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說:“曼曼是該生氣,不過如今錯也錯了,總要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


    薛靜姝扇動眼睫上下看他,腦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湊上前在皇帝的嘴角咬了一口。


    皇帝輕嘶一聲,但沒有推開她。


    薛靜姝退開一步,看著他嘴角被自己咬出的一個小口子,既有幾分得意,又覺得有點太過孩子氣了。


    有時候,她也覺得自己自從懷孕以來,脾性變了很多,特別是在麵對皇帝的時候,沒有了從前諸多的謹慎與考量,越發的隨性起來。


    皇帝摸了摸嘴角,問道:“曼曼這下不氣了吧?”


    薛靜姝又輕輕哼了一聲,算是默認。


    皇帝讓她痛,她也讓皇帝感同身受一回。


    於是,皇帝就頂著嘴角的小口子,招搖過市好多天,看得滿朝文武以及宮裏伺候的宮人們,一個個欲言又止,神色複雜。


    但這是皇帝與皇後之間的小情調,哪裏有外人多嘴的地步呢?


    過了幾日,安親王大婚。


    正妃和側妃同一日進門,這在從前不算少見,但如今十幾年來,也就隻有這麽一回而已。


    不少人都等著看熱鬧,畢竟,安親王正妃和側妃不和睦的事,城內的人都有所耳聞。而且聽說,這位王爺似乎喜歡側妃多過正妃,隻是礙於長輩的壓力,才不得不娶了表妹為正妃。


    他們還聽說,這兩位娘娘都不是省油的燈,恐怕日後,安親王府有得熱鬧了。


    果然,大婚過後第二日,就有消息傳來宮裏。


    大婚當晚,按理說安親王應該要在正妃院裏安寢,可半夜的時候,側妃身邊的小丫鬟忽然來求見,說娘娘腹痛難忍,請親王過去看一看。


    安親王這一去就沒回來,竟是直接歇在了那兒。據說安王妃脾氣暴躁,當下就把房裏的擺設摔了幹淨,又拿了皮鞭要衝去側妃院裏算帳,被身邊伺候的人好說歹說才攔下來。


    眼下,薛靜姝和端太妃都在太皇太後宮中,等著新人進宮來敬茶。


    聽說了這個消息,太皇太後眉頭便忍不住皺了起來。


    她知道指給安王的兩個丫頭都不是乖巧安分的,卻沒想第一天晚上就鬧成這樣子。


    端太妃的臉色也不好看,本來她就不喜歡薛靜媛,聽說她使了這樣的手段,半夜將兒子哄過去,心裏對其更加不屑,若不是礙於同是薛家出身的皇後在場,恐怕立刻就要交自己的不滿訴諸於口了。


    不過,在她看來,安王妃的表現也不夠大氣。成親當晚就又砸又鬧的,哪有一個王妃該有的端莊氣度?平白讓人看了笑話。


    隻有薛靜姝低著頭喝茶,嘴角含笑,沒有別的表情。


    不多時,安親王帶著安王妃進宮。至於安王側妃,算不得皇家正經兒媳婦,沒資格入宮來敬茶。


    安親王昨晚洞房花燭小登科,本該是人生一大喜事,他又娶了兩位美嬌娘,更應是雙喜臨門,可看他臉色,卻不是這麽一回事。進了大殿,給太皇太後皇後端太妃請過安,從始至終,跟他身邊的安王妃肖安茗沒有半句交流。


    肖安茗心裏也是又委屈又氣憤,她記得從前八表哥對她很好,怎麽現在卻這樣對她?


    她卻不知,讓一個男人迫於壓力,娶他本不願意娶的女人,對那個男人來說是一種恥辱。


    在成親之前,肖安茗於安親王而言,是個長得還算漂亮,性格也算可愛,雖然有幾分驕縱,但還能忍耐的表妹,但成了親之後,她對於安親王,就隻是一個不合他心意的王妃罷了。


    兩人行過禮,又敬過茶,太皇太後給他們賜座。


    端太妃做了婆婆,今天,就算是太皇太後也不會搶她的風頭,因此她先開口訓話道:“你們二人既已做了夫妻,以後就該相互扶持,相互敬愛才是,那些荒唐的事,不該再有第二回 。”


    安親王可有可無的點了點頭,嘴裏應了聲是。


    肖安茗也點點頭,但卻帶了幾分委屈喊道:“母妃,昨晚——”


    端太妃打斷她:“昨晚的事我已經知道了。時兒做的不對,可你身為王妃,也不該那樣摔摔打打,成何體統?”


