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姓老者哈哈一笑,說道:“元白公收徒,這可是件大喜事,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我和老曾就做個見證吧。”


    唐偉東眼睛一亮,古代收徒儀式可是極為隆重的,見證人、觀禮者那是必須要有的,昨天馬豐和商店的工作人員那不算,有了老師的老友做見證,這才正規嘛。


    唐偉東當即重新擺正了儀態,走到齊公先生身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一個頭,然後借花獻佛的端起老師身前的茶盞,向老師奉上一盞茶。


    齊先生哈哈大笑,受了這一禮,喝了一口茶,把茶盞放到桌上之後,對著兩位老者說道:“見證人,觀禮者,你們的禮物呢?”


    參加人家收徒儀式的觀禮者,給人家的學生徒弟準備禮物,這是應有之意。兩人摸了摸口袋,有些尷尬,出來串個門,誰成想能碰到這一茬呢。


    不過,雅人有雅趣,張姓老者起身說道:“禮物沒有,我就給小友寫幾個字吧。來,借紙筆一用,元白公,我可獻醜了啊。”


    唐偉東識趣的趕緊替老者鋪好紙張,親手為他研墨。


    兩位老先生點了點頭,明顯對唐偉東的表現很滿意。也沒客氣,每人都為唐偉東寫了一幅字,都是勵學典故,而且還都蓋了自己的印章。他們出門可以不帶錢,但印章大多數會帶著一枚的,這是八十年代之前人的習慣。


    之後兩人隨意考校了一下唐偉東的學問,結果發現這貨除了國學還略知皮毛外,其他方麵就是個棒槌,也不知道齊公先生咋想的,竟然收了他做學生。


    不過後來發現,唐偉東除了學問不行外,在尊師重道上沒的挑剔,知禮知儀,恪守規矩,心下也就釋然了。這年頭守規矩的人不好找了,他們還以為齊公先生是因為這個才收的唐偉東做學生呢。


    在先生麵前,學生是沒有資格落座的。於是,老師在跟老友聊天的時候,唐偉東就恭恭敬敬的站在三人身後,替他們斟茶倒水。三人聊天的同時,也在默默的觀察著唐偉東的表現,見他如此的恪守規矩,不由得紛紛暗中點頭,兩位老者再次恭喜了齊公先生,這次是真心實意的。齊公先生也是老懷大慰,臉上的笑容就沒落下來過。


    中午陪著老師吃了頓飯,師母早逝,老師又無子無女,鰥居多年,今天有唐偉東陪著,看的出來他很高興,難得的多吃了一碗飯。


    老師畢竟年紀大了,午後需要休息,唐偉東就先告辭回家了。


    幾度風雨幾度春秋,風霜雪雨搏激流,


    曆盡苦難癡心不改,少年壯誌不言愁


    ……


    電視裏正重播著昨天晚上的電視劇便衣警察,唐偉東枕在王豔的腿上,正有一搭無一搭的看著電視,想著別的事出神。


    馬豐下班後騎著自行車過來了,看到唐偉東在看電視,隨口就問道:“海晏的作品?你還喜歡看這個?”


    唐偉東起來抻了個懶腰,說道:“閑著也是閑著,溫故而知新嘛。”


    “喲嗬,剛拜了個老師,這就拽上了?”


    唐偉東忽然想起一件事來,海晏跟馬豐可是熟的不能再熟了。馬豐從出版社辭職後,出來自己辦的工作室就叫“海馬工作室”,後來還拍了個電視劇叫“海馬歌舞廳”,馬是馬豐,海自然就是海晏。


    人都是分圈子的,也就是俗話說的,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你像馬豐,他的身邊就有幾個圈子。


    唐偉東是他古玩收藏圈兒裏的朋友,除此之外,他還有個文學演藝的圈子,裏邊都是後來有名有姓的人物,比如像海晏,王說,蘇彤,劉震雲等人,馮褲子也是他們這個圈兒裏的,還有後來的千兒哥,吳京等人。再有就是紅色的圈子了,這個圈子是天生的,不是那個出身,想擠也擠不進去。


    “你應該認識海晏吧?”唐偉東試探性的問道。


    馬豐不屑的笑道:“自凡是你能說出來,有名有姓的文學作者,有哪個我不認識?不知道我就是吃這碗飯的嗎?改天介紹你認識一下呂總。”


    海晏姓呂,馬豐這些人都喜歡稱他為呂總,因為人家真的是老總,昆侖飯店就是他在管的,最牛的時候,除了高產高質量的文學作品外,手底下還管著幾十家的酒店呢。


    “那敢情兒好,我對這些大作者可是仰慕已久了,有機會真得認識認識。”這年頭一般人不敢稱家,他們隻能稱作者。哪像現在,包括這本書的作者在內,阿貓阿狗都是作家了,出門都覺得臊得慌。


    “得,改天我攢個局,一起坐坐。”馬豐隨口說道。


    “你今天怎麽有空跑我這來了?”砸完牙,唐偉東問馬豐道。


    馬豐隨意的往沙發上一癱,說道:“今晚有個床交會,帶你去見識見識。我可是一片好心,家都沒回就跑你這兒來了,你是不是得請我搓一頓,以示感謝?”


    唐偉東一愣,然後馬上露出一副賤兮兮的表情,看著馬豐說道:“沒看出來啊,你還喜歡這一口?”


    馬豐一呆,張口就罵道:“去你丫的,想什麽呢,小小年紀怎麽這麽齷齪。我說的床交會,是在床上交易古董,我們行內簡稱床交會。”


    通過馬豐的解釋,唐偉東才知道自己想岔劈了。原來這年頭的古玩市場,除了鬼市之外,基本都是周末市場。每到周末的時候,京城周邊各地,比如津冀晉豫等地方的那些人,都會趕到京城的古玩市場來進行交易。說好聽點,他們是古董商人,說難聽點就是文物販子,裏邊不僅有正經的買賣人,其中的土夫子也不在少數。


    這些人肯定不能當天才來,都會提前一天趕到,住一晚,第二天在市場上賣一天,然後再回去,周而複始。


    到了京城他們一般會包一個招待所的房間,房間裏有兩張床,一張睡人,另一張堆滿了這次帶來的文物。一些像馬豐這樣的人,都會特意選在古玩市場開市的前一天晚上,去招待所他們所在的房間,先淘一遍。因為東西都擺放在床上,交易也是在另一張床上談的,所以就有了這麽個“床交會”的名稱。


    由於是各個地方集攢過來的文物,裏邊真的有不少好東西,所以吸引著馬豐這樣的人,趨之若鶩。


    那些文物販子也不是誰的生意都做,他們隻做熟人生意,怕的就是被查抄了。也隻有像馬豐這樣的熟客,才知道他們住在哪裏,什麽時候交易,一般人想參與進去,都找不到地方。


    唐偉東聽完馬豐的介紹,眼睛馬上就亮了起來,這事必須的摻和一腳,國營商店限製太多,還是這樣的地下交易買的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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