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別弭六,眾人徑直往目的地趕去。


    百裏焱說道:“我怎麽老是感覺有人想暗算我們似的。”漆雕仁德說道:“百裏叔叔,你多慮了吧,光天化日的誰敢對咱們下手。”百裏焱說道:“難說,小兄弟,咱們還是小心為妙,畢竟你身上擔負的是千年古咒的重任,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勝任的。”漆雕仁德說道:“百裏叔叔說的有些道理。”


    一路上,眾人星夜兼程,想盡快到達目的地,以免節外生枝。到達縣城時已是深夜。眾人為了掩人耳目,專揀偏僻且住宿條件相對較差的旅館居住。


    安頓了好之後,漆雕仁德準備洗澡休息。百裏焱突然驚呼道:“小兄弟,你的背上是什麽?”漆雕仁德問道:“怎麽啦?”梁懿淼看後,說道:“怎麽會有一個血紅色的骷髏頭。”漆雕仁德說道:“怎麽可能?”百裏焱說道:“卻有此事。”


    漆雕仁德連忙對著鏡子看了看,驚詫道:“這是怎麽回事,什麽時候有的這玩意,我怎麽一點感覺都沒有。”百裏焱說道:“我就感覺這一路走來不會這麽順當,看情形咱們是被人設計了。”漆雕仁德說道:“百裏叔叔,一路上我們都是小心翼翼,沒有得罪任何人呀。”梁懿淼說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們雖然處處小心謹慎,但是下手之人的技藝過於高超,以至於我們沒有任何察覺。阿仁,你還記得我們在雲中客棧時遭遇嗎。蘭蘭和芳芳身中西域一派的屍毒,最後出來解毒的竟然是一條家犬,解毒的方式也是相當的奇特。”漆雕仁德說道:“看來咱們的確需要萬分小心。師傅,你放心,我已是身中千年古咒之毒的人了,再加點料也不過如此。”百裏焱說道:“小兄弟切莫大意,千年古咒之謎已經被你破解的十之**。這等大事你都能扛過來,倘若在陰溝裏翻了船那就太不劃算了。”梁懿淼說道:“阿仁,百裏兄說的有些道理。這些民間奇術也是殺人利器。”百裏焱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小兄弟你中的就是民間傳說的‘飛沙’,應該算是一種藥功,這種事情在鄉下見的多些。民間有奇人,也有奇術。掌握奇術的人也是良莠不齊。心術不正之人學成了奇術之後便到處害人。小兄弟你身中的這種就是其中的一種。這種奇術早期會在後背出現一個骷髏頭,發展到後期就會出現一個手掌印,最後便會暴亡。”漆雕仁德說道:“這麽恐怖,百裏叔叔可有醫治之法。”百裏焱說道:“讓你仔細瞧瞧。”


    漆雕仁德轉過身來讓百裏焱仔細看了看。百裏焱說道:“小兄弟身中的‘飛沙’已到中期,還沒有轉變成個手掌,待我明日去找些草藥,然後用氣功將毒逼出來即可。”漆雕仁德說道:“有勞百裏叔叔了。”百裏焱說道:“小兄弟,你太見外了。我身為義善堂的一員,為千年古咒貢獻一份綿薄之力,我求之不得呀。”


