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靜姝身上還穿著剛才那件輕紗裙,此時紗裙已經完全濕透了,緊緊裹在她身上,絲毫遮掩不住白皙剔透的肌膚。


    “不敢勞煩陛下。我已經沐浴完畢,這就上去了。”


    皇帝看她要走,忙一把抱住:“皇後今日這是怎麽了?你方才說我總是這樣的表情,這樣的語氣,讓你琢磨不透我心裏在想什麽。皇後如今這樣,也讓我弄不明白皇後在想什麽了。”


    薛靜姝被他摟在懷中動彈不得,她也沒有掙紮的打算。


    方才她雖在使小性子,可未嚐不是在試探皇帝對她的底線到底在哪裏。


    她心中有些悲哀,什麽時候開始,她竟也要用這樣的手段,確定自己在另一個人心中的地位,這都已經不像她了。


    她想起入宮前,柳兒對她說起靜慈師姐的話,紅塵裏的愛與恨,都是磨人的鈍刀,雖不致命,卻時時刻刻要你疼,要你淚。


    從前她不愛不恨,自認活得自在自得,如今她落入紅塵裏,就不得不受這把鈍刀的磋磨了。


    她靠在皇帝懷裏沒說話。


    皇帝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又問道:“皇後今日怎麽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說來與我聽聽。”


    薛靜姝搖了搖頭,語氣軟下來,低聲道:“剛才是我小性了,請陛下恕罪。”


    皇帝道:“皇後何罪之有?”


    薛靜姝抬起頭來看他,“我繼續替陛下更衣吧,還請陛下不要嫌棄。”


    說到更衣,皇帝就想起方才讓皇後生氣的罪魁禍首。他低頭你薛靜姝對視,問她:“皇後可知磨人是什麽意思?”


    薛靜姝道:“陛下是不是又要說我磨蹭了?”


    皇帝心裏感嘆,問題果然出現在這裏,他說磨人,皇後卻以為他嫌她磨蹭,難怪要生氣。


    他低頭在薛靜姝耳邊說了一句。


    薛靜姝神色一僵,隨即又羞又愧。羞的是皇帝話中的意思,愧的卻是自己誤解了他,還因此發了一通脾氣。


    她咬著唇,小聲問道:“我方才是不是無理取鬧了?”


    皇帝說:“不是皇後的錯,該怪我不聽皇後勸告,從話本上學了幾句話,就胡亂用起來,害得皇後誤解。”


    薛靜姝此前就覺得他看的話本不正經,經過今日磨人一事,更覺得不正經了。


    不過,她心裏又有些好奇,不知道話本裏都寫了什麽,怎麽皇帝這麽愛看?


    不如她也找幾本來看一看,省得日後皇帝再說這種話,她又不解風情地誤解了。


    想到這裏,她便說:“陛下平日裏看的是什麽話本?也讓人送兩本給我看看吧。”


    “唔……”皇帝一時語塞,眼神遊移,“這……我也隻是無意間看看,並不記得看過什麽,皇後若想看,我讓德祿好好找找。”


    他看的那幾本,可不能給皇後看,不然,皇後就不是要怪他不正經那樣簡單了。


    薛靜姝不疑有他,點頭道:“那就勞煩德公公了。”


    自此,兩人之間一場小別扭算是完全化解了。


    皇帝見危機過去,心中又開始蠢蠢欲動,一雙手在薛靜姝身上來回撫弄,“皇後方才說要替我更衣,不知還算不算數?”


    薛靜姝斜眼看他,嘴角含笑道:“我何曾哄過陛下?”


    她也不扭捏,伸手解開皇帝的衣帶,一點點替他褪下裏衣。


    皇帝的手也沒有停下,將她身上緊緊裹著的輕紗裙剝去,兩個人赤裸相見。


    棲鳳宮外殿,德公公抬頭看了看天色,月亮已經高高掛在空中了,陛下方才尾隨著娘娘進了浴池。至今兩人都未出來。


    他心裏感嘆,陛下真是越來越不體貼了。


    次日,太皇太後懿旨頒下,薛府王大夫人,帶著薛靜媛進宮向太皇太後謝恩。


    秦氏也入了宮,不過,她不是去長樂宮謝恩,而是來棲鳳宮給薛靜姝請安。


    薛靜姝料到王大夫人和薛靜媛不會來她宮裏,畢竟,若兩人還有此前的心思,那這門親事是不能讓她們滿意的,去向太皇太後謝恩是沒有辦法,她們又怎麽會再來她這裏給她請安謝恩?


    她卻不曾想秦氏會又來找她。


    秦氏入座後,薛靜姝照舊問了府中的情況。


    秦氏一一答來,兩人你來我往寒暄幾句。


    秦氏便試探問道:“娘娘可知前日顧廷玉大人下獄之事?”


