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但是——這個回答,有點紮心啊。林曉聽不見方馳的回應,又自顧問道:“出門幹什麽,我也一起嗎?”“你也一起,而且你是主角。”方馳將浴巾搭在洗臉台上,撥了撥他額前半濕的碎發,一雙清亮得到眸子露出來,方馳滿意地笑道:“我爸媽想見一見你,可以嗎?”“你爸媽……”林曉瞬間失聲,泡過熱水之後剛剛清醒過來腦子又開始暈乎:“你爸媽要見我?!”“是啊,之前跟我提過好幾次了,但是我都沒同意。”方馳覺得他這個反應有點有趣,故意道:“現在萬事落定,一夜之間我從一個當紅巨星直接變成了無業遊民,我爸媽肯定更急了,畢竟工作丟了,男朋友留不留不得住還得兩說啊……”林曉懵了一瞬,黑曜石般的眸子中閃過一絲茫然,而後不知是被方馳那句話刺中,抿了抿嘴角,篤定道:“那就見,我、我親自跟叔叔阿姨說——就算你失業了也沒關係,我不會離開你更不會嫌棄你的,我……我會按摩,我可以賺錢養你!”小林師傅信誓旦旦,方隊長一時間心都化了。“……傻蛋。”方馳蹭了蹭他鼻尖,溫聲道:“哪至於讓你養,馳哥就是真窮得叮當響了,也能保你三餐四季,無憂無慮。”給林曉吹好了頭發,兩個人換衣服準備出門,本來一切步驟按部就班進行的好好的,可就在小林師傅套褲子的時候,方馳不知想到什麽,又問了他一次:“確定沒問題?”林曉:“確定啊,真的沒問題!”方馳:“……”方隊長不死心,但是有些話礙於男人莫名其妙的虛榮心,他又不是很說得出口,於是幹脆直接上手,美其名曰地要親自“視驗”檢查一下。林曉哪裏肯乖乖就範,慌亂地拽著褲腰死活不肯撒手,最後方馳直接把人翻了個個,一把摁在床上,膝蓋一並鉗製住試圖鯉魚打挺的小林師傅,幹脆利落的拽下他最後一層遮擋防禦。林曉一秒變乖:“……”他趴在床上,臉色紅得沒法看,嘴上咬著自己的手指骨節,強迫自己不要泄露出一絲一毫的聲音來。偏偏方隊長說檢查就是真的檢查,動作、聲音不帶任何旖.旎的感情.色彩,指尖輕觸挑撥,四平八穩道:“還說沒事?都腫了啊……”林曉:“……”真的是……太羞恥了……讓方馳直麵自己的小.雛.菊這件事,簡直比方馳給他複述昨晚顛鸞倒鳳的細節還要羞恥!方馳幫他提上褲腰,見他趴在床上肩背顫抖,強忍著笑,故作嚴肅正經:“你這樣出不了門,我跟他們說一聲,改天吧。”“別別別!”林曉急了,跟長輩定好的事情哪有臨時反悔的,太沒有禮貌了,立刻拉住方馳的手腕,急切道:“我真的沒事!能走的!”方馳挑眉,語氣深沉:“腫得像顆爆米花似的,這叫沒事?怎麽走,見了我爸媽僵屍跳嗎?”林曉咬著牙冠,心中一片絕望,試圖最後為自己挽尊:“不跳,真不跳……可能就是看著嚇人?我真沒——”“小林師傅。”方馳平靜打斷他:“再給你一次說實話的機會。”林曉:“……”畢竟昨晚生猛無畏的人設已經立了,現在要自己打臉的話,實在過於殘忍,不過方馳父母那邊……小林師傅自暴自棄地組織了半天語言,還是認命般喃喃出口:“是……是有點疼……”方馳:“有點?”林曉:“……好吧,很多點。”身邊的人忽然靠近,零星溫熱的呼吸落在他側臉處,方馳聲中帶笑,一針見血:“那怎麽會這麽疼呢?”林曉:“……”方馳:“不知道啊?那咱們就在家想想吧。”“別!”林曉臉頰連著脖子一齊爆紅,漫延的緋色連成一片,隱沒在衣領下方,他咽了咽口水,結巴道:“因、因為……你……”方馳忍笑憋氣:“我怎麽?”“……”林曉:“就、就……厲害的不得了……”“哦?”方馳忍著笑聲,幾乎到了極限:“比如呢。”林曉豁出去了,眼一閉牙一咬,心如枯槁:“尺碼超限,時長超標,一戰成名。”“噗……”方馳終於忍耐不住,一把將馬上就要原地去世的小林師傅抱在懷裏,笑得雙肩止不住地顫抖。小林師傅:這個世界不會好了,我剛剛都說了些什麽?方隊長:可以可以,官方認證,我舒坦了。雖然小林師傅經過一係列的威逼利誘最終無奈招供,但是最後方馳依舊沒帶他去赴父母的一麵之約。畢竟林曉逞強嘴上說著沒事,但是行動肯定還是不方便,於是方馳直接一通電話打過去,將見麵的時間定在了第二天中午。而後方隊長從櫥櫃裏翻出了好幾個厚實的軟墊,把家裏林曉常坐的那幾把椅子上麵鋪得嚴嚴實實的,尤其是書房的電腦椅,恨不得直接給他鋪條單人被。最後這頓晚飯也沒做成,兩個人點了幾樣口味清淡的外賣,外加一份藥店的外用消炎膏同城快遞,簡單吃過後晚飯後,方隊長自告奮勇地幫林曉上了一次藥,而後兩個人繼續相擁補眠,踏踏實實地睡了一晚。第二天一早,確定了小林師傅的確沒什麽大礙後,方馳才驅車帶他前往方宅。北方十月份的陽光有種清冷的溫柔感,林曉坐在副駕上,卻緊張得後背一片汗津津,整個人被安全帶勒著,坐得筆杆條直,手指還不自覺地一下下劃拉著褲線。遇到一個紅燈,方馳察覺到身邊人的不自然,拉過他一隻手捏了捏,安慰說:“放鬆一點,我爸媽……還不算很難相處。”林曉嗓子冒煙,結巴道:“是嗎?但是你們……”自覺失言,小林師傅及時閉嘴。紅燈轉綠,方馳踩下一腳油門,輕笑道:“我們怎麽?似乎之前關係並不太好?”他口吻清淡平靜,林曉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方馳說:“可能吧,畢竟之前他們一直看不上我的工作,不管多紅,在他們眼裏依舊是不入流。”方馳左轉方向盤轉進輔路,又笑道:”但是現在不一樣了,畢竟我失業了,而且……他們是兩個人,我們也是兩個人,都成雙組隊的,誰還怕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