代距離你的時代並不是太過久遠。更沒有重生流這種小說給女主打樣板。”


    “所以女主在重生之後太過小心和局促,不懂得利用重生的優勢去為自己謀取一些東西。”


    “女主的手術室空間她也使用得太過初級和毛躁,而最為浪費的就是她女主的女主光環,這雖然是一種無法解釋的東西,卻如果得當使用的話,能讓義父你薅到更多的羊毛.......最後一點,千萬小心別被女主給殃及池魚或者炮灰了。”


    紙張在炭盆裏慢慢變成灰燼。


    張宏城眯著眼睛開始思考。


    胖子在信裏廢話一籮筐,但有一個觀點還是值得肯定的,比如:暗中引導楚描紅成為一名優秀的重生女主。


    靠薅她的女主光環給自己謀福利。


    張宏城深以為然。


    好不容易穿越一回,張宏城想著要麽趁著時代的風潮到更高處看看,再不濟也要家財萬貫逍遙一世。


    第二天一早起來,下鄉宣傳隊還有別的任務。


    張宏城領著大家幫農戶搓玉米粒。


    這是上頭的硬性要求,所有下去的知青隊伍不能全脫產。


    而村裏在貓冬實在是沒啥事可以給他們幹的,隻能拿了些苞米讓他們在炕頭上剝。


    反正也不用算工分——這是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


    一麻袋苞米剝完,教育也算結束。


    大隊長笑著說中午就吃苞米糊糊。


    曹家營子村口不遠就是一條小河,大中午的村裏的孩子在冰麵上跑來跑去。


    還有幾個在玩單蹬兒,呲溜的滑來滑去。


    第一個沒忍住的是蘇北京。


    他一個粵省人對滑冰好奇到了骨頭裏,拿了幾塊珍藏的糖果混進了村裏的孩子們中。


    不過很快村裏的孩子們都開始嫌棄蘇北京。


    小蘇在冰麵上根本站不穩,隻能用四肢著地爬來爬去。


    惹得一個在吃烤紅薯的六歲多小孩笑得差點被嗆到。


    他身邊一個十一二的女孩急忙給他拍胸口。


    “小叔公,你別笑了。”


    這孩子的輩分也是沒誰了。


    蘇北京一點也不覺得丟人,摔倒了又爬起來,樂此不疲。


    這回參加下鄉宣傳隊的知青都是今年才來的東北,隊裏的幾個女知青也忍不住結伴去了冰麵上。


    這下可是真的熱鬧起來。


    馮雪秀小心翼翼的在冰麵上走了十來步,剛大笑一聲,腳下一個打滑,滋溜一聲屁股著地,圓潤的滑向了遠方。


    大呼小叫的馮雪秀正好經過蘇北京身邊。


    “救我~!”


    緊張無比的馮雪秀急忙伸手去抓蘇北京的褲子。


    她人是停住了,但小蘇的整條棉褲都被他扒拉了下來,露出裏麵大紅色的毛線褲。


    岸上的村民和冰麵上的孩子們都哈哈大笑。


    剛剛滑了一小段的金海燕笑得喘不過氣來,重心不穩也摔了個四腳朝天。


    她的兩隻棉鞋嗖的一聲從張宏城的頭頂飛過......。


    孫誌強正陪著李陶然在冰麵上慢慢的挪動。


    李陶然看到金海燕飛出去的鞋子,哎呦一聲抱著肚子就要笑。


    可還沒等她笑出聲來,在她身邊慢慢挪動的孫誌強就被一個溜得太快的小孩哥給撞飛。


    孫誌強雙腿跪地,不敢抬頭,一溜滑出了二十多米......正好來到了吃烤紅薯的小叔公跟前。


    看到匍匐在自己跟前的孫誌強,小叔公為難的看了一眼還剩一半的烤紅薯,把剩下的紅薯塞到剛起身的孫誌強手裏,容納後哇的一聲哭著跑了。


    所有人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張宏城會滑冰,他立即把所有人叫到跟前。


    “來,跟我學,雙腳這麽站著。”


    “重心下移,腰部用力。”


    大家都圍著他跟著他的動作在做。


    他示範著來了個花哨的原地旋轉。


    “這個你們不用跟著學......誒!”


