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行雲硬著頭皮展開全英文的地圖,幸好節目組在上麵用筆標出了起點和終點,離得不是很遠,但路線彎彎繞繞的,看得付行雲頭暈。他看了半天,在工作人員的催促下,總算出發了。街頭很安靜,盡管行人漸漸多了起來,仍舊很安靜,付行雲有種不敢大聲說話的感覺。他一邊走一邊對照著地圖,猶豫著問:“我如果走錯了你們會提醒我嗎?”從工作人員的冷酷的表情,他明顯看出了否定的答案。工作人員提醒他:“已經有一個人到達了。”“誰?”付行雲緊張地說道。“聞導到了。”付行雲急死了,他對於自己在哪兒目前還一頭霧水。工作人員示意他可以去問路,付行雲實在是不願意,學曆和文化一直是他羞於啟齒的一個問題。先不談怎麽問這個問題,他的英語口音實在算不上好聽,要把這一切暴露在鏡頭前,實在太讓他抗拒了。他又硬著頭皮埋頭猛走了一段,一邊走一邊想著,他這樣肯定很無聊。走著走著,他又餓又渴又累又冷,發現自己轉了一圈又站在了相同的商店門口,簡直了。他仔細端詳了下地圖,重新定了一個方向,再次出發。突然,他在橫跨小河的石橋上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是聞逝川。聞逝川正靠在石橋的欄杆上,手上還拿著一杯咖啡,悠閑得像個真正的遊客。他不是已經到了嗎?作者有話說:去年在荷蘭待了一段時間,但隻在阿姆斯特丹玩了一天,一切內容都是我的少量親身經曆以及大量瞎掰~第51章 超越邊緣好像才看到他們似的,聞逝川遠遠朝他們揮揮手,走過來。“到了之後太無聊了,出來逛逛。”聞逝川說。聽起來很不費力的樣子,聽得付行雲臉一紅,覺得自己簡直是路盲。付行雲低著頭不看他,假裝自己在看地圖,但其實什麽也沒看進去,慌得很。工作人員連忙說:“不可以提醒哦。”聞逝川點點頭表示知道了,站在付行雲旁邊看他的地圖。聞逝川不動聲色地把自己手上的咖啡塞給他,付行雲手上一暖,聞到裏麵不是咖啡而是熱巧克力,滿滿的一杯。趁工作人員不注意,聞逝川假裝湊過去一起看地圖,小聲提醒他。“往前一直走到運河,過河就能看到。”和地圖上指定的路線不同,付行雲壓根兒一點兒也沒猶豫,一口氣喝下去半杯熱巧克力,整個人都暖了起來,重新往前走。聞逝川坐在路邊的長椅上伸著腿,懶洋洋地朝他們揮揮手。走了大概二十分鍾後,從小路裏出來了,視野一下子開闊,寬闊的運河橫亙在眼前。阿姆斯特丹高樓不多,顯得整個城市的天空特別寬廣。付行雲認真對照一下地圖,發現節目組給他們定的終點,也就是晚上睡的酒店,就在對麵不遠處,因為層數高,鶴立雞群的。付行雲轉頭,對著攝像機很認真地問道:“地圖上畫的路線是不是整我的?”攝像大哥連忙擺手:“不是不是,走地圖上的線會快一點。”付行雲感覺就是整他的,但這下總算走到了,他鬆了口氣,盯著自己的目標,很快就到了。到了之後,他窘迫地發現,他真的是最後一個。餘向晚和檀子明正排排坐在運河邊,腳一晃一晃的,白鷺正在運河邊讓助理給她街拍。沒一會兒,聞逝川也悠悠然踩了輛單車過來,這下人湊齊了。餘向晚湊到他旁邊,小聲抱怨:“你好遲啊。”“你怎麽這麽快?”付行雲問。她說:“問路啊,節目組的地圖上就是坑人的。”“那你英語挺好。”“不會啊,”餘向晚毫不在乎,“瞎比劃,肢體語言。”付行雲輕輕一笑,覺得自己剛才不敢問路的擔心簡直是多餘的,他繃緊的弦一點點放鬆下來。他有時候也覺得自己的很多想法都很多餘,他總覺得別人都在盯著他的一舉一動,總覺得自己說的每一個字都會被放大,做的每一件事都會被解讀,束手束腳的,遠不如餘向晚他們。付行雲的熱巧克力喝完了,空杯拿在手裏,等著節目組的下一步指示,聞逝川自然而然地從他手裏把空杯接過去,扔到垃圾桶裏。他不覺得有什麽,其他人也沒留意到,隻有付行雲一個人覺得心虛。節目組說了,最先到達的人有獎勵,但這次居然是並列第一,聞逝川和白鷺同時到的。獎勵是什麽?付行雲順著節目組的手指看過去,仰頭仰得脖子都要酸了才看清楚了。在不遠處,最高的那棟大樓的最頂上,有一個小如芝麻粒的秋千,那是全歐洲最高的高空秋千,叫做“超越邊緣”,第一名的獎勵就是去蕩高空秋千,因為秋千是兩人座,所以可以再邀請一個人。看著那小如芝麻粒的秋千,付行雲簡直頭皮發麻,說不清楚這到底是獎勵還是懲罰。付行雲感覺白鷺目光灼灼,鎖定了自己,但在她選之前,聞逝川先下手為強,選了他。最後白鷺隻好選了餘向晚,五個人去了四個,剩下檀子明一個人孤零零,眼睛裏盛著渴望,坐在運河邊,擺手投降。“你們去吧,你們去吧,我去吃雪糕去”剛剛坐了十幾個小時飛機,又走了好一會兒,大家都累了,高空秋千定在傍晚,夜景最好看的時候,在開始之前,他們先去休息一下。五個人,三男兩女,分成兩個房間,男生一間女生一間。他們住的酒店層數也很高,晚上景色應該也不錯。從不虧待自己的孟清已經睡醒一覺了,他在樓頂開了個套房,精神抖擻地來迎接他們。付行雲聽到檀子明在小聲地和孟清賣可憐:“他們都去蕩秋千了,就剩我一個沒得玩,我也好想玩”果不其然,檀子明丟下行李就跑去孟清那兒了,套房肯定比三人間要舒服得多。付行雲睡了靠窗的床,聞逝川把檀子明仍在中間床上的行李給拎了起來,直接扔到最外麵靠門的床上。付行雲簡單洗漱,把自己摔在柔軟的床上,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要散架了,聽著聞逝川在浴室裏的細碎動靜,昏昏欲睡。聞逝川擦著頭發出來的時候,站在浴室門口看了看。入住之前,節目組就和他們說了,房間裏一共有三台攝像機,二十四小時打開的,在鏡頭前得謹慎一些。心裏感到略有些遺憾,果然,真人秀就這不好,雖然可以出遊,但也得時時刻刻暴露在鏡頭下麵。聞逝川坐在自己的床上,拿著手機假裝在看,但其實他在看付行雲。付行雲睡熟了,略皺著眉頭,聞逝川站起來,把窗簾拉嚴實了,擋住外麵的陽光。在飛機上,付行雲說,有沒有話要問。當然有,他有一肚子的話要問。問他到底有沒有答應,問他能不能不答應,問很多很多的問題。當然,他也做好了最壞的設想。但最終他還是沒有問出口,他害怕一旦問了,他們又吵架了。當下的平靜太可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