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並不委婉,簡直將伸手要錢四個字印在了臉上,聽得秦淵眉梢一挑,眯了眯眼睛:“你還真是出來賣得啊,也虧賀宇把你吹成天仙……”似乎是聽出了他有些不悅,顏涼也隻能笑笑,並沒有反駁:“那賀少還真是高看我了。”秦淵冷哼一聲,有些不悅的甩開了他的手,從口袋裏掏出支票本和筆,刷刷寫上了一串數字,卻在抬頭看見那人的眼神時,緩緩停下了動作。顏涼覺得那退燒藥的功效終於上來了,大腦開始犯困,他強打精神注視著秦淵手裏的支票,心想著這位大少爺出手一向大方,隻要拿了錢,沫沫這個月的透析又有著落……然後就看見那人突然笑了一下,將那枚已經簽了名的支票一點點撕了個粉碎。顏涼:“……”饒是他這種脾氣,這時候也想要動手打人了。秦淵看著青年悄悄捏起的手指,又在發現自己注視後迅速藏到了身後,十分惡劣的笑出聲來這人說來也奇怪得很,無論怎麽折辱都是這副平平淡淡的表情,並非是單純的冷漠,而更像是一種……一種泰然自若,也不知他一個賣屁股的龍套演員,哪來的這份淡定。所以每當顏涼露出一點兒意外的情緒時,秦淵都會莫名的興奮,就像現在,他突然起了再玩一會兒的心思,而不是就此結束。“晚點我有個飯局。”秦少爺開門見山道:“你跟我走一趟,兩次一起算。”顏涼第一反應當然是拒絕,但對方似乎早有準備,不緊不慢的開口:“你那個……是妹妹來著吧?尿毒症那麽需要醫療資源的病,你不想讓她過得好一點麽?”“……”也是,以秦淵的身份,事後去調查一下自己的背景也實屬正常,顏涼克製著自己沒有露出多餘的情緒,隻是輕輕眨了下眼。“我時間有限。”秦淵裝模作樣的看了眼腕表,實際上,他不過是在等蘇與琦換衣服的時間過來問問,若是對方不答應,他也有別的法子。先前在拍攝片場看到顏涼時,他還以為對方是特地找上門來的,結果散場後也不見對方主動來找,才又起了些探究的興趣。早在今天上午,他就拿到了顏涼的所有資料,父親家暴、母親精神不正常,十幾歲時家裏發生火災,後來又帶著妹妹一起被孤兒院收養……沒背景沒人脈沒資源,哪怕外表相對出眾,混了這麽些年也沒個名字。“秦少,我準備好了……”另一邊,換下髒衣服的蘇與琦重新打扮了一番,漂漂亮亮的走了過來:“你怎麽在這兒站著啊?還有,他又是誰?”顏涼掃過眼前容貌精致的少年,又轉而望向秦淵,發現對方嘴角的玩味,以及眼中毫不掩飾的惡意。“他啊,”秦淵看著顏涼,像是殘忍的孩子看著按在指腹掙紮的螞蟻:“不過是一個……”一個上門討債的鴨子?或者裝清高的biao子?顏涼彎了彎眼梢,聲音有點發啞。他問:“你剛才的話,還作數麽?”作者有話說: 今天朋友來家裏玩耽誤了,大家久等,順便求海星收藏評論!!!第3章 其實在顏涼開口的時候,就做好了被對方無情拒絕的準備,因為先前的經驗告訴他,這也很可能是大少爺一時興起的消遣,為的就是看到自己被打臉後失落難堪的表情。因此他甚至有點想笑外頭傳得跟老佛爺一樣難伺候的秦大少爺,也不過就是個二十出頭卻還沒長大的熊孩子;但笑出來怕是會得罪人,便靠著“演員的自我修養”控製住了。最終就是原本處在交談中的兩人誰也沒再開口,反倒是一旁的蘇與琦先炸了,這位被捧得高高在上的小明星橫眉怒眼的瞪著顏涼:“你什麽意思?”顏涼自然不會回答,對方見狀,心中生出一些不安,他也顧不上有外人在場,下意識去挽秦淵的胳膊,撒嬌道:“秦少,時間不早了,我們趕快走吧……”結果話未說完就被秦淵甩開了手,男人的表情霎時冷了一下來,他麵無表情看著驚慌失措的蘇與琦,厭惡道:“我之前沒告訴過你,在外不許隨便碰我麽?”“我、我……”蘇與琦有點懵,一雙杏眼眨巴了幾下,頓時有些泛紅。就在他強打起笑意準備再說點什麽挽救一下的時候,就看見秦淵毫不猶豫的撇下自己,上前攬住了那個不知名群演的腰。