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我以外,不是臥底就是基 作者:殷唯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餘世華又重複了一遍:“清清,我被拖鞋絆了一跤。”偶爾杜清榮來了興趣還會故意跟哄小孩兒似的打拖鞋一下,說給花花小朋友出氣。但現在他還是一動不動。餘世華又看了他一會兒,說:“你要不笑我蠢要不就打拖鞋。”杜清榮仍然沒動。餘世華輕輕地說:“你就是別又不理我了啊,你這人怎麽說話不算數啊?”杜清榮就是不理他。杜市敬想了想,準備回家去了。他剛轉身,就聽到病房裏傳來了壓抑的哭聲。他又把腳步停下了。他聽到餘世華壓抑的聲音:“我錯了還不行嗎,我再也不不聽你的話了,你說什麽我都照做,你別生氣了,別不理我。你說你怎麽老愛生氣,那你生氣你打我你罵我都行啊,你別不理我,跟你說過多少回了,別一生氣就不理人,你這習慣特不好,你倒是說出來啊。清清你說句話行吧?你都好久沒罵過我傻逼了,你罵我兩句也行,你就別不理我。”杜市敬又聽了一會兒,聽到哭聲逐漸的崩潰了。他想了想,轉身離開了醫院。餘世華哭著哭著睡著了。他白天的事兒也不少,杜市敬反正是鐵了心要報仇,他倒是真不想管這攤子爛事兒了,就想一心一意等著人醒,但真一點也不管也確實做不到。但他沒臉去跟杜市敬正麵剛,隻好到處退,隻求能把人保下來這條命就夠了。餘牧雄也很煩躁,眼看著天天丟地盤,杜市敬那裏又油鹽不進,就忍不住罵了幾句,沒想到餘世華當著所有人的麵一腳踹翻了椅子,起身就要走。當著一屋子人的麵,餘牧雄的麵子拉不下來,就叫住他:“你這什麽意思?你他媽的記住自己姓什麽了嗎?!”餘世華回頭看他一眼,冷笑了一下,說:“我姓杜,跟杜清榮姓。”餘牧雄是真要被他氣死了,半天沒說出話來。旁邊餘世華的幾個哥哥看不過眼,站出來幫著指責了幾句,無外乎讓餘世華把屁股坐正一點。餘世華沒理他們,轉身又要走,就聽到餘牧雄在後頭罵:“你不就是心疼那個雜種嗎,就是老子讓人幹的,你不是說誰動他就要幹死誰嗎,來幹死老子啊!”餘世華他三哥皺了皺眉:“爸你也少說兩句。”餘牧雄叫道:“老子在自己家裏也說不得話了是吧?!”餘世華深深地吐出一口濁氣,平靜地說:“我倒是真想弄死你。”他三哥吼道:“餘世華!”餘世華繼續說:“別吼我,吼我也沒用,我告訴你們,我現在是沒空,要麽你們趕緊弄死我,要麽等我有空了,誰動過杜清榮的手腳,我都會一樣樣的要回來。”他一個姐姐罵道:“你還真上天了!你以為自己多大的本事啊?!”餘世華平靜地說:“我沒什麽本事,所以連個人都保不住,也無非就是跟你們玩了這條命罷了。”說完他就走了。餘世華睡了半個小時又醒了。他最近睡不著,一睡覺就聽到人在喊他,喊救命,特別絕望地喊。他攥緊了杜清榮的手,說:“我在這兒,我不讓人欺負你,誰欺負你我打誰。”小時候他也經常這麽對杜清榮講,不過那個時候杜清榮隻會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他,最多回一句“謝謝不用”。後來他又這麽對杜清榮講,杜清榮就會朝他笑,笑完語重心長地教育他打人是不對的。杜清榮笑起來特別好看,特別特別好看。餘世華不知道該怎麽形容,但隻要看到他笑,就覺得心裏癢癢,心窩裏發毛的那種癢癢,就想把人摁住幹到死,死他身上。餘世華也不敢這麽說,他知道這聽起來特別低俗。雖然他平時也沒高雅過。說實話他到現在也不知道杜清榮怎麽看上他的,可能是中邪了。他就偷偷地想,多中個幾十年吧。不過想這麽多,也隻是想想。他沒把人給保護好。甚至人就是因為他才變成這樣的,是因為他爸。杜清榮當初死活不讓他繼續混圈子,說怕沾了圈子容易出事。其實杜清榮自己才是犯傻,沒事為什麽要沾個餘世華,不然根本不會出事。餘世華看著他,揉了揉他的手心,說:“對不起。”深夜裏餘世華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挺不高興地接了:“什麽事?”電話是他三哥打來,他三哥問:“你到底把段曆關哪兒了?”餘世華沒第一時間回答他這個問題,又摸了摸杜清榮的臉,過了會兒才說:“不知道,死了吧。”他三哥歎著氣,說:“別跟我來這套,我跟你講,你別亂來,爸他講明了人他是要的,你也別做得太過分,差不多得了,把人還給他,這麽多年你也知道他沒對誰這麽上過心。”餘世華笑了一聲,問:“那誰把我的人還給我?我這麽多年就對一個人上過心,這個人就是我的心。”他三哥噎了噎,說:“別跟我酸。那你的意思是杜清榮不醒你就一直關著段曆?爸那裏還有點人,你別真跟他鬧翻了,他做的是不對,他也沒做對過什麽事,但他畢竟是你爸。”餘世華突然覺得這句話很耳熟,他想起來,自己好像經常對杜清榮說這句話,一說就說“他是我爸”。他其實早就知道那兩個人對立得特別厲害,從來也沒有和解過,從骨子裏就不可能和解。但他裝傻,因為也不知道該怎麽選,隻能在中間和稀泥,過一天算一天。杜清榮不可能看不出來他在裝傻,但也一直沒說什麽。淩晨三點多的時候,餘世華離開了醫院,也沒回家,去成錦程的車廠裏提了部車,開著就去老三號橋那邊了。這橋一直要拆又沒拆,總之大家都走新橋了,這邊基本不會有人有車來,也成了深夜裏飆車的最佳地點。餘世華把車速提到了最大,麵無表情地往前飆。車窗打開著,風鼓鼓地往裏灌,把車廂裏的音樂都吹成了好多截。杜清榮特別不喜歡他這麽做,覺得特別low,上世紀八十年代的鄉鎮非主流暴發戶二代似的。但他就喜歡這樣,他很喜歡極限運動,也沒別的理由,就覺得挺爽的。杜清榮就覺得很危險,不但討厭極限運動,甚至討厭運動。其實兩個人真沒什麽湊得到一起的興趣愛好。說車吧,杜清榮隻懂哲學意義上的車,說哲學吧,餘世華隻懂開車的哲學。到最後除了為愛鼓掌就真沒別的倆人都喜歡幹的事兒了。有時候餘世華都覺得困惑,甚至暗搓搓地懷疑過杜清榮是不是純粹覺得他某種意義上的車技好才跟他在一起,畢竟大家都是男人,絕大多數時候靠下半身思考,就餘世華當初發現自己喜歡杜清榮都不過是因為對他產生了性衝動。一想到這點餘世華就覺得難受,但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拚命搪塞自己說不管杜清榮為了啥反正人在就行了,四舍五入也沒什麽差別。但還是覺得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