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淮南又往嘴裏叉了塊菠蘿,隻笑著吃不說話。之前田毅給介紹了個他同校的學長,剛從國外回來不久,是位很優秀的眼科醫生。那天陶曉東沒去,陶淮南被田毅領著去的,回來跟陶曉東說很喜歡這個醫生。從那次之後陶淮南再檢查眼睛就沒那麽抵抗了,甚至還挺積極。那位醫生陶曉東也見過兩次,聊了聊陶淮南的眼睛,醫生言談間氣質很溫和,能讓患者和家屬都更從容。陶淮南特別喜歡他,也挺聽他的話。周六一早,陶淮南跟遲苦一起收拾完,牽著遲苦的手準備要走了。陶曉東說:“看個眼睛就回來了,我帶你去就得了,讓小遲在家吧。”陶淮南想也不想,搖頭:“那不行。”“小遲下周不是還有個考試嗎?在家學會兒習,去醫院折騰一趟太浪費時間。”陶曉東給他戴上帽子,要帶他走。陶淮南臉朝著遲苦的方向,牽著的手也沒鬆開,還晃了晃:“小哥陪我去。”遲苦說:“沒事兒,一起去吧。”“別理他,”陶曉東嫌棄地說了句,“你學你的。”陶淮南又開始叫“小哥”。“跟你去。”遲苦鬆了手穿上外套,陶淮南馬上又牽了起來,遲苦說,“走吧。”“慣的你。”陶曉東笑著在陶淮南後脖子上彈了一下。陶淮南對遲苦有點依賴過頭了,陶曉東偶爾覺得他有點太黏人了,倆小的一起長大的,他倆關係好陶曉東確實挺樂見,可陶淮南一時半刻都離不了遲苦,這也挺愁人。畢竟小孩兒不可能永遠保持現狀,他們總會長大的,到時候總這麽分不開又是個事兒。不過現在考慮這個就有點遠了,倒是不著急。陶淮南的眼睛保持現在這個狀態挺多年了,保持得很好。檢查之前醫生讓他坐過去,陶淮南往那一坐開始睜著眼睛等,醫生笑著說了句:“這大眼睛。”陶淮南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醫生聲音好聽,陶淮南一個十足的聲控,對他有好感也是必然的。檢查完醫生說了句:“挺好,保持住。”醫生跟哥哥說了會兒話,陶淮南緊貼著遲苦站在門口,醫院聲音太雜了,周末也人很多。哥哥出來的時候陶淮南正小聲和遲苦說著話,不知道說了什麽,陶淮南看起來稍微有點失落。“說什麽呢?”陶曉東問。學校弄了個火箭班,把期中考試學校前幾十個挑了出來,每天下午最後兩節課不在班裏上自習了,要一起去階梯教室上提升課。他們班隻有遲苦和學習委員兩個人去,上周遲苦沒說,剛剛才說起來。陶淮南眨眨眼,過了半天才問:“每天都去嗎?”遲苦說是。陶淮南“嗯”了聲,好一會兒沒吭聲。每天都不能跟遲苦一塊放學了,最後兩節課他都要自己坐在座位上,也要自己下樓去等遲苦。陶曉東出來的時候就是陶淮南正帶著點苦悶說:“那你下課了要早點出來,我在外麵等你。”遲苦說:“你不用出來,在教室等我,我下課了上來接你。”陶淮南搖了搖頭,說:“不用,那你太折騰啦。”陶曉東知道他倆在說什麽之後笑了下,說:“多大個事兒。”這對陶淮南來說就是挺大個事兒了,身邊沒有親近的人,把他自己留在一個環境裏,這種感覺很不好,會讓他有點孤單。到了周一下午,學習委員站在遲苦座位旁邊要等他一起走,陶淮南還是小聲跟遲苦說了一遍:“我就在一樓大廳等你。”遲苦收拾著書包,跟學習委員說:“你先走吧,不用等我。”學習委員小聲道:“沒關係,一起吧,我怕我找不著教室。”吃苦沒再和她說話,邊收拾邊跟陶淮南說:“不用下樓等,就坐這兒等。”陶淮南還要說話,遲苦已經站起來要走了:“就坐這兒等我,記住沒有?”陶淮南隻能抿著唇點頭。既然答應過了陶淮南就必然會聽話,放學了同學都走光了,連值日小組也都收拾完走了,陶淮南還在座位上趴著等遲苦。第一天上課,提升班老師沒把握好時間,壓了二十分鍾堂。遲苦是跑著上來的,推門的時候陶淮南正側臉貼著桌子,臉都擠得變了形,後背上還背著書包。從腳步聲聽出是遲苦,陶淮南馬上彈起來:“小哥?”遲苦應了一聲,陶淮南站起來摸著從座位上出來,肚子還在桌角磕了一下。“我就說下樓等你,你還非再上來,多跑一趟麽不是。”陶淮南等著人了就有了笑模樣,伸手過去等著遲苦牽他。遲苦帶著他關燈出了教室,說:“人太多了。”“我找個沒人的地方站著就行。”陶淮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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