    但蘇北京、金海燕、馮雪秀、李陶然、楚描紅和孫誌強都不服氣的跟著學著轉了.....半圈。


    然後都直挺挺的麵對張宏城以跪姿摔倒.....。


    教學失敗。


    不過楚描紅聰明,她從別人家借了兩根柴當拐杖,慢慢的滑著挺好。


    李陶然有學有樣,立即找小孩們借了兩根柴,果然滑的又穩又快。


    但下一秒,其中一根柴火哢嚓斷了。


    李陶然尖叫著無法刹車,筆直的滑向了岸邊一個小小的屋子。


    “女同誌,趴下,趴下,不能往前了~!”


    村民們急忙大叫。


    “停下,停~,那是旱廁~!”


    可驚慌失措的李陶然哪裏反應得過來,直挺挺的帶著慣性衝開了小屋的柴門。


    全場頓時鴉雀無聲。


    張宏城又出了三塊錢。


    這是請村裏的大娘嬸子幫忙洗衣服、燒水和燒柴的費用。


    李陶然的錢和票都在外頭晾著......。


    當晚又羞又氣的李陶然發了燒,把全村上下都嚇了一跳。


    大冬天的發熱,那是最凶險的事!


    好在有楚描紅在,也沒有用藥,隻是用繡花針消毒後紮了幾下穴位,然後一碗薑湯下去就退了熱。


    麵對隊員和村民們的驚異,楚描紅隻是笑了笑。


    “她這發熱主要是心裏的毛病,所以好治。”


    因為李陶然的病,二十二小隊在曹家營子要多待兩天。


    張宏城組織大家進行了一次思想學習——主要是讓大家不要拿李陶然撞旱廁的事取笑和傳播。


    第二天一大早。


    張宏城找楚描紅討了點白色的藥水,揉進一條蚯蚓幹裏。


    他來到村外的冰麵上,費力打了個洞準備釣魚。


    沒辦法,他嘴饞了。


    誰叫大隊長一直說他們村門口河裏的魚肥。


    東北有一種魚,本地人叫做老頭魚。


    張宏城也分不清具體是什麽品種,人人都說這種魚油炸或者醬燜超好吃,風味獨特。


    這年月油炸是不用想,但醬燜也爽啊。


    楚描紅配的藥水有她的空間加持,燒彎的繡花針魚鉤帶著蚯蚓幹剛下水,才過去十多秒,張宏城就聽到冰下傳來了動靜。


    手裏驟然一沉,他一個用力就把一條魚拽了出來。


    毫無技巧可言,純屬蠻力。


    後世釣友看到他這種操作,能吐槽整整一個星期。


    魚上了冰麵依舊不肯放口,死死的咬著餌料,想把鉤子都吞下去。


    早有跟著張宏城屁股後麵的幾個小屁孩,手裏都拿著根棍子,利落的給了這條魚幾下。


    魚很快就硬了。


    這是一條兩斤多的鯿花魚,不是張宏城想要的老頭魚。


    蚯蚓幹繼續下餌,鉤子剛入水,一條大魚就迫不及待的咬了鉤。


    幾個孩子看著張宏城隻是一抖手,一條大黑魚就被他生拽了出來。


    “老頭魚!!!”


    “是老頭魚!”


    幾個孩子哇哇大叫。


    老頭魚凶神惡煞的還想蹦躂,幾根棒子雨點般的落下,一條命就這麽硬了。


    一條蚯蚓幹用完,冰麵上多了七八條魚。


    張宏城隻拿了三條老頭魚,其餘的什麽鯿花、吉花、雅羅都分給了幾個小孩。


    皆大歡喜。


    三條老頭魚的出現差點讓大隊長差點把假牙吞下去。


    這東西領地意識超強,一條河裏幾乎釣不了幾條的。


    所以這魚是被小張同誌抄了家?


    南方的同誌釣魚都這麽厲害的麽!!!


    隊長兒媳婦的手藝不錯,醬燜老頭魚做的很香。


    三條老頭魚,張宏城給了隊長家一條,其餘兩條都端上了隊員們的桌。


    看到魚肉,自閉了兩天的李陶然這才被觸動。


    之前吃飯大家都客客氣氣的,這回已經開始嘻嘻哈哈搶了起來。


    張宏城笑眯眯的在心裏給自己來了個配音——叮,團隊和諧+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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