顏涼因為發燒的關係,本就有些頭暈,這會兒被秦淵一把摟住,踉蹌了幾步才堪堪站穩,與此同時,他感受到了一股憤恨的視線,火辣辣的落在他的後背,像是要將其瞪穿。在心底無聲歎了口氣,顏涼不緊不慢的站直了,他既沒有反抗,也沒有做出進一步親密的舉動,任憑秦淵“耀武揚威”地將他帶上了車。司機似乎已經對老板隨時更換情人的毛病見怪不怪,這會兒連眼神都沒餘出來一個,詢問確認了目的地後,直接發動了汽車。後座上,秦淵伸手扯掉了顏涼脖子上的圍巾,看著那已經上過藥卻依然青紫的牙印,伸手摩挲了幾下。顏涼感覺到頸間傳來的窒息感,喉結本能滾動著,蹭著那人微涼的指腹,無端曖昧有些曖昧。“真想遮住的話,下次我給你定個狗鏈兒。”秦淵惡趣味的發言道:“帶鈴鐺的怎麽樣?幹起來的時候響得一定很好聽……”說話間,那手指緩緩向上,落在了顏涼微有些幹燥的唇瓣上,狎昵地揉搓了幾下,直到那蒼白泛出點點血色,才掐著下巴迫使對方靠近了些,落下一個不甚溫柔的吻。……或許說是啃咬更為恰當,顏涼感受到對方的尖牙刺破了唇瓣,隨之傳來的刺痛感讓他“嘶”了一聲,垂在身側的手指蜷起了一瞬,又很快鬆開。接下來的整個過程中他都沒有閉眼,帶著點灰粽的眼眸靜靜的望著咫尺的容顏,秦淵的睫毛很長,這個距離幾乎掃到了顏涼的臉上,以至於微微有些發癢。除此之外,對方的吻技也的確糟糕,或許是從前沒有人勇於指出的關係,哪怕這麽多年風流名聲在外,也不見半點長進……他亂七八糟的想著,感覺到那人似乎正吮吸著那被咬出來的傷口,鐵鏽味蔓延開來,刺激著因生病而不大靈光的味蕾,莫名有些發苦。就當因缺氧而導致視線模糊的時候,顏涼眨了眨眼睛,試圖努力看清楚一點。其實有件事他先前一直沒提,那就是秦淵的臉長得很像他一個故人……“接吻的時候要閉上眼睛。”或許是察覺到了對方的走神,秦淵有些不滿的撤開了一點兒,一縷銀絲從兩人交纏的唇齒間拉出,又被他舌尖一掃舔了去那雙灰棕色的眼睛太特別,秦淵覺得那就像一麵鏡子,掀不起波瀾,隻裝著自己的倒影。他有點不爽,十分粗暴的將人按在車窗上,寬大的手掌捂住了顏涼的眼,他按著那人喉結上的牙印,再度吻上。這次比先前要更加過分,長驅直入的舌尖撬開柔軟的唇齒,因為低燒的原因,顏涼的口腔溫度偏高,讓秦淵多少產生了些下流的遐想,但又念著待會的飯局,暫且放了對方一馬。但就算如此,他也將人來來回回吻了個夠本,直到那雙唇盡數染上嫣紅的水色,才終於作罷。好不容易得了自由,有些缺氧的青年迷迷糊糊的靠在邊上,被遮久了的眼睛接觸到光源,刺痛中泛起些許生理的淚水,要比先前動人的多。這時候車子已經到達了目的地,逐漸靠邊停穩了,秦淵率先拉開車門走下去,絲毫沒有要等對方的意思。顏涼想著先前還沒拿到手的“報酬”,不得已強打起精神,拖著疲憊的身體下了車,跟在男人後麵。作為a市出名的紈絝子弟,秦淵所說的飯局自然不會是什麽正經事兒,顏涼站在市內最大的賭場前台,看了眼頭頂金碧輝煌的裝修,隻覺得“紙醉金迷”化作實體落下來,重重砸在他臉上。走在前方的秦淵和專門出來迎接的經理打好了招呼,回頭見自己帶來的那人還呆呆站在原地,不耐煩的皺起了眉,招了招手:“過來。”顏涼聞聲上前,還沒站穩就給對方提著領口丟給了一旁的服務生:“你帶他去換身衣服,土死了。”沒有了圍巾的遮擋,顏涼脖子上的痕跡十分明顯,饒是那服務生也忍不住多看了幾眼,才彎腰道:“您跟我來。”更衣室設置在三樓,顏涼饒有興趣的欣賞了一陣賭場電梯裏的壁畫,就被領到了一個堆滿名牌的更衣室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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