    薛靜姝道:“略有耳聞,母親問這個做什麽?”


    秦氏看她還如此淡然,心中著急道:“娘娘既然知道,怎麽一點都不急?那顧大人是為了勸陛下廣納後宮才入的獄,如今,京裏的人看娘娘入了宮,都眼紅著呢,恨不得也把自家的女兒一鼓腦都塞進來,分了娘娘的寵愛。這顧大人是第一個,就會有第二個,第三個,陛下能拒絕了這一個,卻能夠拒絕往後那許許多多個嗎?娘娘要為自己考慮考慮了呀。


    遠的不說,就說咱們府裏。那對母女她們的心就大著呢,今日太皇太後懿旨頒下,滿府的人都感恩戴德,唯有她們兩個,臉色當時就青了,我聽說那四姑娘回房之後還摔了不少的花瓶瓷盆,她心裏不甘著呢,認定了是娘娘從中作梗,太皇太後才會突然下旨賜婚,她不知道怎麽咒罵娘娘呢!


    我看如今陛下對娘娘恩寵有加,娘娘不如去探探陛下心底到底是什麽意思,咱們也好有個底。”


    薛靜姝看她一眼,端起茶喝了一口,說:“母親的意思我知道,隻是陛下的聖意,卻不是旁人可以揣測的,陛下的決定,也不能為旁人所左右。若陛下真要做什麽,誰能勸得動他,誰又能阻止他?我能做的,也不過是管好自己分內之事罷了。倒是母親,上一次我與你說過五妹的事,母親可打探清楚了?”


    說到這個,秦氏便氣得咬牙,恨聲道:“我花了大把力氣,才從下人口中撬出來,你五妹妹的名聲,竟是讓大房那一對不要臉的母女給破壞了的!她們以為自己的心思別人不知道麽?還不就是那薛靜媛想進宮,卻怕你五妹跟她爭,所以先把靜婉的名聲給壞了,以為這樣就能十拿九穩。可她們沒想到,就算靜婉進不了宮,太皇太後也看不上她,還有你在前麵排著呢。我如今與她們算是撕破臉皮了,就等著日後分家,便與她們再無來往!”


    對於這個結果,薛靜姝倒不算太意外,她隻略略點頭,又說:“既然四妹妹不滿這樁婚事,我看她們未必會罷休,母親這些日子和靜婉都小心一些,別著了她們的道。”


    秦氏不想能從她口中聽出這樣關心的話,一時受寵若驚,忙道:“是,


    我會小心的,倒是娘娘獨自身在宮中,也要事事小心,多孝敬孝敬太皇太後,好好服侍陛下,若能早日誕下龍子,那就算再有別的人進宮,咱們也就不怕了。”


    薛靜姝不置可否,隻略略點了點頭。


    秦氏又坐了一會兒,方才出宮。


    她這次沒再提薛靜婉的親事,隻想著先使法子將小女兒的名聲挽救回來,再來考慮這些,到時候隻憑她是皇後的嫡親妹妹這一條,就算配不上親王們,難道還比不過薛靜媛麽?


    王夫人和薛靜媛兩人從太皇太後宮裏告辭之後,也就直接出宮了,果真未來棲鳳宮請安。


    另一頭崇德殿內,德公公暗中瞥著發呆的皇帝,在心裏又加了個一。


    這已經是陛下今天第五次無故出神了。


    皇帝的眼睛雖落在麵前的奏摺上,但思緒早已不知飛到哪裏去,腦子裏滿是昨晚皇後的模樣。


    昨日的皇後,是真真切切的與平日不一樣。


    皇帝從未想過,皇後主動起來,竟是那樣的攝人心魄。


    他今早在棲鳳宮的龍鳳床上醒來,心中第一次有了不願早朝的念頭。


    不過,他又想起昨日在浴池中,皇後耍的小性子。


    他有些想不明白,昨夜剛開始,皇後分明還溫婉賢惠地要替他更衣,結果後來因他一句話,立刻就生氣冷淡,然而沒過多久,又熱情似火起來。


    他覺得自己昨天一個晚上,就在皇後那兒經歷了春夏秋冬四個季節,心情也一度跟著起起落落,漂泊不定。


    這是從前從未有過的事,他從不知道,自己的心緒會這樣輕易地被另一個人所牽動。


    反正無心理政,皇帝索性擱下筆,往後靠在龍椅上,扭頭看著德公公,問道:“德祿,你說女人的心裏都在想什麽?”


    德公公嘴角抽了抽,很想反問他一句,問一個沒了根的人女人在想什麽,真的好嗎?


    但他沒這個膽量,隻得老老實實回答:“陛下,奴婢不知。”


    皇帝無趣的擺擺手,“諒你也是不知道。對了,皇後昨日說要看話本,你現在去藏書閣好好找一找,記住,要找那皇後可以看的送去,不要把皇後不能看的送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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