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李二人稍事休息之後,便恢複如初。漆雕仁德正欲再次感謝齊毓萱,卻不見了蹤影。雲中客棧臥虎藏龍,四人打算盡快離開。


    四人剛剛行至人跡罕至之地,後麵就傳來清晰的喊聲。四人尋聲望去,來人正是齊毓萱。


    齊毓萱道:“梁叔叔,你身體可好?”梁懿淼道:“多謝關心。齊小姐的救命之恩,我等沒齒難忘。”齊毓萱道:“梁叔叔見外了,我們都是一家人。”李島芳不解齊毓萱之意,便問道:“我們什麽時候成為一家人了?”齊毓萱說道:“梁叔叔,我叫‘綦毓萱’化名‘齊毓萱’而已。”


    梁懿淼思忖半晌,才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我們確實是一家人。”漆雕仁德一頭霧水道:“師傅,你們在打什麽啞謎。什麽原來如此?”梁懿淼說道:“齊老板也是‘義善堂’的人。”三人異口同聲道:“啊。”


    漆雕仁德接著說道:“這個世界真小,到處都能遇到‘義善堂’的義士。更沒想到的是年輕漂亮的齊老板居然也是道上的人。”綦毓萱說道:“此事說來話長,我就簡而言之吧。從我姥姥綦飛燕開始就注定了千年古咒一日不破,我綦家的女子就一日不會徹底隱退。打小我對道上之事並不感興趣,但是我媽綦姼經常倒騰的瓶瓶罐罐卻深深的吸引著我,特別是她的幻術簡直讓我癡迷。隨著我日漸長大,我媽就把近三代的曆史都告訴我了。我姥姥綦飛燕原來就是當年的四大盜魁之一。我媽也是大名鼎鼎的‘幻影仙子’。她們雖然頂著‘摸金校尉’的帽子,卻都是不折不扣的俠義之士。到了這一代,自然不再幹那摸金之事,但是千年古咒卻一直縈繞在她們心頭揮之不去。所以,到了我這一代,母親依然將其本領悉數傳授於我。沒想到今日竟然能夠幫上你們的忙。”漆雕仁德說道:“原來如此,咱們果真是一家人你。‘黑麒麟’——播麟俠肝義膽,與我們是忘年之交。‘玉麵飛猿’裘斐之子裘昂與我們共闖帛純大墓,不幸遇難。要是‘義善堂’至今存在,我們肯定會加入的。”綦毓萱說道:“這些我都知道了。千年古咒重出江湖,此事早已傳得沸沸揚揚。我身為‘義善堂’掌門之後,這些事情早已知曉。”梁睿蘭問道:“真有那麽巧嗎。我們去學習舞蹈,結果遇上了你。”綦毓萱說道:“此事必然會巧。我姥姥知曉柘枝舞與千年古咒之謎有著莫大的聯係,便將這種舞蹈交給了我媽,我媽又傳授於我。直到去年,終於有人找我學習這種舞蹈。我暗中調查過學舞之人,他們行蹤詭異,我沒有得到半點關於他們的消息。我猜兩人應該是道上的人。播爺爺去世之時,你們四人的信息就傳到了我這。所以,我一直在等你們前來找我。如果你們再不來找我,我也會去找你們。這就是我說的此事必然會巧。”梁睿蘭說道:“難怪今天你會出現在雲中客棧。”


    漆雕仁德正欲道出師傅的現狀。綦毓萱搶先說道:“不要說了,你們的情況我非常了解。梁叔叔中了西域血屍之毒,前來此地找普六茹笪醫毒。”漆雕仁德說道:“你們的消息果然靈通。”綦毓萱道:“現在是信息時代了,消息能不靈通嗎。”梁懿淼說道:“綦老板,既然事情已經弄清楚,那麽咱們就此道別吧。前去鬼魅山路途遙遠,我們急著趕路。你的大恩大德,我們改日登門道謝。”綦毓萱說道:“梁叔叔太見外了。倘若‘義善堂’的人能夠助你們破了千年古咒,那也是一件大大的功德,而且還能了卻我姥姥和我媽的心願。”漆雕仁德說道:“綦老板,送君千裏終須一別,告辭了。”綦毓萱道:“且慢,你們不要這麽急著前往鬼魅山。”梁睿蘭問道:“綦老板何出此言?”綦毓萱道:“各位不要誤會。普六茹笪與我雖素未謀麵,可我對她有些了解。”漆雕仁德喜道:“當真。”


