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被我渣過的前任他暴富了 作者:碉堡rghh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他身形清瘦修長,在黑夜的籠罩下就更顯得瘦削,仿佛從來沒有什麽可以停靠的地方,總是在不同的地方來回奔波,十幾歲的時候是這樣,二十幾歲的時候也還是這樣。江絮伸手把他拉進懷裏,然後緩緩收緊懷抱道:“有事跟我說。”顧輕舟點頭。江絮說:“我一直都在。”第44章 遺產顧輕舟走的突然, 在此之前除了幾個組長,公司其他人並沒有收到任何消息,於是當第二天早上, 一名矮胖的中年男人來到公司宣布暫時接任顧輕舟的工作時, 或多或少引起了些許嘩然。新領導矮矮胖胖,身形有些像彌勒佛,笑起來卻並沒幾分和善的意思, 反而有些奸詭,一雙眼滴溜溜在辦公室掃過,先把女同事都打量了個遍, 這才收回視線,咳嗽了兩聲道:“事發突然, 大家可能沒收到信息,因為一些私人原因, 顧經理有事要回家去處理,在此期間由我接任他的工作, 我姓劉, 劉康明, 大家叫我劉經理就好了,麻煩你們盡量空出一些時間,下午三點的時候,一起開個例會, 方便我熟悉情況。”說完也沒有半點不自在,抱著裝滿私人物品的紙箱, 直接和文員小妹進了辦公室。方洽手上永遠捏著最多的小道消息, 見狀撇嘴, 壓低聲音和眾人道:“裝腔作勢, 聽說他是因為潛規則女下屬被公司總部打發到這邊來的,要不是和上麵大老板有點親戚關係,早就被辭退了。”李思傲聞言皺了皺眉頭:“你平常沒事少去他跟前晃,免得被揩油,我看他就是一副色鬼樣。”方洽嘀咕道:“何止是色鬼樣,長的也沒顧經理帥。”雖然以貌取人不好,但看慣了顧輕舟高高帥帥的樣子,冷不丁來個禿頂老頭,實在讓人有些適應不過來。江絮昨天晚上沒睡著,大清早來公司眯了會兒覺,此時正趴在桌上畫圖,聞言頭也不抬的道:“都說情人眼裏出西施,你不是應該覺得李思傲最帥嘛?”“就你話多。”方洽輕瞪了他一眼,然後抽過江絮手邊的圖紙看了看:“畫什麽呢,華際的項目不是早就完工了,你最近也沒接客單啊。”江絮轉了轉馬克筆:“隨便畫的,反正閑著沒事。”紙上是一副手繪的家裝效果圖,方洽隱隱記得之前好像看見江絮畫過,不過當時還沒上色,現在仔細看看,走的是極簡北歐風,用了很多中性色進行柔和過渡,主打藍調,一眼看過去簡約又舒服。方洽莫名合了眼緣:“哎,要不等我和思傲結婚的時候,婚房就照這個圖裝修吧,你來給我們當設計師。”江絮見李思傲臉通紅,險些笑岔氣:“你倆自己就是設計師,請我幹嘛,白瞎那個錢。”方洽心想也是,把圖紙還給了他:“你風格變的還挺多,不過感覺比以前好看。”江絮埋頭繼續畫:“我能有什麽風格,婚房還是自己設計的好,沒有人比你更懂自己的需求,嗯?”他們這一行的,都是甲方要什麽風格,他們照著設計就完了,除非等以後混出名了,不然是沒有什麽自主選擇權的。方洽思索著道:“也不是,以前畫圖吧,都隻追求設計感和好看,但家是住人的地方,我還是想弄的溫馨一些。”李思傲聞言看了她一眼,又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收回了視線。文員小妹進去幫著新來的劉經理收拾辦公桌,等從裏麵出來的時候臉都黑了,抽了兩張紙巾嫌棄的擦手,有男同事不禁問道:“哎,你這是怎麽了,讓那老東西揩油了?”文員小妹見辦公室門關著,沒好氣的道:“什麽揩油,他不就是個部門經理嘛,擺什麽譜,進去又是讓我收拾這個,又是讓我收拾那個,搬東西弄了一手灰,還說讓我以後每天早上給他泡一杯咖啡,真拿我當他私人秘書了。”眾人先是嘖了一聲,又安慰道:“知足吧,幸虧沒讓你去他辦公室打掃衛生,那更嗆,連保潔的活兒都包了,做兩份工作,拿一份的錢。”文員小妹翻了個白眼:“大不了我辭職,領導怎麽了,領導也不能這麽欺負人啊,顧經理在的時候,辦公室衛生他都是自己打掃的,也沒見讓我去收拾啊。”江絮在一旁聽見,心想顧輕舟還挺勤快,不過這個新來的看著就不是善茬,八成得攪風弄雨一陣。