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級, 帕裏什皺起眉頭。明明是自己先發起了攻擊, 再考慮到這人之前輕易擊退自己的實力,眼下一切都說不通。


    這兩人和他之前接觸的那些囂張跋扈的黑章們完全不同,低調得有些嚇人,看上去也沒有嚴明的上下級關係。目前那兩個悠哉的黑章正在仔細地照料那鍋湯,仿佛那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似的——說他們是走錯路的遊客他都能信。


    這支隊伍到底在搞什麽?


    “其實關於歐羅瑞……我知道的也不多。”安將麵包在肉幹湯中泡軟,吧唧吧唧地吃著。“我就記得他不是拉德教的敵人。他來這裏幹嘛?”


    “情報換情報。”帕裏什坐姿端正,一板一眼地喝著湯。


    “你先說。”


    “為什麽?”


    “湯是我們的。”安嚴肅地說道。“而湯裏是我們最貴的肉幹。”


    “……”現在帕裏什很確定,這支黑章隊伍真的完全沒有“驕傲”這種東西。


    “審判騎士帕裏什·舍曼,我來記錄歐羅瑞與深淵教會的戰況。”他雙手捧住湯碗,將它小心地擱在自己身體的右前方。“輪到你們了。”


    “我們來陪人觀光的。”奧利弗斟酌了下用詞。弗吉爾先生的任務是完全公開的,透露一點應該不是問題——他激活黑章,用法術遮住了關鍵信息,向對方簡單展示了下任務內容。“我們的委託人想進入深淵教會的地下墓室……呃,看看。他指定了我們其中的一人陪同前往。”


    “你們在耍我嗎?”帕裏什深吸一口氣。“如果這是幻術,我得說……”


    “不,弗吉爾先生他真的——”


    “誰?”帕裏什陡然喝道,富勒山羊嚇得瞬間後退一步。


    “杜蘭·弗吉爾。”這次輪到安蹙起眉。


    “描述一下他的樣子。”帕裏什緊盯著安的眼睛。


    “情報換情報。”安聳聳肩,“你嚇到我們的羊啦。”


    這次審判騎士沉默了挺久,半晌之後,他似乎下定了決心:“你們想知道什麽?”


    “之前您說我們‘倒是真會挑時候’,我希望您能解釋一下。”這次奧利弗先於安開口,“以及——如果弗吉爾先生是您所想的人,您是否會對他不利?”審判騎士不會說謊,這點在談判時還是挺有利的。


    “不會。”帕裏什快速回答道,“如果真的是那個人,那麽隻是我的私人問題,和拉德教無關——我向譖尼發誓,除非他開始濫殺人類,否則我絕不出手。”


    “好,我們會告訴你弗吉爾先生的樣貌特徵。”奧利弗同樣放下了湯碗。“您先請。”


    “深淵教會裏沉睡著一隻強大的上級惡魔,而那些瘋狂的邪教徒一直致力於喚醒它。”帕裏什從鼻子裏哼了聲,“盡管歐羅瑞也是上級惡魔,但它一直致力於剷除那些‘可能造成大規模毀滅’的不穩定因素,所以它在我們的特赦名單上。根據記載,每過三百年它就會來一次這裏,給那隻上級惡魔加固封印。”


    “然後和深淵教會產生衝突。”安接話道。


    “根據文獻,最近幾次是這樣。”帕裏什的口氣十分認真。“我需要觀察和記錄衝突的過程和結果,確保沒有任何意外發生。”


    “我有印象,歐羅瑞不是號稱‘上級惡魔殺手’嗎?”安挑起眉,“直接殺了深淵教會裏那個不就好了?”


    “很可能因為深淵教會的那隻過於強大。”帕裏什的聲音裏多了幾分厭惡,“不然它也不會被那群瘋子那樣供著,他們一心指望它醒來,然後實現他們所謂的……‘蒼穹墜落,深淵升起’。”他冷笑幾聲。“歐羅瑞會在這幾天提前到來,如果你們不是來攪渾水的,就是單純嫌命長——現在看來很可能是後者。”


    “那隻上級惡魔……該不會剛好沉睡在寂靜教堂的地下墓室吧。”安喃喃說道,把最後的麵包塊扔進湯碗。


    “這就不清楚了。”帕裏什搖搖頭,“我們的情報沒有詳盡到這種地步。”


    盡管對方這麽表示,不祥的預感還是瞬間爬過奧利弗的後背。“委託我們的弗吉爾先生……身高一米九多些,褐色皮膚,棕灰色短髮,棕黃色眼睛。背著很多東西,看上去像位畫家。”他有技巧地描述道,省略了關於“惡魔術士”的部分。


    “是他。”帕裏什狠狠嘆了口氣,“該死的,他絕對有什麽目的。”


    “怎麽說?”


    這次帕裏什沒打算和他們斤斤計較情報的問題:“他曾有幾次潛入各個宗教的教堂,竊取關於侵蝕符咒的研究成果。但他也一直致力於驅除惡魔,熱情高得嚇人,所以大家一般對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我隻是看他有點不順眼,但在他的功績麵前……我沒有立場談什麽敵對。”


    “深淵教會也有關於侵蝕符咒的研究嗎?”


    “有。”帕裏什肯定了奧利弗的疑問,“潛入墓室可能隻是個幌子。弗吉爾最擅長精神控製,不管是人還是惡魔,隻要實力低於他,絕對逃不過……你們那是什麽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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