    綦毓萱點了點頭。她說道:“普六茹笪性格怪癖,且好喬裝,不喜外人打擾。如果你們冒然前往,我敢斷言你們肯定找不到他。即便老天眷顧你們,讓你們遇上他,他也不會答應給梁叔叔醫毒。”梁睿蘭說道:“依你之言,我們該怎麽辦才能讓普六茹笪替我爸爸醫毒。”綦毓萱道:“人總有喜好,性格孤僻的人同樣如此。普六茹笪生平致力於屍毒和巫蠱之術的研究,普通的屍毒他早已沒了興趣。據說,鬼魅山往左大約三座山峰處有一座五人峰。五人峰之中有一座唐代的古墓。古墓的主人是唐朝時期一個部落的頭領名叫努阿特。此人生平也喜好研究巫蠱和屍毒,死後平生的研究帶進了棺木。江湖人盛傳努阿特生前已經練就了百毒不侵的本領,死後軀體更是不潰不腐。故他的遺體被道上的人稱之為——笚尛遺體。普六茹笪一直覬覦笚尛遺體。如果你們能夠得到笚尛遺體,並將他送給普六茹笪,我想他應該會答應給梁叔叔醫毒。”


    漆雕仁德說道:“既然如此,那咱麽趕緊改道前往五人峰吧。”綦毓萱:“別急呀,我還沒說呢。笚尛遺體數千年來都無人敢動,自然有他的厲害之處。”漆雕仁德說道:“龍潭虎穴,我們不知道闖了多少回了。一個小小的五人峰又有何難?”綦毓萱道:“就知道逞英雄。通往五人峰的道路隻有一條,此道危機四伏。”梁睿蘭急切的問道:“綦老板,到底要怎麽辦,你倒是給個痛快話吧。”綦毓萱道:“梁美女果然爽快。想到到達五人峰,第一關要闖的便是陰陽客棧。”李島芳驚訝道:“陰陽客棧,名字聽著就覺得詭異。”綦毓萱道:“沒錯,所謂陰陽客棧,顧名思義就是活人和粽子都能住。”四人異口同聲道:“啊,有這事。”綦毓萱道:“都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為何還這般驚訝。湘西趕屍你們都聽說過吧。陰陽客棧就是為趕屍人打尖所建的,不過價格不菲,而且得膽子大的人才敢住。”漆雕仁德說道:“這樣呀,難道是活人和粽子睡在一起嗎?”綦毓萱道:“錯。活人和粽子斷然不能睡在一起。一來,容易引起屍變,二來倘若粽子吸入活人的陽氣,兩者都可能變成活死人。這種人危害較大,萬萬不能在這世上存活。”梁睿蘭問道:“既然是這樣,那該怎麽辦呀?”綦毓萱道:“這個好辦。客棧的房間不是簡單的以阿拉伯數字來做區分,而是加入天幹地支,五行八卦。譬如天字一號房,天乃乾,八卦屬陽,即為活人居住的房間。坤字一號房即為天平間。天堂和地獄為各自的豪華套房。”李島芳問道:“好神奇哦,世間居然還有這種住所。客棧是如何來保障我們的安全呢?”綦毓萱道:“活人的房間與普通旅館沒什麽兩樣。陰字號的房間布局別致,大門和四壁都有靈符,四壁上還掛著各位曌主的畫像。粽子入住時額頭上必須先貼上靈符。房間的位置也有區別,地麵以上為屬陽的房間,地麵以下為屬陰的房間。不僅如此,時間上也有區分。客棧為子時為節點。地麵以上的房間二十四小時都能入住,地麵以下的過了子時便不再入住。”梁睿蘭說道:“綦老板,你越說越玄乎了。我還真想去見識見識。”綦毓萱道:“大夥莫急,陰陽客棧隻不過是第一關。要想進入五人峰,還得闖過奈何穀。”梁懿淼問道:“何謂奈何穀?”綦毓萱道:“奈何穀取奈何橋之意。此穀十分詭異,到了晚上便會鬧鬼。”漆雕仁德說道:“綦老板,我們每天都在死人堆裏轉悠,這有何難?”綦毓萱道:“每到晚上,同行的馬匹就會莫名其妙的停步不前,並開始冒汗,任憑你如何鞭打,它都無動於衷。一旦鞭打過度,馬匹就會失去理智似的發瘋,就算是十頭牛也甭想拉它向前一步。江湖中人說這是鬧鬼的前兆。牲畜的視覺和聽覺都優於人類。我們不能感知的事物,它們卻能清晰的感知到。接著奈何穀就會狂風大作,時不時傳來嬰兒的啼哭聲,時而還伴有披頭散發的女鬼飄過。”


