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眼,符籙還在兩人視線中,下一眼,便被空間亂流吞沒,消失無蹤。


    紙鶴肉眼不可見,但有空間異力加持,蘇十二卻能隱約感應到這些紙鶴的大致動向。


    紛飛間,大半迷失在空間亂流當中。


    但……也有例外,小部分紙鶴在飛舞間,被莫名力量牽引,消失在空間亂流中,進入外界空間後與蘇十二失了聯係。


    “嗯?”


    感受著符籙所化紙鶴的變化,蘇十二眉頭微皺。


    柳華出聲問道:“如何?有什麽發現?”


    “從符籙變化看來,這附近較大的空間裂隙不下十處。”蘇十二忙道。


    柳華又問,“不能根據距離判斷嗎?咱們這些時日,就算沒深入流沙地,也走出不遠距離。”


    他的意思很明顯,距離最近的空間裂隙,必然是通往流沙地更深處。


    而氣息源頭,出現在那裏的可能性,也勢必更高。


    蘇十二皺眉搖頭道:“在這異空間內,有時間,卻並無方位距離概念。空間無時無刻不在變化,甚至顛倒也有可能。”


    “十餘處空間裂隙,很難通過我等修士感知,來判斷哪個近,哪個更遠。”


    柳華了然點頭,略作沉吟後,淡然又道:“既然都是較大的空間裂隙,那便一一排查,無非多耽誤些功夫,總能找到要找的地方。”


    說罷,見蘇十二愁眉不展,先是一怔,緊接便反應過來。


    “你是擔心,從空間裂隙離開後再進來,景象不同,無法分辨被驗證過的空間裂隙?”


    “正是!”蘇十二無奈點頭。


    “我雖不通空間秘法,卻也大概想的明白。若我判斷沒錯,這空間亂流雖是時時變化,可若有生靈留在當中,生靈周遭一定範圍,反而不會有什麽變化。是也不是?”


    環視周遭,在外界,透過空間裂隙,可見內中如虛空,如水流。


    可進來後,自己身軀不動,周圍空間亦如靜止一般,一直沒任何變化。


    結合蘇十二話中透露的信息,他當下也有了猜測。


    空間亂流有什麽風險尚且不知,可大多數情況下,空間亂流都並不穩定。


    而生靈進入,自帶的氣場,卻足可令一定範圍內空間亂流保持靜止。


    “前輩果真慧眼,若有朝一日,修煉空間秘法,必然可以輕鬆練成。”


    蘇十二忍不住出聲讚歎道。


    對空間秘法和空間變化之道,他早有了解,知道這些不難。


    但柳華從未接觸過空間秘法,僅憑觀察,就敢下這樣的定論。


    足見對方,眼界非凡,道心澄明。


    換做旁人,最多也隻是猜測,絕不可能如此篤定。


    “誇讚的話暫且省下,既然知道情況,那事情也好辦。驗證之時,你自行離開,我留在這空間亂流當中。”


    “如此一來,即便外界不是你我要找的地方,你再進來,周遭空間也不會有什麽變化。”


    柳華擺擺手,當即出聲繼續說著道。


    “這……這不行!前輩不通空間秘法,若孤身留在此地,稍有風波,隻怕……”


    蘇十二想都沒想,直接搖頭。


    “修仙之路,本就險象環生。想得到機緣,又不想冒險,這種事根本不現實。眼下情況看來,此法應該是最穩妥做法。事不宜遲,抓緊時間行動便是。”


    柳華繼續開口,神色一如既往的平靜,仿佛冒險的不是自己,而是旁人一般。


    蘇十二麵露敬意,心裏清楚,眼前之人能如此坦然,乃是內心強大,道心堅定遠超常人。


    “既是如此,那……”


    想不到其他辦法,點點頭,當下就要答應下來。


    可話沒等說完,也就在這時,視線中,原本靜止虛無的空間中,一隻傳訊符籙所化紙鶴突兀闖了進來。


    第一眼看到這傳訊符籙,蘇十二本不以為意。


    隻當自己先前所發傳訊符籙,意外飛回。


    可正要繼續說下去,突然目光鎖定眼前紙鶴,瞳孔為之一縮。


    嗯?不對……這傳訊紙鶴之上,並無空間異力。


    而且,紙鶴之上的氣息似乎也有所不同。


    難道說……


    一個猜測在腦海中閃過,下一刻,蘇十二顧不上繼續說話,快速伸手,空間秘法再催,帶動前方空間變幻,將闖入的紙鶴攝入掌心。


    果然……這氣息,是林鶴舟的功體氣息。


    如此說來,他當年能將傳訊符籙傳回古仙門,必然用了不止一枚傳訊符籙。


    心裏這樣想著,蘇十二手上動作也是不慢。真元再催,忙將傳訊符籙貼在眉心,讀取著當中訊息。


    內中信息並不算多,跟當日任菱榕帶來的消息一樣,確實是林鶴舟所留,表明自己在流沙地遇險,請宗門幫忙派人來救。


    至於自身所在方位,以及關於滅魔之法的消息,半句不曾提及。


    對此,蘇十二也是一清二楚。林鶴舟放出的傳訊符籙必然不隻一枚、兩枚,離開流沙地的符籙,也難保不會被其他修士截住。


    透露太多消息,並非好事。


    “前輩……也許,不用前輩冒險,我們也能順利找到要去的地方。”


    看著符籙在手中化光消散,蘇十二扭頭再看柳華。


    “跟這符籙有關?”


    柳華目光落在符籙消散所化光點上,若有所思。


    “正是!這符籙,乃晚輩那好友發出。有符籙出現在這空間,意味著他發出符籙不隻一枚兩枚,甚至……也並非同一時間發出。”


    “符籙由空間裂隙進來,定會被其他空間裂隙吸引。”


    “這幾處大的空間裂隙,符籙不出反進,亦或沒有符籙,必然就是咱們要找的地方。”


    “當然,此法未必能成。可若不成,屆時再勞煩前輩,與晚輩冒險挨個探查,也為時不晚。”


    蘇十二連連出聲,眸中精光迸射。


    數月奔波下來,一無所獲,整個人也不自覺間生出深深疲憊。


    但這一刻,方向明確,心中那些許疲憊,頃刻一掃而空。


    “好說!”柳華直接點頭。


    “有勞前輩跟上晚輩,咱們先前往第一處空間裂隙。”


    蘇十二繼續開口,說著空間秘法再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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