    第二天,眾人沒有急著趕往目的地。百裏焱向店主詢問了附近的路況,便獨自一人上山采藥去了,直到傍晚時分才回來。


    漆雕仁德說道:“百裏叔叔,你辛苦了一天喝杯水解解渴吧。”百裏焱接過水杯一口灌了下去。突然,他緊繃著臉,表情痛苦。漆雕仁德連忙問道:“百裏叔叔,你怎麽啦?”百裏焱說道:“沒事,受了一點小傷,采藥時一不留神被尖刺割開了一道口子,剛剛趕回來的,滿頭大汗。汗水浸入傷口,有些疼痛而已。”漆雕仁德說道:“百裏叔叔,是不是割傷你的這種草有些毒性。”百裏焱詫異道:“你怎麽知道?”漆雕仁德說道:“從你痛苦的表情看出來的。百裏叔叔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一點小傷小痛自然不會放在心上,你的表情略顯痛苦,肯定是受傷不輕。”百裏焱說道:“小兄弟真是智勇雙全呀。”漆雕仁德說道:“這些都是我師傅教導有方。”百裏焱讚道:“名師固然重要,但是徒弟也幾分資質呀。千年古咒縱然高深,有了你們這樣的團隊,何愁它不被破解。”漆雕仁德傻笑了幾聲,說道:“百裏叔叔,你好好歇著,我去把這些草藥煎了。”百裏焱說道:“且慢。”漆雕仁德問道:“怎麽啦?”百裏焱說道:“這些草藥有些特殊。這種名叫追夜,白天水分蒸發太嚴重,藥性大失,需將其浸泡一晚並放置在窗外吸收天地之靈氣才可恢複藥效。那種叫晨風,葉片對水質要求較高,喜好吸收露珠。今晚也需放置在外吸收一些露水藥效才能發揮之極致。”漆雕仁德說道:“這麽講究。”百裏焱說道:“那當然啦,世間萬物皆有其特性,如同人一樣,都有自己所擅長的。如此這般,再加上我的氣功才能保證小兄弟你藥到病除。”


    漆雕仁德心中非常感動,這一路上要不是有義善堂的人鼎力相助,這會隻怕早就見閻王了。


    次日清晨,漆雕仁德將草藥拿給百裏焱檢查。他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小兄弟,趕緊把藥煎了,我好替你療毒。”


    漆雕仁德將草藥煎好後喝下,然後站在百裏焱身邊。百裏焱拉開架勢在他的重要穴位上來回拿捏。一會兒過後,他背後的骷髏圖案果然消失了。卻在此時,百裏焱倒在地上,口中噴出一口烏黑的血,緊接著暈死過去。


    漆雕仁德連忙關切的問道:“百裏叔叔,百裏叔叔,你怎麽啦?”百裏焱雙目緊閉,一言不發。梁懿淼見狀,立刻走上去將手放在百裏焱的鼻子處,說道:“還有呼吸,暫時還活著。”漆雕仁德問道:“師傅,這可怎麽辦呀?”梁懿淼說道:“別急,看樣子是中毒了。”梁睿蘭問道:“中毒,好端端的怎麽可能中毒。”梁懿淼說道:“咱們幾個現在在道上的名氣越來越大,自然會招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李島芳說道:“可是百裏叔叔跟隻是好心來幫我們的呀。”梁懿淼說道:“暗算我們的人可不會管這麽多。”


    斛律康仔細察看了百裏焱的狀況,說道:“他是中了屍毒所致。”漆雕仁德詫異道:“屍毒,不會吧。百裏叔叔好端端的怎麽可能中了屍毒。”斛律康說道:“咱們都去過龜茲古國,想必你們聽說過西域屍毒吧。西域屍毒細分為飛花、摘花和花招三種屍毒。飛花屍毒指的是屍毒通過動物傳播,如蚊子和飛蛾等;摘花是指屍毒通過物品傳播。死者身上的陪葬物品染上屍毒,被人觸碰染上就是摘花屍毒。花招屍毒是三種屍毒之中最厲害的一種。它是指屍體**控之後直接襲擊受害者,使其染上屍毒,此種屍毒最難解。”漆雕仁德說道:“這些我都聽人說起過。”斛律康說道:“百裏叔叔中的就是飛花屍毒。”梁懿淼說道:“飛花屍毒,怎麽可能。我與百裏兄朝夕相處,沒見到有何異樣呀。”斛律康說道:“梁叔叔,破解千年古咒之謎你們是行家,可是這害人之術,你們卻是知之甚少。我曾經在西風身邊呆過。此人十分陰毒,害人之術層出不窮。我從小耳濡目染,懂得自然比你們都一些。飛花屍毒雖然是三種屍毒之中最為容易治愈的一種,但是同樣不容小覷。屍毒的根源是的治愈飛花屍毒的關鍵所在。飛花屍毒的主要傳播途徑是動物,比如蚊子,蒼蠅等等。咱們雖然防住了下毒之人,卻防不住這些無孔不入的小蟲子。倘若屍毒的根源是天煞,那麽治愈的可能性可以說是微乎其微。”漆雕仁德急忙說道:“這可怎麽辦?我可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我的救命恩人就這麽死去。”斛律康說道:“仁哥,你不要急,眼下咱們的當務之急就是找到屍毒的根源。”