    梁、李二人頓時尖叫道:“媽呀,這麽恐怖。”接著,梁睿蘭笑道:“綦老板,你的鬼故事真是編的太好了。”綦毓萱道:“梁美女,事情到底是不是這樣,咱們先不要妄下定論,等親身經曆之後自然就可以見分曉。”漆雕仁德問道:“什麽親身經曆,難道,難道。”綦毓萱道:“沒錯,我就是想與你們同行,不知你們是否歡迎。”梁懿淼說道:“歡迎,當然是熱烈歡迎。隻不過我們幹的這些事情那是迫不得已而為之。綦老板年紀輕輕,前途大好,何必與我們這夥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人為伍呢?”綦毓萱道:“我可是‘義善堂’掌門之後,前麵已有兩位前輩為追尋千年古咒而命喪黃泉。我身為掌門之後,豈能退縮。”梁懿淼道:“綦老板此言差矣。正是因為你們‘義善堂’因為此事已有兩名義士命喪黃泉,所以我們才不想讓你趟這趟渾水。”綦毓萱道:“大夥盡管放心,算命的說我可以活到一百歲。再說了,你們身邊沒個道上的人,行事多有不便。”


    四人見綦毓萱心意已決,不便再推脫,隻好應允。五人再次來到雲中客棧買了五匹腳力好的馬,便往陰陽客棧趕去。


    五人峰瑰麗俊俏,鬱鬱蔥蔥,雲霧借助山勢升騰,宛如人間仙境。陰陽客棧陡然出現在這仙境之中,不知內情之人還真以為到了南天門。


    梁懿淼感歎道:“此地真乃風水寶地,在此經商不發也難。隻不過凡事都不能十全十美。此地雖好,做的卻是死人的買賣。我估摸著此店好景不會太長。”


    梁睿蘭放眼望去。陰陽客棧稱不上宏偉,卻非常氣派。梁睿蘭說道:“沒想到此地還有這樣豪華的建築。”綦毓萱道:“咱們早點趕路吧,盡量趕在天完全黑之前住進陰陽客棧。”漆雕仁德問道:“為何?”綦毓萱道:“天黑之前入住的都是活人,天黑之後就不好說了。”李島芳說道:“原來是這樣呀。”綦毓萱道:“沒錯,天黑之後店內魚龍混雜,大夥吃完晚上後就早些休息吧。”


    五人快速往陰陽客棧趕去,可是由於山路過於崎嶇,到達陰陽客棧時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綦毓萱道:“大夥小心,不該看的不看,不該問的不問。”四人齊齊點頭。三位年輕人心中卻對這家客棧充滿了好奇。


    步入陰陽客棧,三位年輕人早已按捺不住內心的好奇,朝客棧四周不停張望。客棧的布局怪異,所有迎賓人員和招待人員均是身著青布長衫、腰間係一黑色腰帶、頭部有紋身,手持銅鑼、腰間藏著一包符。大廳的天花板是一個大大的八卦圖案,牆體四壁是四位曌主的畫像。三人不約而同的打量入住客棧的客人,隻見他們著裝現代,神態自然,並無異樣。李島芳欲言又止,梁睿蘭看穿她的心思,她用手在李島芳手上點了兩下,李島芳頓時大喜。原來,兩位女生都對這家客棧非常好奇,但是綦毓萱有言在先,兩人不好發問。梁睿蘭靈機一動,想起了在龜茲國黃泉路上用的觸覺語。


