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十七痛心疾首,氣得要跳進來打他,幸好蒼星隕眼疾手快,掐著脖子把它拽回懷裏,果斷捏住鳥喙。


    西法關窗落鎖,順帶著把窗簾拉了個嚴嚴實實。


    見狀,思維脫韁的刺客先生按捺不住爆表的好奇心,對懷裏的小黑鳥說:“他們倆……什麽關係?”


    十七:“唔!”


    蒼星隕鬆手,十七咬牙切齒:“扯淡,全星係都沒有比我更先進的智能體!”


    “所以……他們倆……?”蒼星隕又問。


    “打聽那麽多幹什麽?!”十七怒道,“我家主人斯文優雅完美無缺,齷齪的是那個三殿下!”


    蒼星隕若有所思,沒有說話,心想看來是猜對了。


    蘇逝川的公寓正好位於教官宿舍樓的頂層,眼下軍校裏不夠安全,蒼星隕權衡了一下利弊,便帶著持續炸毛的小黑鳥順排水管道爬上了房頂,找了個避風避雪的地方,把包裹打開,繼續製作暗器。


    十七氣不過自家主人又被大尾巴狼叼走了,幹等實在無聊,索性變回人形幫蒼星隕一起打磨。


    “你說要渭毒,”十七沒話找話,“那原材料要去哪裏找?”


    “不用找。”蒼星隕神色認真,取過一片暗器放在掌心,然後用力握緊。


    那菱形暗器四邊開刃,這麽一下下去掌心的狀況可想而知,十七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驚得霍然睜大眼睛,緊接著後知後覺地頓悟過來。


    “這是鮫人的習性。”說這話時,蒼星隕的嗓音很淡,似乎隻是在複述一件司空尋常的事,“蒼藍星人擅長製毒用毒,卻從來不需要培養毒物,因為我們本身就是無解的毒。”他攤開手掌,掌心蒼白的表麵還殘留有那種特殊的血跡,傷口卻不見了。


    菱形暗器仿佛被什麽強腐蝕性溶液灼燒過一般,表麵變得光滑平整,稜角鋒銳,隱隱泛著層藍紫色的光。


    蒼星隕手腕翻轉,五根修長的手指靈動漂亮,任那枚見血封喉的暗器在指fèng間滾來滾去:“一片一個,從來沒失誤過。”他抬眸看向身旁挑釁過自己的智能體,“我就是這麽活到現在的,不好意思了。”


    十七:“……”


    與此同時,公寓房間內。


    蘇逝川被西法的忽然造訪驚了一下,見沒出亂子才堪堪安下心來,這會兒已經重新回到盥洗室,褪了浴袍,坐進注滿熱水的浴缸。


    三殿下在外麵做了十多分鍾的思想鬥爭,自問這次上門目的純潔,單純就是關心老師的身體,順便排解一下午沒說上話的鬱悶。他把冷熱水兌好,試了試溫度,又從牛皮紙袋裏挑了種適合晚上服用的退燒藥,然後無比正直地推開了盥洗室的門。


    盥洗室裏水汽濃鬱,隱隱飄著股好聞的男性香氛氣味。


    蘇逝川閉目養神,呼吸輕得像睡著了一般。他的身材非常好,肩膀舒展,腰胯窄瘦,兩條腿又直又長,覆蓋在骨骼之上的肌肉削薄精練,形狀漂亮得恰到好處,完全沒有賁張的油膩感,反而帶著份清俊典雅的味道。


    西法不自覺地落下視線,眸光輕輕描摹過男人白皙修長的雙腿,深入水下,一寸一寸滑至腿間。


    溫潤的水流穿過恥毛,尚未甦醒的部位垂軟在毛髮間,顏色比其他地方略深,但看起來非常嫩,顯然是沒怎麽經過事的。


    不得不說,浴室真是個誘人犯罪的地方。


    那玩意兒平時看起來沒什麽,可一旦空氣濕了,滋味就全然變了。


    三殿下端著水杯和藥,早就把上門前的純潔目的拋在了腦後,腦子裏信馬由韁全是限製級畫麵。


    然而還沒等到他把腦補變成實際行動,就聽見蘇逝川淡淡問了句:“看夠了麽?”


    西法:“……”


    “沒看。”三殿下賣了個乖,走到浴缸旁邊,說,“老師,先把藥吃了吧?”


    蘇逝川睜眼看他,沒動,微微張開了嘴。


    西法把藥片放在他唇間,又餵了小半杯水送服。


    蘇逝川把藥片吞下,扶著浴缸邊緣站起來,鬆口道:“來了就別走了,早點休息,今天的訓練一場減半一場取消,肯定是下不為例的。”


    “老師還是心疼我。”西法沒去拿之前被脫下的睡袍,取了條浴巾替蘇逝川披在肩上,然後未經允許,直接把人打橫抱起來。


    蘇逝川看樣子是乏了,再加上退燒藥裏有使人嗜睡的成分,他安安靜靜地靠在西法懷裏,眸底浮著層柔軟的笑意,低聲重複:“老師當然是疼你的。”


    不然還能疼誰?