新官上任三把火,劉康明這個人實力不怎麽樣,卻深諳官場之道,打定主意要樹立樹立威信,隔上幾分鍾就得從辦公室出來巡視一圈,然後裝腔作勢的說幾句話,方洽都懶得搭理,直接帶上耳機聽歌,然後用長發遮住耳朵。劉康明注意到了角落裏擺著的芭蕉葉:“這盆芭蕉葉都蔫了,擺在這兒多難看,顧客看見怎麽想,一會兒來個人搬下去丟了,換盆別的。”江絮心想大冬天的能不蔫嗎,開春不就綠回來了,到底沒忍住翻了個白眼,希望顧輕舟趕緊回來,他一想到要在這種領導手底下討生活,跳槽的心都有了。顧家這邊的情況也說不上樂觀,甚至稱得上一團糟,畢竟什麽事跟錢牽扯在一起就說不清了,顧輕舟下了飛機的時候已經是深夜,都沒來得及回老宅,就直接風塵仆仆的趕去了醫院。彼時顧老爺子已經陷入了昏迷狀態,這幾天什麽東西都吃不下,眼見著是不行了,無論旁支嫡係,認識或不認識的親戚都虎視眈眈盯著遺產想分一杯羹,原本還算寬敞的高級病房擠滿了人,一下子就顯得逼仄起來。醫院長廊寂靜,地板折射著頂上亮堂的白熾燈,映出一片冰涼的蒼白,隻能隱約聽見腳步聲回響,司機帶領著顧輕舟走到病房前,然後停住了腳步:“小顧總,裏麵人都差不多到齊了,律師也在,我不方便進去,夫人正等著你呢。”顧輕舟聞言不知在想些什麽,沉默一秒才推門進去,霎時間裏麵的十幾雙眼睛都齊齊看了過來,各種意味不明的目光交織成了一張密密的網,背後都充滿算計打量。顧母正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擦眼淚,見顧輕舟到來,下意識唰的站起了身,麵上表情如釋重負。顧庭是原配的兒子,大顧輕舟五歲,早就成家,連孩子都有了,卻整天無所事事遊手好閑,見狀意有所指的道:“輕舟,你來的可真夠早的,爸剛才醒了一次,還問你呢。”顧母攥住顧輕舟的手腕,不動聲色推開人群,將他拉到了床邊最顯眼的位置,務求老爺子醒來第一眼就能看見他,聽見顧庭的話,她一麵用手帕擦了擦眼淚,一麵道:“你弟弟一聽見消息,立刻連夜坐飛機趕回來了,看看他都瘦成什麽樣了。”顧輕舟看了眼病床上容發枯朽的老人,定格幾秒,又移開視線,他雖然和親生母親不怎麽親近,但也不會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拆她台,淡淡闔目,一言不發。一旁還有幾個妹妹,但因為是嫁出去的姑娘,加上生母不詳,反倒沒什麽話語權,隻能靜坐在沙發上或真或假的哭泣,全場人除了顧輕舟和一位宣讀遺囑的律師,基本上眼圈都是紅的。老爺子沒醒,他們就隻能等著,等著他醒過來,或者等著他咽氣。病房位置有限,有位置就坐,沒位置就站,但沒有一個人表現出絲毫不耐,他們望著牆上一刻不停的掛鍾,靜到極致時,甚至能隱約聽見時針走動時滴滴答答的聲響,仿佛象征著病床上那位老人生命的流逝。窗外夜色湧動,月亮高掛在樹梢,卻隻照射下一片慘淡冰涼的寂寞。淩晨三點的時候,顧老爺子醒了,他睜開眼,渾濁的目光亮了一瞬,看起來十分有精神,不明就裏的暗自擔憂他怕是還有一些日子好活,心中了解的,知道他這是回光返照了。老爺子說話仍有些糊塗,聲音沙啞,像破舊的封箱,他沒辦法起身,顧母便幫著把床搖起來些許,隻聽他糊塗的問道:“人都到齊了嗎……”顧母聞言立刻把顧輕舟扯了過來:“老爺子,都到了,輕舟知道你身體不好,一路上擔心得跟什麽似的。”顧老爺子聞言費勁的偏頭看了一眼,卻對上顧輕舟神情淡淡的臉,二人的雙目一個清澈幹淨,一個渾濁蒼老,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但細看內裏的淡漠卻隱隱有些重疊。顧老爺子點了點頭:“到齊了就好……”仿佛是為了做戲給他看,一旁的幾個子女都刻意哭出了聲,顧庭也跟著擠了兩滴眼淚,湊到床前哀哀戚戚的叫了一聲:“爸……”顧老爺子看了他一眼,又把其餘的人都挨個看了遍,最後才看向律師,然後有氣無力的耷拉著眼皮道:“我日子不多了,剩下一些東西,好好分一分,免得你們兄弟幾個打架,遺囑就當著我的麵宣讀,該是誰的就是誰的,不要爭,不要搶,免得讓外人看了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