    李島芳忙用觸覺語道:“蘭蘭,這裏的人跟普通的酒店沒什麽兩樣呀?”梁睿蘭道:“我也沒察覺到任何異樣,會不會是她誇大其詞。”李島芳道:“可能是吧。咱們什麽樣的粽子沒見過,還怕這裏的粽子。”梁睿蘭道:“就是呀。”


    綦毓萱剛走到前台。前台人員就說道:“路達,諾八取魚屙,休篤乾達婆,黑風夼橋凰。”綦毓萱回答道:“雫鉿,舞髹酪八錫,遒耆琲路脦。”四人頓時愕然,這個客棧果然有著不一樣的招待方式。接著,綦毓萱按照平常的酒店入住程序辦好入住手續。前台人員遞給她兩張房卡。房卡上分別標記著“天”字一號房和“乾”字一號房。前台人員告訴他們說道:“各位貴賓,沒事不要出去瞎轉悠。電梯一旦低於地麵,最好閉眼,切記千萬不要離開電梯。晚上滅燈後點上蠟燭睡覺。祝各位明天還能正常的走出客棧。”


    言畢,前台人員衝五人詭異一笑。五人頓感毛骨悚然。梁睿蘭用觸覺語說道:“芳芳,看來這家客棧果然有些不同之處。”


    五人乘電梯而上,進入客房。電梯之中沒有任何異狀,這讓五人的情緒得到稍許緩解。綦毓萱說道:“大夥把行李放了,趕緊到餐廳吃飯吧。”


    餐廳的夥食不錯,山膚水豢頗多。


    梁睿蘭終於忍不住,打開話匣子,說道:“萱萱,這家客棧沒你說的那麽玄乎,和普通的五星級酒店沒什麽兩樣呀?”綦毓萱道:“不要被表象所迷惑,小心行事便是。”


    五人坐在餐桌旁準備享用美食。梁睿蘭看到身旁一人身著帶帽的風衣安靜的坐在那,身前一點食物也沒有。她正欲發問,卻被綦毓萱製止。梁懿淼怒色道:“蘭蘭,吃飯。吃完飯睡覺,少管閑事。”梁睿蘭心中不悅,朝父親做了個鬼臉便不再發話。李島芳同樣心存疑慮,但是見此情形,隻好默不作聲。


    梁睿蘭心有不甘,她瞄到不遠處同樣有一人身著同樣的裝束,餐桌上一點食物也沒有。那人正對著梁睿蘭。她仔細打量了那人,隻見那人皮膚白的滲人,眼神遊離。那人身旁坐著一個古稀老人,隻見他身著青布長衫、腰間係一黑色腰帶、頭部有紋身,手持銅鑼、腰間藏著一包符,與客棧的迎賓衣著相同。梁睿蘭對老者的身份和著裝心存疑惑。


    五人用餐完畢,準備回房。梁睿蘭的目光卻一直沒有離開過那人。隻見老者雙目微閉,口中念念有詞,最後說了一聲:“起。”那人便直挺挺的站了起來,並一直跟在老者身後。


    梁睿蘭等人正好和老者共用一部電梯。她的目光仍在那人身上。那人麵朝電梯一角,背對著五人。梁睿蘭原本以為電梯會平穩上升,不曾想電梯非但沒有上升,而是迅速下墜。五人同時受驚。他們腦袋裏立刻回想起前台招待的話。


    電梯迅速下墜到地麵以下之後停了下,並突然漆黑一片。五人頓時大驚,以為電梯出現故障。正在這時,門開了。門外還是漆黑一片。電梯之中忽來傳來一聲清脆的鑼聲。與此同時,老者搖了搖鈴鐺,並說道:“閉眼,千萬別出電梯,切記。”


