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冬遲覺得,隻要林措醒來,一切就還能擁有最完好的結局。他和林晉益通電話的次數不多,之前提過去看林措,都被各種理由岔開了。這次林冬遲態度更為堅決,“我一定要去看看林措。”林晉益再一次停頓了幾秒,最後終於答應在林措生日之前可以找個時間讓他來看一眼。林措的生日在下個月月中,林冬遲那天還得代替林措去過個不屬於他的生日,因此必須得錯開時間。對於這些,林晉益都安排得妥當巧妙。林冬遲知道父親心思不純,但沒多想,立即答應了。掛掉電話,林冬遲回想了一下剛才的對話,試圖檢查一下有沒有說錯的地方。然後不知怎麽的就想到了章獻淮的夢……章獻淮說他夢到了林措,想起他們在小時候就認識了。雖然章獻淮沒有具體講小時候相識的經曆,也沒必要告訴林冬遲他們的過往細節,但林冬遲知道,他開始回憶起什麽了。這是應該高興的事情,可林冬遲沒有太多情緒變化。回家的路上,他總覺得悶,就降下來一小縫車窗,然後用餘光悄悄瞥了一眼章獻淮。「在車上很累的時候他突然拉住我的手,我回握住了……」章獻淮好像一直就是會主動的人,當初對林措就是那樣的。可能是降下車窗透過來了氣,林冬遲忽而清醒不少,他回過頭,在心裏質問自己今天的走神究竟是怎麽回事。章獻淮見他又轉向窗外木著個臉發呆,以為是剛才要離開老宅的時候他跟章流流碰見了,便問了一句:“流流又說什麽欺負你了?”“啊?沒有沒有。”林冬遲想了想,笑著說,“我在想怎麽幫你快點兒想起更多事情。”“你還挺上心的。”“對,我來你家裏不就是為了這個嗎,得快點讓你想起來我才算完成任務。”林冬遲發現心亂的原因是最近模糊了來s城的職責代替林措,幫章獻淮回憶起來。僅此而已。因為和章獻淮上了床,有了親密的零距離接觸,他竟然有意無意地忽略了這些。既然章獻淮開始記起和林措的點滴,那就該幫他繼續想起來。確實該謹記章夫人強調的分寸。車外的悶熱好像通過那條窗戶縫鑽到車內每個人的心底。章獻淮聽後“嗯”了一聲,讓司機把所有窗戶都升上去,調低了冷氣,後來都沒有再問林冬遲什麽。回家後,章獻淮沒有再跟林冬遲做愛,也沒有什麽親密動作。他們突然恢複了林冬遲剛來章家時冷冰冰的距離和關係。仿佛林冬遲就是林措,章獻淮也依舊是隻執著於消失記憶的章獻淮。林冬遲的大學室友和女朋友交往了多年,他常給宿舍其他單身人士傳授些所謂的愛情經驗,例如什麽“兩個人隻要三天都互不理睬,那這段關係就要產生不可逆轉的裂痕了”,所以總是在冷戰沒到第三天就屁顛屁顛地跑去各種跪求女朋友,引得大家都紛紛拿他取樂。在看待自己和章獻淮的關係時,林冬遲不知怎的就想起了這番話,心裏覺得好笑:我和章獻淮又不是那種關係,更何況我們也沒吵架,有什麽可跟他示弱的。然而到了第三天,林冬遲開始痛苦了。準確來說,他的牙齒先示了弱。早上起床後,他左邊的後槽牙那兒鑽了心的疼,痛感直接衝上了腦袋。跟章獻淮出去時,白天還能稍微忍一忍。到了下午,章獻淮跟其他人在會議室聊,內容涉及保密,他就和其他幾位助理就在另一個房間待著。等待的過程林冬遲開始疼得忍不住低聲吸氣,連吞口水嗓子都有痛感。旁邊的一位女助理問他怎麽了。林冬遲小小聲說:“牙疼,今天很突然就疼了,你說它也不跟我打聲招呼。”女助理直樂,跟他說自己之前也碰到過這種類似的情況,後來臨時叫外賣送來了止痛片才沒耽誤工作上的事兒,建議他要不要也這樣。林冬遲一聽覺得這辦法挺好,謝過她後趕緊也點了個牙痛藥的外賣。可剛下單沒多久,裏麵的會就散了……章獻淮跟秘書先走了出來,見林冬遲直勾勾看著,問道:“怎麽了?”“沒怎麽。”林冬遲看了眼手機訂單,已經在配送中,可是他現在又不得不跟章獻淮離開了。到了樓下林冬遲想著馬上要配送的訂單又魂不守舍,差點兒撞上走在前麵的秘書。“你到底怎麽了?”章獻淮聽見後麵的道歉聲,回頭一看,皺著眉又問了一遍。林冬遲臉色很白,眼睛也沒什麽神,可還是一臉歉意地說:“真沒怎麽,就是沒注意路,不小心撞到了。”也不知道算是幸運還是不幸運,林冬遲話音剛落,他此刻最需要的止痛藥就到了。林冬遲看了眼在門口找不到人的配送小哥,很尷尬地朝他招了下手。章獻淮也看見了。章獻淮以為林冬遲沒出息地餓到開會的時候還叫外賣,沒想到那小哥把袋子遞過來時,上麵明晃晃的寫著“安康藥店”。林冬遲這才小聲承認:“我就是牙有點兒疼。”他們走回原定路線不到三天,被這袋子藥打碎了假象。上車後,章獻淮說了個口腔醫院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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