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魔王得了寶扇,隻想趕快脫身離開芭蕉洞,忙借機說道:“三弟盡管前去蓬萊仙島安排吾兒拜師,大哥這就前往火雲洞,等三弟歸來,也好送上一程。”


    悟空也不多言,帶著火雲童子騰雲急往蓬萊仙島而去。


    “你這瘟牛,還我寶扇來!”鐵扇公主見孫悟空和兒子已經遠去,忙上前一把將剛縱上雲端的牛魔王從空中拽了下來,板起麵孔討要寶扇。


    不料想牛魔王竟牛眼一瞪,叫道:“寶扇是我老牛拿回的,先放在老牛這裏。眼下老牛急著去火雲洞等候那猴精,看他將我火雲孩兒安排的如何?若他騙了老牛,或隻是隨意將吾兒丟給一些缺仆少役的無名神仙,說不定老牛還要扇他們師徒一扇哩。”牛魔王得竟忘形,竟沒有想到芭蕉扇還有口訣咒語的事。


    鐵扇公主知道寶扇沒有口訣咒語操縱,就如同一片樹葉一樣,沒有絲毫魔力,牛魔王拿了寶扇也是沒用,到最後還得回來向自己討要口訣,不如那時再設法將寶扇收回,並從此和這個從沒有愛過自己一天的瘟牛徹底分手。想到這裏,鐵扇公主長籲了一口氣,裝著忽然想通的樣子,說道:“你我既然一家,夫君喜歡芭蕉扇,就先玩幾天吧。隻是孫悟空已經歸還了寶扇,就算他把我們的兒子送給普通的神仙為仆,那也是走了正道,也算是對我們有恩。夫君不念報恩,竟生出如此想法,可見夫君果然是內外一致,心狠皮黑。”


    鐵扇公主後麵的這句話是她壓抑在心中太久的肺腑真言,隻到已經對牛魔王再不報任何希望的決絕時刻,才一吐為快。


    牛魔王得了寶扇,心中高興,聽鐵扇公主如此指責自己,竟也不惱,還不以為然地說道:“在我老牛眼中,與我有用的就是我老牛的大爺;與我沒用的,在我老牛眼中連狗屁都不是。嘿嘿,算了,我也不和你這婆娘廢話,先去火雲洞等那猴精的消息要緊。”說完,化成一陣黑煙往火焰山而去。


    次日,燦爛的朝霞已經染紅了東方的天空,可是悟空還是沒有回來,八戒道:“猴哥定是被牛魔王灌醉,回不來了。”


    “阿彌陀佛!且在洞中等候悟空歸來吧。”唐僧道。


    沙僧看著洞口,冷然說道:“大師兄的大哥,嘴巴最會說話,想必是大師兄說不過他,又推辭不掉,才不得已喝醉,以至犯了戒律。”


    “沙師弟,昨日要不是俺老朱擔心留你一個保護師父不放心,老朱就陪大師兄同去了。”八戒咂了咂嘴巴,“若俺老朱去了,隻怕醉倒的就是他牛魔王,而不是猴哥了。”


    “嗬嗬嗬,”沙僧衝八戒笑道,“昨晚二師兄若是同去了,師父豈不是又多了個飲酒犯戒的徒弟?”


    “嘿嘿,這樣說,幸虧俺老朱沒去了。”八戒道,“別看平日裏猴哥在俺麵前口齒伶俐,可與牛魔王比,猴哥卻是小鬼遇到閻王,根本就不是一個級別。依老朱看來,若比鬥心眼子,老朱和猴哥綁在一起,最多也隻能與牛魔王打個平手。”


    “嘴為心之苗,出家人說話不打誑語,嘴拙心明,不與人爭口舌之利,非為說他不過。”唐僧衝八戒說道。


    “二師兄,你平日裏與大師兄鬥嘴,那是磨牙逗樂,而牛魔王說起話來卻是‘磨心’。大師兄是假話全不說,牛魔王卻是真話不全說。大師兄肯定是說不過他這個大哥了。”沙僧道。


    “沙師弟,你也不要說猴哥,老朱看你和猴哥都是一樣的‘假話全不說’。若是沙師弟早些明了‘真話不全說’,也就不會從堂堂的糾察靈官淪落到如今的地步了。”八戒道。


    沙僧看了看八戒,嘴唇動了動,卻又閉口不語了,倒是唐僧莫妙其妙地念了句:“阿彌陀佛!”


    師徒一時無語,這時忽聽到牛魔王在洞外叫道:“聖僧師父,老牛看你們來了!”話剛落音,就見牛魔王笑容滿麵地從洞外行進洞來。


    唐僧忙向牛魔王問道:“昨日悟空去你山中赴宴,為何未見他與你結伴同回?”


    “聖僧師父,我三弟為我火雲孩兒辦事去了,我這裏專來火雲洞候他。”牛魔王喜形於色地把悟空帶紅孩兒去蓬萊仙島拜師的事敘述了一遍。


    唐僧聞言,口誦佛號道:“阿彌陀佛!貧僧還以為悟空在你洞府盛情難卻,飲醉了酒,犯了戒律,故而有些擔心。”


    “哈哈哈,聖僧師父多慮了!”牛魔王笑道,“我那三弟一向桀驁不馴,我老牛還從沒有見過他服過誰,可昨晚三弟在我洞府中卻是滴酒未沾,連吃菜也淨是撿素的挑,又那裏會犯什麽戒律?哈哈哈,聖僧師父竟能令我三弟如此信服,真好魄力呀!”


    聽聞悟空如此守戒,唐僧喜道:“如此甚好!阿彌陀佛!”


    唐僧師徒並牛魔王在火雲洞又等了半個時辰有餘,才聽到悟空在洞外叫道:“師父!我老孫回來了。”聲音未落,悟空就在洞中現出身來。


    “三弟,事情辦的如何?”牛魔王一見悟空回來,急忙問道。


    “嗬嗬,牛大哥,此行果然如我老孫料想那樣,那大頭老仙見老孫給他送去如此機靈聰敏的徒弟,果然高興,非要留我老孫在他哪裏吃罷齋飯再走。老孫怕耽誤行程,師父著急,就別了老仙和紅孩侄兒,急匆匆趕了回來。”悟空得意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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