    一會兒過後,電梯門緊閉。門外的鑼聲和鈴聲小了許多。電梯之中燈也再次亮堂了,並迅速帶著五人爬出地麵。


    梁睿蘭說道:“媽呀,剛才是怎麽回事呀?”李島芳說道:“應該是電梯出故障了。”綦毓萱道:“錯了。剛才不是電梯故障,而是粽子入住。”梁睿蘭道:“啊。”綦毓萱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眼神一直緊盯那人,她不是人。那位老者也不是普通人,而是一位‘趕屍匠’。”李島芳說道:“不會吧,那人看起來和普通人沒什麽區別。”綦毓萱道:“那是因為她們都經過了專業的化妝,所以看起來和普通人沒什麽區別。你們沒看到吃飯時,她的身前沒有一點食物吧。她身披帶帽的風衣就是為了避免強光的照射。還有,老者口中念念有詞,最後喊了一聲‘起’。這是趕屍匠最明顯的標識。”漆雕仁德說道:“媽呀,此地確實詭異,大夥晚上還是小心點好。”


    回到房間,梁、李二人不停的糾纏綦毓萱。綦毓萱無奈,隻好將有關湘西趕屍的事情告之二人。


    趕屍是湘西地區苗族的民俗,屬於巫文化,亦說與祝由科有關。清朝就廣為流傳湘西趕屍人的傳聞,即趕屍人利用“秘術”,將客死異鄉的人的屍體帶回家鄉,讓他們入土為安。趕屍,與蠱毒、落花洞女一起,並稱為“湘西三邪”。相傳幾千年以前,苗族的祖先阿普(苗語:公公)蚩尤率兵在黃河邊與敵對陣廝殺,直至屍橫遍野,血流成河。打完仗要往後方撤退,士兵們把傷兵都抬走後,阿普蚩尤命令阿普軍師把戰死的弟兄送回故裏。阿普軍師裝扮成阿普蚩尤的模樣,站在戰死的弟兄們的屍首中間,在一陣默念咒語、禱告神靈後,原本躺在地上的屍體一下子全都站了起來,跟在阿普蚩尤高擎的符節後麵規規矩矩向南走。湘西趕屍有“三趕,三不趕”之說。凡被砍頭的(須將其身首縫合在一起)、受絞刑的、站籠站死的這三種可以趕。因為他們都是被迫死的,死得不服氣,既思念家鄉又惦念親人。可用法術將其魂魄勾來,以符咒鎮於各自屍體之內,再用法術驅趕他們爬山越嶺,甚至上船過水地返回故裏。三不趕,凡病死的、投河吊頸自願而亡的、雷打火燒肢體不全的這三種不能趕。病死的其魂魄已被閻王勾去,不能把他們的魂魄從鬼門關那裏喚回來。投河吊頸者的魂魄是“被替代”的纏去了,而且他們有可能正在交接,若把新魂魄招來,舊亡魂無以替代則會影響舊魂靈的投生。另外,因雷打而亡者,皆屬罪孽深重之人,而大火燒死的往往皮肉不全,同樣不能趕。一般在秋決臨刑的前一天,客籍死囚的親屬和同鄉甚至是那些好做善事的善人,都會湊一些銀子給他們請來的老司(慣例是各著青衣和紅衣的兩位),買好一應物品。行刑當天,老司和助手以及幫忙的人都要在法場外等候。午三刻,刀斧手手起刀落,死囚人頭落地。等到監斬官離開法場,紅衣老司即行法事念咒語,助手幫忙將被斬的客籍死囚身首縫合在一起,在由青衣老司將辰砂(最好的朱砂)置於死者的腦門心、背膛心、胸膛心窩、左右手板心、腳掌心等七處,每處以一道神符壓住,再用五色布條綁緊。相傳,此七處是七竅出入之所,以辰砂神符封住是為了留住死者的七魄。之後,還要將一些朱砂塞入死者的耳、鼻、口中,再以神符(辰州符)堵緊。相傳,耳、鼻、口乃三魂出入之所,這樣做可將其留在死者體內。最後,還要在死者頸項上敷滿辰砂並貼上神符,用五色布條紮緊;再給死者戴上粽葉鬥笠(封麵而戴)。諸事辦妥,紅衣老司念畢咒語,大喝一聲“起!”客籍死屍便會應聲站起。趕屍的人是一個身穿道袍的法師。這些披著黑色屍布的屍體前,有一個活人,當地人叫做“趕屍匠”。無論屍體數量有多少,都由他一人趕。不管什麽天氣,都要穿著一雙草鞋,身上穿一身青布長衫,腰間係一黑色腰帶,頭上戴一頂青布帽,手執銅鑼,腰包藏著一包符。法師不在屍後,而在屍前帶路,不打燈籠,因為他是一麵敲打著手中的小陰鑼,一麵領著這群屍體往前走的,手中搖著一個攝魂鈴,讓夜行人避開,通知有狗的人家把狗關起來。屍體若兩個以上,趕屍匠就用草繩將屍體一個一個串起來,每隔七、八尺遠一個,黑夜行走時,屍體頭上戴上一個高筒毯帽,額上壓著幾張書著符的黃紙垂在臉上。趕屍途中有“死屍客店”,這種神秘莫測的“死屍客店”,隻住死屍和趕屍匠,一般人是不住的。它的大門一年到頭都開著。因為兩扇大門板後麵,是屍體停歇之處。趕屍匠趕著屍體,天亮前就達到“死屍店”,夜晚悄然離去。屍體都在門板後麵整齊地倚牆而立。遇上大雨天不好走,就在店裏停上幾天幾夜。