    肖安茗噎了一下,十分不甘心地低下頭。她覺得自從成了親,不止八表哥變了,連一向對她和藹可親的太妃娘娘,也不如從前慈祥了。


    太皇太後打著圓場道:“端妃不必過於嚴肅,都是小孩子,打打鬧鬧就跟那小孩過家家一樣,在所難免的,等他們三人磨合一陣就好了。”


    端太妃嘆了口氣,說:“我倒羨慕太皇太後,有皇後這樣的好孫媳婦兒。”


    薛靜姝輕輕一笑,說道:“端母妃這話叫我傷心,我是皇祖母的孫媳婦兒,難道就不是母妃的兒媳婦嗎?”


    太皇太後聞言笑起來,拉過薛靜姝的手親昵地拍了拍。


    端太妃也笑了,但薛靜姝的話,她卻是不敢應的。皇帝和皇後雖然尊稱她一聲母妃,她卻沒有不自量力到真的把自己當成皇帝的母親,皇後的婆婆。


    本是主角的兩個人就這樣被遺忘在一邊,上手三個人有說有笑。


    安親王倒無所謂,一邊喝著茶,一邊眼神不易察覺的往上麵一個方向看去。


    肖安茗則暗恨得直咬牙。


    等安親王和安王妃告退,不多久,薛靜姝也回了棲鳳宮。


    時間已經是中午了,宮女上前請示是否要傳膳。


    薛靜姝問道:“陛下用膳了嗎?”


    宮女為防著她有這一問,早就打探清楚了,眼下忙道:“還不曾,方才崇德殿的公公來傳話,說陛下今日政務較忙,請娘娘不必等他。”


    薛靜姝便說:“擺駕外廷,在崇德殿擺膳,我要與陛下共用午膳。”


    若是先帝時期,後宮女子要去外廷,必定要先請示皇帝。但是到了薛靜姝這兒,顯然是不必遵守這個規矩的。


    伺候的人也早已習慣,不敢多問一句,忙吩咐下去準備。


    皇帝剛把一份奏摺放下,按著眉心輕輕揉了揉,就聽到皇後的聲音:“陛下政務再忙,也不該耽誤了用膳,否則身體該受不住了。”


    皇帝立刻睜開眼,起身迎上去,薛靜姝其自然地伸出手,放在他掌中。


    皇帝扶著她往一旁坐榻走,“曼曼今日怎麽有空來找我?”


    薛靜姝靠在他懷裏,側過頭含笑看他一眼,“陛下不在,我獨自一人怎麽用得下午膳。”


    皇帝一怔,皇後來找他不是沒有過,但是言語上這樣主動親昵卻不多見。


    他親了親薛靜姝發頂,忍不住問道:“曼曼這是怎麽了?”


    薛靜姝仰頭,在他嘴唇上親了一口,“我心裏高興,想要來看看陛下,想要跟陛下一起用膳,想要親親陛下,這樣不行嗎?”


    皇帝立刻回吻住她,兩人纏綿親吻了好一會兒,才放開來,都有幾分喘息。


    “行,曼曼想怎麽樣都行。”


    第83章 胎動


    安親王府兩位娘娘果然不負眾望, 接二連三出了不少鬧劇, 著實讓京中的人多了好一番消遣。


    前兩日鬧得狠了,安王正妃親手打了側妃一個巴掌。


    卻不巧, 側妃那時恰好立在台階邊,被她一個巴掌打下台階,立刻就給打暈了。


    等她醒來, 自然又對著安親王尋死覓活好一番哭鬧。


    安親王對著美人總是心軟,看嬌滴滴的美人在自己懷裏哭得梨花帶雨, 心頭怒氣湧上來,覺得那正妃確實不像樣子,立刻就要去找她算帳。


    肖安茗卻先得了消息,哭哭啼啼的回娘家找她娘去了。永寧郡主自然不能讓自己女兒受委屈, 又帶著她進宮來請太皇太後跟端太妃做主。


    太皇太後這幾日聽安親王府傳來的鬧劇聽得有些煩了,索性下了懿旨, 讓安親王、安王妃還有側妃三人分別禁足,這才安分了一陣子。


    宮人們怕皇後娘娘閑極無聊,都將這些事情當做消遣閑話說給她聽。


    薛靜姝想, 肖安茗之前的狀況,跟她當初倒有幾分相似。


    安親王娶肖安茗是迫於端太妃的壓力, 皇帝娶她是迫於太皇太後的旨意。


    兩樁婚姻, 都不是出自當事人自己的意願, 然而如今的結果卻截然不同。


    她這幾日聽著安親王府上的鬧劇, 便忍不住想, 如果當初她嫁的是安親王, 現在大概也會落得跟肖安茗一樣的境地。


    唯一不同的是,肖安茗心係安王,而且不甘心被別的女子爭搶了風頭,而若是她自己,或許就會如當初設想的那樣,不爭不搶,一人一院,冷冷清清的過完此生。


    但誰能想得到,皇帝看著冷,心卻是熱的。而那安親王,表麵看著和和氣氣,內心卻如毒蛇一般冷酷。


    每每將安親王與皇帝對比,越發顯出皇帝的好,也越讓她心底流露出不一樣的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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