    第26章 【我追到你了麽?】


    西法把蘇逝川抱回臥室放在床上, 拉過被子替他蓋好,然後仔仔細細地用浴巾吸幹他頭髮上的水, 以免二次受涼。


    由於剛泡過熱水澡,再加上體溫偏高, 蘇逝川臉頰微微泛著層潮紅,偏頭看麵前照顧自己的小皇子,看西法那張尚未被現實磨礪的年輕麵孔。


    這一年, 他還沒有經歷過權勢紛爭,不懂得兄長之外還有手足相殘。他的頭頂沒有攝政王的光環,肩上也沒有擔負起死守防線的重擔。他隻是西法, 為自己活著,再後來為喜歡的人活著。


    直到他們被推上了軍部的權利巔峰,成為洛茵帝國對外的那把劍。


    重來一次, 蘇逝川才深切體會到, 在這場席捲星係的暴風雨真正降臨前, 此刻的寧靜究竟有多麽可貴。


    如果可以,真想就這麽護著他, 一直到老。


    擦幹發梢的水, 西法不經意間地垂眸一瞥, 這才發現蘇逝川正在盯著他看。


    今晚的感覺很特別,或許是因為患病特有的虛弱, 他總覺得這位平日裏八風不動的美人變得非常溫順,氣場格外柔和,甚至有一點點粘人, 總算是露出了一份屬於二十來歲的年輕人該有的脆弱和青澀。他像是脫下了鎧甲,隻剩下毫無防備的華麗皮毛和血肉,原本清冷的眼眸被高熱的體溫蒙上了一層霧氣,漂亮得得令人心動。


    然而西法注意到了他的出神。


    兩人眸光相遇,視線卻交錯而過,他像是在看他,又像是透過他再看另一個人。


    “老師?”西法在床邊單膝跪下,手臂支撐著床墊,他伸手撫開擋在蘇逝川額前的發,看著他笑得眼睛彎起來,“你在想什麽呢?”


    蘇逝川怔然回過神,遊離的目光重新匯聚一處,回道:“想起了一個老朋友。”


    西法隨手調暗床頭的檯燈,翻身上床,合衣側臥在他旁邊,右手撐著臉頰,笑眯眯地說:“該不會是你提到過的那個混蛋吧?”


    “你那麽在意那個混蛋做什麽?”蘇逝川反問。


    西法很認真地想了想這個問題,半響後正色道:“他交給你的東西太親密了,還能讓你念念不忘,你們以前的關係很好麽?是不是在一起過?你現在……還喜歡他?”


    蘇逝川被這一連串的問題問得啞然失笑,心想西法這沒心沒肺的小混蛋,竟然會像個孩子似的吃醋了?然而笑著笑著,他卻又笑不出來了,該怎麽對他解釋,他就是那個被他念念不忘的混蛋呢?


    受計劃啟動前夕兩人的最後一則通訊影響,蘇逝川一直很矛盾。


    他深知“狩獵計劃”的本質是時間回溯,時間的軌跡從未改變,不過是隔著五十年的光陰歲月,眼前的西法就是曾經跟自己並肩作戰的愛人。但他又無法否認,他們之間終歸是隨著經歷改變而產生了差異,那一剎那蘇逝川感慨萬千。


    “最開始的時候,他是個很糟糕的人。”


    “自小缺乏管教,性格輕浮,行徑出格,是我最看不上的那類。”蘇逝川側頭凝視著西法的眼睛,用一種充滿回憶的低啞嗓音描述,“這種印象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我不想跟他接近,所以在訓練中有意針對他。當時所有人都看得出來我對他有多厭煩,隻有他假裝不知道,還厚臉皮地天天騷擾我。”


    “臉皮厚就能追到老師,”西法忽然插話,“你怎麽不早說?”


    蘇逝川聽聞這番調侃忍不住笑了,揶揄道:“三殿下敢在皇室晚宴公然帶人回行宮,這臉皮也不薄了。”


    西法湊過來,輕輕吻了吻蘇逝川的額頭,聲音沉下,顯得十分認真:“那我追到你了麽?”


    蘇逝川沒有回答,撩起被子蓋住西法的身子,人也跟著湊過去了些。西法順勢打開手臂把他摟進懷裏,簡直被自家總教今兒晚上屢次三番的反常舉動撩得受寵若驚——原來他不光會陰人會動手,撒嬌求抱的功夫也是玩得爐火純青!


    “那混蛋後來怎麽了?”西法說。


    蘇逝川道:“後來我們奉命執行一個保密計劃,他被敵軍纏住,為了保護身後的計劃實施地點,他跟對方同歸於盡了。”


    近些年聯盟進犯的次數有所增加,跟帝國時常交火,不過大都停留在偏遠行星,西法對幾場規模稍大的戰役略有印象,但像蘇逝川說得這麽慘烈的卻始終對不上號。不過既然對方提到了“保密”,想來也就是軍部沒有對外公布過的,這麽一想倒是也能說通。


    蘇逝川有意將“他們”描述的相似而又不同,待到說完,他抬眸看向西法,想看看他會有什麽反應。


    “你還有兩個問題沒回答我。”西法說,“你們有沒有在一起過?你是不是還喜歡他?”


    “有。是。”蘇逝川坦白承認。


    西法忍不住笑了,無奈道:“你怎麽就不能騙騙我?聽說阿寧說過,老師的特戰專業課總評分應屆第一,偽裝欺詐的水平一流,隻要你說‘沒有’‘不是’,我肯定就信了。”


    “我們談論的內容不適合欺騙,因為我知道你在提問前心裏已經有了答案,隻不過出於個人原因不願意認同,所以非得作死問個因果緣由出來。”蘇逝川客觀地說,“有類似心理的目標都不會被欺騙,他們的提問本身就不是為了得到答案。”


    西法:“……”


    盡管這套理論很驚艷,但三殿下心裏還是挺鬱悶的。自家老師哪兒都挺好,就是偏偏有把任何話題都演變成現場教學的本事,這時候難道不應該說點什麽哄哄他才對麽?


    蘇逝川眉目含笑地把小混蛋的鬱悶全看在眼裏,忽而緩緩開口:“西法,你不用嫉妒他,你比他幸運多了。”


    “他叫什麽?”西法又問,“也是情報部的?”


    </br>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狩獵遊戲[星際]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砯涯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砯涯並收藏狩獵遊戲[星際]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