    漆雕仁德拿著剩餘的草藥找到了店主。店主說道:“昨天是有位老人家來向我問過去何處可以采到這些草藥。後來我告訴了他大概的位置。至於這些草藥具體生長在哪個位置,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要不,你們可以到縣城的藥房去問問,那裏或許有懂草藥的老中醫,或許他們能夠提供一些線索。”


    三人又馬不停蹄的來到縣城的藥房。老中醫看了這些搖了搖頭說道:“這些可不是一般的草藥。他們的作用也不是治療一般的病症,恕我無能為力了。”


    最後一絲希望破滅,漆雕仁德心中很不是滋味。斛律康說道:“仁哥,我知道你心裏難受。但是現在你更需要鎮靜,想辦法救百裏叔叔。”漆雕仁德點了點頭,然後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後,他說道:“看來隻能用這個辦法了。”梁懿淼說道:“什麽辦法?”漆雕仁德說道:“發義字令。”梁懿淼問道:“義字令?”漆雕仁德說道:“是的,義字令是義善堂的聯絡暗號。如果附近有義善堂的人看到了義字令,就會按照我們留下的聯係方式和我們聯係。我們和百裏叔叔就是這麽認識的。他就是接義字令的人。接義字令的人都是道上的人,說不定能夠提供一些線索。”斛律康說道:“如此甚好,咱們趕緊分頭行事吧。”


    三人分別去到不同的方向發出義字令。回到旅館之後,眾人隻能焦急的等待。一天之後,沒有任何信息。百裏焱的傷勢開始惡化。漆雕仁德看在眼裏,急在心裏。


    第二天,終於有了消息,有一個名叫胡愾的人主動聯係了他。約好之後,兩人見麵了。漆雕仁德分別用道上的暗語和義善堂的暗語問候了對方,對方都能對答如流。他這才拿出草藥問道:“胡兄,我一個朋友上山采藥不幸中了屍毒中的花招屍毒,現在傷勢嚴重。我聽說花招屍毒最關鍵的在於找到毒源,情急之下發了義字令,還望兄台鼎力相助。”胡愾接過草藥看了看說道:“仁兄不要客氣。既然我接了義字令,就一定會把這件事情負責到底。依我看來,這兩種草藥並非治療普通病症的。”漆雕仁德說道:“胡兄好眼力,實不相瞞。我被人暗算,中了邪術。我的朋友為了救我上山采藥,結果中了花招屍毒。”胡愾說道:“容我看看傷者的情形才做定論吧。”


    漆雕仁德覺得此事可行,便帶著胡愾來到旅館。


    胡愾看了看百裏焱的傷勢,然後又環顧了四周,說道:“下毒之人的確厲害呀。”漆雕仁德說道:“我一直沒有弄明白我朋友是怎麽中毒的,胡兄可否指點迷津。”胡愾說道:“花招屍毒的確防不勝防。你的朋友采藥時被割傷了,這就為下毒之人提供了絕佳的機會,你們看那邊。”


    眾人順著胡愾所指的方向看去,前麵隻有一堵牆。李島芳不解的問道:“前方不就是一堵牆嗎?牆上掛了一副普普通通的畫。”胡愾走過去撥開畫卷說道:“你們看,這裏有一個小洞。下毒之人就是通過這個小洞將蒼蠅放進來的。”漆雕仁德說道:“胡兄,你是說百裏叔叔的屍毒是被蒼蠅傳染的。”胡愾說道:“沒錯,蒼蠅最喜好舔人的傷口。下毒之人用屍毒喂蒼蠅。蒼蠅裹挾屍毒傳染給傷者,這樣一來就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覺。”梁睿蘭驚詫道:“這麽恐怖。”漆雕仁德問道:“胡兄,這麽說來,百裏叔叔的病很難治囉。”胡愾說道:“不全對,下毒之人是西域一派的手法,但應該是個新手。由於道行較淺,他采用的是就地取材的方法。咱們隻要弄清楚毒源就好辦了。”漆雕仁德怒道:“又是西域一派的手法。天殺的白奴沷死了還給咱們惹這麽多麻煩,真是陰魂不散。”梁懿淼說道:“別抱怨了,現在不是抱怨的時候。小胡,你趕緊瞧瞧,屍源來自何處吧。”


