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他停頓了一會兒。“拉蒙先生,不管您和洛佩茲到底是什麽關係,你們最好先找個地方避避風頭。”


    “很遺憾,我們的時間並不充裕——我們得盡快給自家團長擦屁股。”安插嘴道。


    “你們打算去克萊門申訴?”蘭迪直接扔出一個句子,同時把桌子上的薯條籃舉了起來。“……你吃得太多了,莫拉,會胃痛。”


    安牙疼似的抽了口氣,眼看著嬌小的姑娘腳蹬桌子,淩空而起,用一個漂亮的襲擊奪回了薯條籃。“怎麽猜到的?”


    “就像莫拉剛剛說的那樣,我們這行有我們這行自己的情報來源。”蘭迪揉了揉太陽穴,嘆了口氣。“薩維奇女士,盡管我們這個層級的人不多,但既然我倆能猜到,其他人也能。奧爾本的戒律主教保密措施做得不錯,可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蘭迪再一次奪過薯條籃,這次是往自己嘴裏塞了一把。莫拉憤怒地咬上那根肌肉發達的手臂,而被攻擊的青年表情紋絲不動:“根據我們之前的了解,您從來沒有在奧爾本首都附近活動過。而拉德教的教皇這會兒正在克萊門,各位的隊友也在那邊,不是嗎?考慮到效率,風滾草的活動路線並不難猜。”


    “很遺憾,我們不認同孤島法庭的判決,對罪名提出質疑是我們的正當權利。”安終於坐下,手指輕輕敲著桌麵。“洛佩茲那個人……雖然死腦筋,但總不會在這點上為難奧利弗。”


    “難說。”蘭迪不著痕跡地瞥了奧利弗一眼。“洛佩茲的行事風格,我們有所耳聞。如果他認定拉蒙先生在用不正當的手段脫罪……”他沒有說下去。


    “唔,”安的目光掃向尼莫那邊,“的確,減少接觸總能少掉很多麻煩事,畢竟我們的隊伍裏沒有溫順的小羊羔。”


    溫順的小羊羔……蘭迪的麵部肌肉抽搐幾下,而莫拉也終於鬆開嘴,一臉的一言難盡。


    “各位是黑章,把柄少不了的。”莫拉擦擦嘴,臉上維持著一言難盡的表情。“就我們的建議,各位最好找個相對‘幹淨’的地方待一陣子,等他們開始鬆懈再——”她雙手比劃了下,“出其不意,嗯哼。”


    “是的,考慮到洛佩茲和拉德教的關係,地平線這會兒說不定已經到了克萊門。如果我沒猜錯,首都那邊肯定也有他們的人在守著。”蘭迪低聲補充。


    “不一定要躲在克萊門吧?”奧利弗則老實地提出疑問,“我們可以找個小地方藏起來,直到他們不願意再等為止。”


    “沒有區別。”安的眉毛皺得死緊,“洛佩茲不會離開克萊門,而他也不會停止收集情報。你能想到的事情,他絕對想得比你還要細緻。”


    “先混進克萊門比較好,這樣能早點和克洛斯先生他們會合。”尼莫撓了撓頭。“何況如果要徹底銷聲匿跡……咱們也躲不了多久,奧利。畢竟風滾草每月至少完成一項任務,那是明擺著的線索。而如果我們拖延過期被取消黑章資格,克洛斯先生那邊就危險了。”


    “不過事情有點麻煩,我對克萊門那邊不太了解。”安喃喃說道,嘆了口氣,將視線從自家隊友身上收回來。“……不用扭頭,我就沒指望過你倆。”


    “這就是我們要還的人情了。”蘭迪揉著胳膊上的牙印,嘴角多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我們考慮了一整晚,找到了個相對安全的地方——如果各位信得過我們的話。”


    “請。”奧利弗沒有半分猶豫。


    “克萊門皇家軍事學院。”蘭迪掏出一個不大的羊皮紙冊子,上麵的墨跡還很新鮮。“我們知道的事情都在這裏了。薩維奇女士,如果您一個人行動,我相信您會有辦法把自己漂亮地藏起來。而以這兩位的年紀……”


    “最近正好是招生期。”他繃著臉,露出一個頗為掙紮的表情。“……兩位直接混進去應該沒有問題。”


    奧利弗的表情出現了一瞬的空白。尼莫則掏了掏耳朵,確認自己沒有聽錯句子內容。


    “這倒是個主意。”安發出幾聲帶著笑意的咳嗽。“傭兵公會的人在那裏可不太受歡迎,隻要混進去就是勝利。哎喲,真的不錯——洛佩茲估計想不到咱們會躲在那種地方,不,倒不如說正常人都不會那麽想。哪怕他想到了,地平線也很難插手奧爾本皇家的直屬教育機構。”


    “的確。”蘭迪點點頭,“他們對身份和核實和能力的要求都十分嚴格。說句實話,如果不是兩位的能力實在是……咳,我不會給出這麽一個建議。”


    “我們二十三了。”奧利弗的表情終於不再平靜,“早就過了念書的年紀吧?”


    “他們招收的是十九到二十四歲的青年,恭喜,兩位剛好踩上尾巴。”安翻著新入手的羊皮紙冊。“比起年齡,你們兩個該關心關心其他問題,尤其是你,奧利弗——你受過多少正統教育?”


    “除了識字之外?”


    “除了識字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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