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怎麽覺得你想讓我留下呢。顏琢沒搭腔,這種時候他不會讓宋延自己待著。“你走不走?”宋延問,表情也煩躁了起來。“我不能走。”他說。宋延覺得荒謬,語氣涼薄地提醒:“這是我家。”顏琢點頭:“我知道。”“我有權讓你離開?”“我知道。”“那你——”顏琢死命摟上了宋延的脖子,眼神哀傷地說:“我真不能走。”宋延一怔,渾身僵硬。太陽可以融化冰川,光可以照進黑暗。那麽他是否可以再試一試,試一試……顏琢死死咬住雪白的牙關,指尖劃過宋延尖削的下頷,頓了頓說:“要,我想要。”宋延心髒漏了一拍,他舔了舔幹涸的下唇,聲音沙啞地問道:“你……要什麽?”顏琢閉上眼睛:“要你,我要你。”怕宋延拒絕,他蠻橫到不講道理,“我就要你。”近乎到執拗的豁然。……這次是顏琢主動的,所以他也沒有再感到不好意思,更不敢再埋怨宋延把他“摁”到床上這件事。一切皆由情起,他甘之如飴。他在喘息中沉淪,他喊著宋延的名字,快要溺亡在了對方的懷裏。一層又一層的海浪打過來,打濕了整個兩人身下的床單。他眼睛含著霧氣飛快地眨了幾下,隨後在一陣陣浪潮中漸漸失去了焦距。性`是他對宋延深愛裏最卑微的一種表現方式。第42章 口是心非不知道做了多久,真皮沙發上滿是顏琢的抓痕,地板上也狼藉一片,滿是散落的衛生紙。到最後,顏琢已經疲憊地睡了過去。他蜷縮著身體,仿佛沒有安全感的嬰兒。宋延腦袋清明地在發呆,他隻要一伸手,就能觸到身邊人光滑又微涼的脊背。如果說第一次是意外,那麽這一次,宋延無論如何也沒辦法再欺騙自己了。嗬。他對顏琢有欲`望。並且這個欲`望從未因為對方的性別而減少。所以他一次次想要推開對方,卻一次次失敗。遊弋在兩人間的遮羞布被再一次扯開的時候,他也終於不得不麵對真實的自己。宋延喃喃地說:“口是心非。”真是口是心非,明明很爽,卻說自己不要。宋延,你還能再賤一點嗎?他起身走進臥室,取了張薄毯蓋在顏琢身上,臉上,第一次浮現了類似於溫柔的神情。末了,他輕輕撫了下顏琢的臉頰,頭一次覺得有顏琢在,是他所有不幸裏,最幸運的事情。上星期,治療他眼睛的醫生給他打電話說有一個重症的病人要捐獻自己的眼角膜,讓他做好手術的準備。他很開心,療養院沒回就直接去了醫院,卻沒成想,最後那個病人被家裏人阻止,還是放棄了捐獻機會。比沒有希望更可怕的事情是希望再次失去。那時候,他真的好恨。他不止一次抱怨過命運,無父無母,好不容易長大了,長成個人,為了能讓自己活個樣子,他不知咬牙努力了多久,後來好了,他終於褪下校服換上西裝成了社會精英,最後卻落了個雞飛蛋打的下場。他好像什麽都擁有過,又好像什麽都沒有過。自從失去了眼睛的這一年來,他的靈魂一直遊離在肉體之外,像一個活死人。而在這一刻,當他插`在顏琢的體內的時候,他才終於又感覺到了活著。傍晚,暮色已經染紅了天空,顏琢才遲遲醒來,他環視了一圈,沒看見宋延。後腰又酸又疼,他輕輕揉了幾下,同時在心裏狠狠的吐槽自己,恨不得把自己吐槽個千萬遍。沒沒沒沒節操,太太太太羞恥了!上趕著求被`日的,他應該是第一人。宋延不在客廳,顏琢找遍了整個房子都沒看到他的身影,不由得心裏一空。宋延不會是做完就跑了吧……也不對呀,顏琢想,這是宋延家,他跑能跑哪去。心橋?想到這個顏琢突然記起了自己來的目的,他本來是要給宋橋傳話的。顏琢懊惱地錘了下頭,他就是個傻子,怎麽一遇到宋延他就把什麽都忘了。“叮咚——”門鈴倏地響起,顏琢以為是宋延,拚命忍住身下的不適挪過去開門。結果一打開門他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