    胡愾仔細看了看說道:“看樣子應該是縣城北麵山上的。”漆雕仁德問道:“何以見得。”胡愾說道:“北麵山上風水極差,下葬之人要麽就是枉死的,要麽暴斃而亡者。所以,北山上的怨氣會大很多。下毒之人固然也會選擇北山的屍毒作為屍源。隻是,具體位置就難以確定了。”梁睿蘭說道:“這個好辦,咱們去問問店老板,他對這一帶比較熟,說不定能給咱們提供一些線索。”


    眾人立馬找到店主。店主是一位年過六旬的本地老頭。但是他不太願意說,漆雕仁德拿出一張百元大鈔遞了過去。老板接過鈔票,笑眯眯的說道:“這件事情,我本不願意提及。但是看在你們這麽誠懇的份上,我就說了。大約在兩百年前,也就是清朝時期。這個縣城裏麵住了一對外地來此避難的恩愛小夫妻。他們的家鄉鬧瘟疫,逃的逃,死的死。親人走散了。夫妻倆便來到我們這謀生,女的生的嬌豔欲滴,男的是個木匠,手藝不錯。他倆的日子過的也算幸福美滿。但是,天不遂人願。縣城林姓首富的兒子是個出了名的小**。這位嬌羞的娘子豈能逃過他的毒手。他設下計謀,引開男子,然後將女子糟蹋了。男子回來之後惱羞成怒跑到林家了鬧了一場,結果被林家的下人給打了。男子跑到縣衙去告狀。古代官商勾結這種事情太常見了。林姓首富和縣太爺那可是兄弟相稱,結果也就不言而喻了。林姓首富的兒子並未就此罷休,他做賊心虛,害怕男子謀害他,思來想去,決定給男子來個栽贓陷害。男子被關押進牢房後飽受折磨,最終含恨而終。女子得知此消息後在家上吊自殺了。林姓首富害怕他們的冤魂會找上門了,便在北山上給他們買了一塊地下葬。倆人都是飲恨而終,不報此仇不罷休。從此以後,當地的百姓經常見到北山鬧鬼。久而久之,北山就成了當地人心中的禁地。”胡愾嘀咕道:“下毒之人手段殘忍,屍源應該就是這對小夫妻了。”漆雕仁德點了點頭,問道:“老板,不知如何才能找到這對小夫妻的墳墓。”老板臉色煞白道:“你們沒事找他們幹嘛。”


    漆雕仁德向老板說明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老板說道:“原來如此,怪不得你們向我打聽此事。看在你們治病救人的份上,我也出一點綿薄之力吧。”


    店老板喚出一條家犬,說道:“其實我也算是道上的人,我爸曾是義善堂的一員。”漆雕仁德說道:“世界原來如此之小,老板也是義善堂的後人。”李島芳問道:“老板,請問你牽出這條狗是何用意?”店主說道:“那對小夫妻去世已經有兩百年了。他們的屍身早已腐爛。縣城中知道這件事情的人不在少數,但是卻無一人知道他們埋葬的具體位置。狗的嗅覺比較靈敏,或許它能幫助你們找到古墓。不過,白天不行,須等到晚上。白天陽光照射,古墓散發的氣味在高溫作用下被衝淡了,晚上找到古墓的機會相對大許多。”


    傍晚時分,眾人分工協作。男士出去找古墓,女士留在旅館照顧百裏焱,靈兒留下做保鏢。漆雕仁德牽著家犬在百裏焱的傷口上嗅了幾下,然後就往北山方向進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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