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時的視線透著股懾人的陰冷，同學震了一秒鍾。“搞什麽，？整個人怪怪的。”同學擰著眉頭問。秦天浩從同學眼裏看到了他當時的表情，那是自己都沒有見過的，陌生的表情。他目光一瞬放緩，然後淡笑著搖頭：“沒什麽。”“莫名其妙！”同學嘀咕了一聲轉頭走開。要不是他怕一會教官過來看到秦天浩杵那裏不打掃，可能會被懲罰，他才懶得管對方。秦天浩四周看了看，看到一個空的盆子，拿了盆子去提水。路上和在走廊裏的蕭燃打了個照麵，兩人互相對視一眼，已經知道對方那裏的情況了，若說之前還偽裝一下友好，現在秦天浩已經完全不會了。他漠然轉開眼，他會用自己的方式追求鬱，不管是蕭燃還是誰來，都不能讓他停手。蕭燃站了沒，沒站太久。大家都在打擾，他一個人杵這裏不合適，轉身去拿東西也打掃起來。秦天浩沒一會提水回來，往宿舍裏走，雖然不確定鬱會喜歡什麽類型的，但就是有個預感，不會是秦天浩這樣的。至於他，無所謂鬱喜不喜歡，本來也沒想要得到鬱的心，他隻貪圖鬱的身體。這裏蕭燃想到他帶來的那個裝有藥丸的小盒子，當時其實沒想過，隨手就裝了。沒打算用，但人的想法很容易改變，例如現在他就覺得那個藥丸帶得好。這個軍訓挺有意義的，蕭燃笑了起來。秦天浩提著水回來，進宿舍後就去了鬱身旁，鬱手裏的抹布已經髒了，轉頭想洗一洗，發現秦天浩突然站在身旁，朝秦天浩瞥了一眼，秦天浩麵容恢複正常，看起來就是和友善的同學，可注視著鬱的眼睛一點都沒有同學間的友好了。尖銳又具有侵略意味，鬱掃了眼四周，大家都在各自忙碌著，沒有人注意到他們這裏。料想秦天浩就算再有什麽想法，也不會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做什麽，鬱倒是不會怕，如果秦天浩真的想動手，他不是弱者，誰輸誰贏還說不定。鬱沒說話，把髒的抹布在秦天浩端來的水盆裏清洗一下，然後又繼續擦東西。宿舍裏人多，一會就打掃得差不多，外麵樓道還有廁所需要打掃，鬱把抹布放下，轉而拿拖把去拖樓道了。他去，秦天浩也跟著，別人不知道內情，隻以為是在打掃，可秦天浩那裏清楚，他的眼睛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就無法從鬱身上挪開了。這個人打掃一番，額頭上冒出汗水，渾身散發出來的那股濃香，清幽得叫人喉頭發緊，佛手柑的香意外地迷人，像是精心提煉出來的純正精油，清香撲鼻而來。甚至隻要是鬱走過的地方，秦天浩都能聞到那股清幽氣息。他想怎麽會有人有這種體香，香得讓人理智無時無刻不在受到動搖。鬱往樓下拖地，秦天浩在樓上拿鬱剛用過的抹布擦扶手，空氣裏全都是鬱身體的甜香，秦天浩覺得喉嚨很渴，他看到鬱額頭一滴汗水沿著他線條完美的臉頰流到下顎，往修長的頸脖滑出一條水跡，那水跡很淡，可秦天浩當時不知道為什麽視力那麽好，看得一清二楚，他想自己這次是真的栽了。一頭栽下去，就算鬱拒絕他，不理會他，或許根本就是個純直的直男，他都忍不住想靠近這個人。這截樓梯就他們兩個人，其他同學在樓上或者樓下做清潔，秦天浩拿著抹布往下走，走向鬱。鬱本來很認真拖地，知道秦天浩在他上麵，但覺得對方應該沒這麽大膽，但很快他視線裏走進來一個人。順著對方的褲腿往上看，鬱臉色微變。難道他上次說的還不夠明顯，這個人聽不懂人話？居然還敢來！秦天浩往樓下走，站在了鬱上麵兩個台階，他低垂著眼，眼睛裏湧動著快要壓抑不住的某種情緒。鬱就在他麵前，觸手可及間，但對方沒有往後退，也沒有立刻就拒絕他。秦天浩於是以為或許自己是有機會的。“鬱！”秦天浩緩緩出聲，這兩個字從他嘴唇裏吐出來，像是咀嚼過很多次，對他意義非凡一樣。鬱一張臉麵無表情，隻是平靜地看著台階上的秦天浩。“鬱。”秦天浩又低低喚了一聲。這次鬱嘴角勾了一下，像是要笑，可笑容裏有股嘲弄。“和我在一起好不好？”秦天浩第一次喜歡一個男生，第一次對男生表白，他深情的語氣，配合上硬朗的外形，其實有些打動人。然後在他麵前的不是別人，而是鬱。鬱的人生規劃裏，目前為止沒有任何一條是交一個男朋友。他對談情說愛沒興趣，有這時間好好學習不好嗎？況且他覺得是秦天浩記憶不好，還是自己記憶不好，這個人才做了騷擾他的事，轉頭就賣起深情人設？想騙誰啊？騙自己嗎？我拒絕！鬱剛剛想說這句話，突然餘光裏注意到樓梯最上方，秦天浩身後出現一個人，那個人站在那裏，正俯視著下方。看蕭燃的神色，雖然是剛到，可好像已經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麽事。鬱對這個大學室友本來沒什麽多餘的感覺，不算喜歡可也談不上討厭。但這個時候，室友望著他的眼神，忽然就幽深銳利起來，深黑的目光釘在鬱身上，鬱不喜歡這種幾近於侵略的視線。秦天浩注意到鬱眼睛往他身後看，沒有回答他的告白，他轉過頭也往後看。然後就看到了安靜站在那裏的蕭燃。之前蕭燃倒是偽裝得好，沒有表現出對鬱的興趣來。但現在又突然轉性了，居然不裝了。望明晃晃地展示在眼底。秦天浩笑了一聲，對於突然多了個看客，也算是競爭者，沒什麽意外。鬱這樣特別的存在，就像是個無價的寶貝，會被更多的人喜歡上才是正常的。秦天浩回頭，繼續剛才的話：“和我在一起，讓我做你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