    梁睿蘭說道:“萱萱,你說死屍客店一般人不能住。那咱們現在不是住的死屍客店嗎?”綦毓萱道:“是呀,所以說你們不要太過好奇。好奇心隻會讓你們吃虧。”李島芳說道:“可是我們都已經入住陰陽客棧了。”綦毓萱道:“這個你們不必擔心了。摸金校尉在我祖母那一代得到空前發展。人們對付粽子的辦法也越來越多。首先是此店的風水,此店風水盛陽衰陰,粽子一旦進入此店殺傷力便會大打折扣,其次就是此店的布局,地麵全都以八卦和曌主為主,很大程度上震懾了粽子。最後便是此店的鎮店之寶——瑤池泉。相傳瑤池中的鯉魚精下凡禍害人間,西天王母得知此事,勃然大怒,親自下凡懲戒。鯉魚精被王母收服,苦苦哀求之下才保全性命。它求王母給它一個贖罪的機會。王母念其誠心,便舀了一勺瑤池水潑灑在此,形成一處泉水,作為鯉魚精的棲身之所。鯉魚精感念王母的恩德,從此以後老老實實的呆在泉水之中,並將自身的修煉全部溶入泉水之中。泉水有了鯉魚精的法力,不僅能夠治愈百病,還能鎮壓魑魅魍魎。後人見鯉魚精誠心悔過,並造福一方百姓,便立碑歌頌其功德,並將它的棲身之所取名為——瑤池泉。”李島芳說道:“萱萱,這個你也信。”綦毓萱道:“容不得你不信。此事雖是傳說,但屢屢得到驗證。陰陽客棧建成之初,由於管理疏忽,出現過幾次粽子屍變傷人的事件。最終都是店員用符紙配以簡單的咒語焚燒放入瑤池泉水之中潑灑在粽子身上,從而鎮住了屍變的粽子。”梁睿蘭問道:“難道這就不能說明是符咒的威力鎮住了粽子。”綦毓萱道:“問得好,此事早有其他人提出過同樣的質疑。於是有人便做了試驗,同樣的符咒焚燒放入其他水中絲毫不湊效,隻有瑤池泉水屢試不爽。”李島芳道:“原來是這樣,這下我們可以放寬心了。”停頓片刻,既而又道:“萱萱,既然瑤池泉水這麽神奇,那它在酒店的哪個位置呀?”綦毓萱道:“這是陰陽客棧的秘密,隻有老板和幾個高管知曉它的具體位置。”梁睿蘭道:“這麽神秘。”綦毓萱道:“那是肯定,不然怎麽會是鎮店之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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