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躺在炕上,想著白天所看到和發生的事,她此時異常後悔,為什麽事先不告訴於飛這件事,這樣或許他也不會溺斃水中。


    她從炕上爬起來,走到庭院中,她看著天上的星星,想著於飛變成了哪顆星?又想到以後再也見不到他了,她很傷感,進而陷入深深自責中……這也使她整個假期過得並不愉快。


    但假期總是結束的很快,她要上二年級了。


    開學了,同學們都高高興興的來上學,於飛的死,並沒有影響到同學們的情緒。


    於飛的課桌依然空著。


    老師給他們發了新書,一切都回到正軌,於飛的事好像沒發生一樣,她翻看著新書,也漸漸忘記了於飛的事。


    她也每天上學、放學、做作業,像以前也沒什麽區別。


    若從此這樣下去多好,可有件事的發生又改變了她。


    這是在一秋後周末的下午,她正在家裏的庭院裏和小狗玩,這隻小狗是她姑姑上個月送給她的,她和弟弟都很喜歡這隻小黑狗,並給它起名“黑子”。


    她起初並不喜歡它,因為討厭它的顏色,但看到它調皮好動地粘著她時,她的心完全被這小生靈打動了。


    她抱起它,甚至還吻了它,她從心裏喜歡上了這小小的調皮鬼黑子。和它玩耍這也就成了她業餘時間的全部了。


    這天,她和黑子正在玩追逐遊戲,黑子忽然驚恐地躲在她身後,並不停地向前狂吠,但聽起來似乎是哭聲,但身子卻一股勁地往後縮,她不知發生了什麽事?


    她想抱起黑子,但黑子卻狂吠低泣地夾著尾巴逃回屋裏了。


    她好奇黑子的行為,在她起身時,她又看到了不遠處有團盤旋的黑霧,她看到黑霧下,是同村周家四歲的兒子雷雷,他正拿著一串糖葫蘆在吃,她跑過去想抱起雷雷,可手一接觸雷雷的身體,雷雷慘叫一聲“痛”。


    她立即鬆開手,是啊,她也感覺自己的右手心火燒般痛楚,她連忙把唾液吐在自己手心,手才慢慢恢複正常。


    她每次手心痛楚時,隻要把手放在涼水裏就會恢複正常,可現在沒水,用自己唾液也可以,她感到很驚奇,但此時她顧不上考慮這麽多,她想緊抱住雷雷不讓他離開自己,雷雷或許就不會發生什麽事。


    可雷雷大哭著想掙脫,並用糖葫蘆棍打她的手,串糖葫蘆的小尖棍把她的手刺疼了,她無奈放開手,看著雷雷哭著跑開,而令她心裏恐懼、萬分不安的是,雷雷頭頂上那團漂浮的黑霧。


    她無力癱坐在地上,忐忑不安而又無奈地看著雷雷離去。此時的小黑從屋裏跑出來,仍低泣快步跑到她身邊,小聲哭唧唧地用頭拱她的身體,她才醒悟過來,她從地上慢慢站起來,跟隨著小黑回到院子裏,此時的她不安地想:“雷雷不會出事的”。


    她在這種不安中也為雷雷祈禱,希望雷雷不會出事。


    天漸漸黑下來,她沒聽到有關雷雷任何不好的事發生,她不免有些慶幸,或許這次自己多慮了。


    又過了一天也沒什麽事發生,她心裏坦然了許多,雷雷不會出事的,他這麽小,這麽可愛。這次或許根本不會發生什麽事,她這樣一想,心裏輕鬆了許多。


    第二天中午放學,她坐在廚房飯桌旁正吃飯時,她聽到當醫生的爹歎息道:“雷雷死了,我也盡力救了,這麽小的孩子太可惜了”。


    她聽到雷雷名字時,心就一驚,當她聽到雷雷已死時,她失魂似的把手裏的碗掉在地上,娘看到她受驚的樣子,訓斥她怎麽回事,把挺好看的一個碗給摔碎了。


    她緊張地向爹詢問:“雷雷怎樣死的?”


    “哎,他是吃東西時跌倒了,異物插入喉嚨,我盡力救了,可惜他已經走了”。她聽了又想起了,雷雷手裏的那串糖葫蘆,那團漂浮在雷雷頭頂上的黑霧,想起於飛,她這才確實認定:她看到凡頭上有漂浮黑霧之人,兩日內必死。


    她這念頭一產生,她異常的恐懼:我怎麽會看到這種情景?而別人卻看不到?


    她現在不想出門玩,甚至不想去上學,因為她實在不想看到那團恐怖的黑霧,每看到此就會有人死亡。


    但學還是必須要上的,她想到一個絕招,下課後盡量不出去玩,在教室裏趴在桌上裝睡覺,她為自己這想法感到興奮,這也是她沒有辦法的辦法了。


    時間一天天過去,她用此方法回避開了許多和同學們一起玩耍的機會,時間一長,同學們下課或周末時也不約她出去玩了,她心裏感到很輕鬆,她是在逃避,逃避看到那恐怖的黑霧。


    冬天來了,北方的冬天異常寒冷,學校也放寒假了。


    她待在家裏,經常蜷縮在炕上不願出門。弟弟卻經常見不到人,他和小夥伴們去村外河裏滑冰,打冰仗,在光滑的冰麵上玩,是北方冬季孩子們最得意的去處,他們玩得熱火朝天,一點也不覺冷,回到家給她講他們好玩的事,她也很羨慕,也很想去玩。


    終於在一天下午,她在弟弟和夥伴們的簇擁鼓動下,從炕上下來穿好衣服和他們出去瘋了。


    她已有好久沒出來盡情玩耍了,她心一下放開了,竟在冰上唱著歌玩起了木滑板,這太好玩了,自己坐在一木板上,別人使勁一推,就滑出好遠,似飛翔的感覺。


    她張開雙臂高喊“啊”,真太刺激了,她玩得太開心了,冷風吹得小臉通紅,她卻不覺得冷,反而覺得自己身上有點想冒汗了。


    她玩得有些累了,就躺在木板上讓弟弟推她,她看著天上白白的雲悠閑飄蕩,她想像著自己,若像雲一樣自由自在飄搖該多好啊。


    弟弟推累了停下來,他們在河邊休息,弟弟說有些餓了,想回家。


    她聽弟弟這麽講也覺得有點餓,就打算收起木板準備回家。


    這時她聽到不遠處有人喊:“救命,有人掉進冰窟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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