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宋延諷刺地勾唇一笑,舉起酒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不敢喝又算得上什麽爺們。”“嗞——”這句話像火柴一般,瞬間點燃了鄭亦的激情。兩個加起來半百的成年人開啟幼稚的“拚酒”遊戲,好像誰喝得多誰就贏了。顏琢在一旁頭大,要是兩個人都喝醉了他怎麽辦?他近乎麻木地看著兩人拚酒,最後以宋延微勝結束了這場“酒局”。“你們還好嗎?”顏琢手撐著腦袋問道,一直被忽略的他在此刻終於得到了關注。“好。”這是宋延。“我很好。”這是鄭亦。“……”“我、我去結賬,你……你們坐。”鄭亦大著舌頭說,桌上七歪八扭擱著六個酒壺。顏琢剛想說“你能不能行”就被宋延拉住,宋延掏出錢包遞給他:“去……去結賬。”“……”鄭亦聽到這句話,攔下他們:“不不,說好了我請。”宋延:“我有錢。”顏琢無語,你們真的還好嗎?!把鄭亦送上了出租,顏琢又攙著宋延回到了家。宋延剛碰到沙發就倒了上去。沙發旁有一個小木桌,木桌上扣著一個相框,顏琢好奇,剛想扶起來看看,宋延突然無意識哼了一聲。“你怎麽了?”顏琢緊張地問,“暈嗎?喝水嗎?”他說話間,呼吸噴薄在宋延臉上。宋延覺得別扭,用手輕輕扳過他的臉。“別對著我說話。”顏琢裝作不解:“為什麽啊?”宋延把他的臉又掰了回來:“你說呢?勾引我?”都說醉意會傳染,顏琢覺得自己也醉了。宋延此刻眯著眼睛讓他不甚緊張。“我——”他剛要說什麽,突然撐在桌上的手打了個滑,將扣在桌上的相框打落在地。玻璃與地板撞擊的聲音在此刻寂靜的夜裏,備感尖銳。顏琢趕忙蹲下,將相框拾起,又規規整整放到桌子上。相片上有三個人,宋延、焦靜微和另一個沒見過的男人。顏琢拍了拍堅強的相框。還好沒碎!剛才那股子曖昧瞬間煙消雲散,宋延皺眉:“你動相框幹嘛?”“我沒有,我就是不小心把它——”“誰讓你動了,”宋延說,“就不能老實點。”他語氣中的譴責和不信任讓顏琢委屈。都說沒有了。顏琢聲音微顫地回他:“你凶什麽啊!”他一委屈,宋延就莫名煩躁:“你多大人了,做錯了事不知道說對不起?”我想說啊,顏琢心塞,可我還沒開口你就發火了,你一發火,我就隻剩委屈,連要說什麽都忘了。顏琢任性,嘴硬道:“我不會,不會行了吧。”不過他沒任性幾秒就看到了宋延越來越冷的臉色。……顏琢秒慫,他陪笑道:“好了好了,是我錯了,是我口不擇言,是我沒有道歉,是我不會說話,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諒我吧。”他一扯皮,宋延就沒招了,張了張嘴愣是不知說什麽。隔了好一會, 他才冷著張臉擱下四個字:“下次注意。”“好。”顏琢愛死了他這種別扭的性格,簡直有種形容不出的可愛。他抑製不住自己心裏的小歡喜,探過頭,在宋延臉上輕啄了一口。宋延身體一僵,被他的突如其來的行為搞得不知所措,從什麽時候他不能遊刃有餘麵對顏琢了?微歎口氣,他皺著眉提醒:“下次……別這麽突然。”顏琢本來還有些羞澀,聽到這話心裏頭一陣失落,他說:“知道了,我下次……不這樣了。”深夜,宋延睡著,顏琢躺在他身邊一眨不眨望著他。外麵的微光映射進來,輕輕打在二人的被子上。你什麽時候能給我點甜頭呢,顏琢想,或者幹脆判我死刑。我現在就像被你拽著根繩子捆在脖子上,吊著口氣,喘不上來,你稍微一用力,就能勒死我。我有時也想過,要是這根繩子在我手裏就好了,不過,如果真是那樣——就算我勒死自己,恐怕也舍不得傷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