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顧瑾在車裏,管家站在車外。


    管家見到阿狸下來,第一時間拉開了車門。


    阿狸原想著自己去開車,見到管家的動作,她也沒有繼續糾結,她上車了。


    顧瑾朝阿狸點了點頭,就看向了車窗外。


    管家坐上車,車子就開走了。


    這一次,離婚證拿得很順利,人直接過去,簽了離婚協議,就能直接領離婚證。


    阿狸把離婚證放進包裏,顧瑾被管家推著出來。


    在上車的時候,顧瑾卻是突然站起來,自己坐到車裏,還坐在阿狸旁邊。


    阿狸挑了挑眉,不裝瘸了。


    顧瑾坐在後麵,他緩緩看向阿狸,他發現阿狸一點都不驚訝,仿佛不管他是瘸還是不瘸,都與她無關。


    “阿狸。”


    顧瑾開口了,還握住阿狸的手。


    阿狸看向兩人相握的手,又看向顧瑾。


    顧瑾把阿狸的手放在他的臉上,他說:“先前騙了你,抱歉,我以為換個身份去接近你,可能會看到不一樣的你。”


    阿狸的手碰到顧瑾臉上凹凸不平的地方,還聽著他繼續說:“對不起,我是顧瑾,也是顧懷,月月沒有大舅舅,隻有小舅舅。”


    一張不知道材質的麵具從阿狸的指尖下慢慢揭開了,顧瑾很是認真地看向阿狸。


    她的目光中,宛如深邃寧靜的湖泊,沒有驚濤駭浪,隻有他的輪廓,以及他略顯哀傷的模樣。


    是因為從來沒有放在心裏,所以,不管他在她麵前如何,她都可以平靜看待吧。


    阿狸揭開顧瑾臉上的麵具,還把麵具放在手中仔細端詳。


    “很真。”


    “嗯。”


    顧瑾的聲音有些沉悶。


    其實一開始,月月喊他小舅舅,喊她小舅媽,他都沒有察覺到不對,一看就知道,這人也沒想真正的隱瞞身份。


    阿狸歎了一口氣,她把麵具慢慢疊起來,很軟,也很薄,她說:“我沒生氣,我還以為你會陪我演一輩子,我還想著,回去後,我要把離婚證拿到你麵前,跟你說,我離婚了,可以和你談戀愛了。”


    顧瑾有點不敢相信這話是阿狸說的,他剛要開口,阿狸就抬起手,食指的指尖落在他的唇瓣上,整個人還和他靠得很近,近得足以讓彼此的呼吸交纏,空氣中仿佛彌漫著一種不言而喻的微妙。


    管家見狀,按下某處按鈕,在後座那邊就緩緩升起了一塊擋板。


    阿狸的手慢慢往下滑去,放在了顧瑾的胸口,還說:“先前的結婚證不好看,也不是你喜歡的,我們到時候再拍張好看的。”


    “嗯。”


    顧瑾重重地點頭,他還微微抬手,把阿狸抱進他的懷裏,顧瑾還問阿狸,“你是什麽時候認出我的?”


    阿狸的指尖若有若無地想往顧瑾的衣服下擺探去,她說:“你一出現,我就認出來了,顧先生,你在雇傭我之前,我見過你的照片。”


    “那你為什麽不揭穿我?”


    “我看你角色扮演很開心,不想擾了你的興致。”


    阿狸的手終於如願探進顧瑾的腰間,阿狸還抬起頭,無聲地說著:“讓我摸一下吧。”


    顧瑾低下頭吻向阿狸,這人都探進去了,他也不能太被動。


    顧瑾對阿狸的喜歡,是日久生情,他喜歡她的溫柔,喜歡她給他一種家的感覺。


    每天他回去,不管是月月還是她,都會第一時間看向他,特別是月月還會歡呼雀躍地喊著:“小舅舅,你回來了!”


    她呢,會靜靜地擺好碗筷,然後對他說:“吃飯了。”


    這種感覺太過美好,還有種錯覺,他是被她們需要的存在,他是她們的家人。


    等兩人一起站在月月麵前,顧瑾是和阿狸手牽手的。


    月月還不知道顧瑾已經和阿狸攤牌了,她小聲問著:“小舅媽,你這是和小舅舅在一起了?”


    阿狸說:“嗯,我和你大舅舅離婚了,現在決定和你小舅舅在一起,你小舅舅也說了,他會送外賣養我。”


    “那太好了!”


    月月歡喜地大喊著,她原本還很擔心,阿狸和顧瑾離婚就會離開她,現在阿狸還是和顧瑾在一起,那還是她的小舅媽。


    顧瑾彎腰抱起月月,他看了一眼阿狸,也沒對月月解釋,還說:“月月,現在是不是很開心?”


    “嗯,開心!”


    月月抱住顧瑾的脖子,發現阿狸去了衛生間,她小聲對顧瑾咬耳朵,“小舅舅,那你什麽時候要和小舅媽說實話呀?”


    顧瑾一臉沉思,他說:“不說實話了,我想騙她一輩子。”


    月月像是小大人那樣扯著顧瑾的耳朵,不高興地說:“小舅舅,你這樣是不對的,這樣對小舅媽太不公平了。”


    “那月月要幫誰?”


    顧瑾沒管被扯住的耳朵,他很認真地看向月月。


    “幫小舅媽!”


    這時候,阿狸從衛生間出來了,她摸了摸月月的腦袋,說:“小舅舅跟你開玩笑的。”


    月月不扯顧瑾的耳朵了,她生氣地想要下去,她不讓顧瑾抱了。


    顧瑾把月月放到地上,看著月月拉住阿狸的手,然後不講話了。


    阿狸朝顧瑾看去,說:“要不要去看看月月畫的畫?”


    月月沒有說,但她用畫畫出來了。


    在畫裏,她的小舅舅有了長鼻子。


    現在,月月畫的畫,被一張張擺出來,阿狸指著畫裏的小舅舅,說:“像不像先前撒謊的你?”


    畫上的小人,不說根本看不出來。


    顧瑾跟著坐在阿狸身邊,翻著月月先前畫的畫。


    月月靠在阿狸身邊,她很是高興地問著:“小舅媽是一開始就看懂了嗎?”


    阿狸笑了,她能不知道嗎?月月還小,還不懂得藏情緒,她那時候欲言又止,想說又沒說的樣子,最後轉身去畫畫,畫完還讓阿狸看,那期待的眼睛裏麵,是希望阿狸能發現,能問她。


    阿狸沒有問,因為月月跟顧瑾才是一家人,是最親的人。她如果問了,月月會說,可月月也會覺得對不起小舅舅。


    所以,阿狸裝作不知道,看不懂,也沒有在月月麵前提起過顧瑾,或者顧懷,也和顧瑾保持著該有的距離。


    有的孩子,太過懂事,就會很敏感,她們能想到的東西有很多。


    在阿狸這裏,孩子本該無憂無慮的,吃了睡,睡了吃,做自己喜歡的事就好。


    現在,事情說開了。


    月月晚上多吃了一碗飯,吃完了還很積極地讓阿狸一起去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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