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手的臉上又恢複了自信,他身體站得筆直,正聲匯報道:


    “報告副統帥,一切進展的都超乎想象的順利。我們準備的幾套應急方案根本就沒有用上,那些下等人完全沒有任何反抗的意識。到目前為止,我們精銳的機甲戰士們,是真正意義上的一彈未發。現在,隻有極少一部分人不願皈依的頑固分子在逃竄。


    不過都是一些公元時代的老人,本身價值也不大。按照現在的dna信息采集進度,很快我們就能完成艦隊下達的任務目標。到了那個時候,那些頑固分子就算是想皈依,等著他們的也隻能是焚屍爐了。”


    朱民易誌得意滿地品嚐著手中的美酒,嘴角揚起一絲輕蔑的淺笑:


    “反抗的前提是,拚命之後還能看到希望。隻要泯滅了他們所有的希望,那反抗和送死就沒有區別了。但凡這些下等人還有一絲理智,就不會用頭去撞南牆。


    至於那些頑固分子,不用去管他們,饑寒交迫很快就會讓他們露出獠牙,而他們能啃噬的,隻有自己的同伴。”


    “總座高見!”


    助手頭顱高高揚起,一臉的崇拜。隨後,他又繼續匯報道:


    “不過我們也麵臨一個棘手的問題。下等人皈依的速度遠遠超過了預期,現在無論是安置他們的難民營,還是我們提前預備的壓縮食品都不太夠了。再這樣下去的話,我擔心會出亂子。


    餓死、打死一些下等人,倒是無足輕重,反正他們的dna信息已經提取過了。但我擔心的是如果有人跑了出去,把消息散播開。接下來還有大量的皈依工作,就很難順利進行下去了。”


    朱民易的臉上露出一絲慍色,把酒杯放到了桌子上,斜目看著助手:


    “難道你就不會提前安排那些下等人往東南方的海島轉移嗎?隔著130公裏的海峽,無論他們遭遇了什麽,都不會有人知道的。”


    助手眉目低垂,不敢和朱民易對視,隻是低聲回應道:


    “副統帥,我已經和負責海峽運輸的弟兄聯係過了。南邊的金陵城麵臨的情況也和我們差不多,下等人皈依的速度遠遠超過了預期。


    渡海運力遠遠跟不上實際需求,港口已經擠滿了等待渡海的下等人,就算我們立即開始把他們往南邊轉移,也沒法立刻就把他們扔到海島上去。到時候數千萬人堵在港口,我擔心.......”


    “擔心什麽?”助手的話沒說完,就被朱民易厲聲打斷。


    助手一怔,不敢再說話。朱民易又端起了酒杯,微微搖晃著酒汁,悠悠說道:“我要是你的話,就需選出一部分身強力壯又吃得多的下等人,先讓他們徒步往南邊轉移。


    等他們走到一半的時候,提高行軍速度的同時,減少他們的食物和水供給。用不了幾天,他們就會成為野生動物、甚至是互相之間的食物。


    現在整個亞洲大陸,除了京華和金陵,絕大多數區域都是無人區。你覺得那些在衣食無憂、隻需享樂的盛世中生活了三四十年的下等人,有幾成機會能走出隻有叢林法則的原始森林呢?隻要你們稍加防範,又有什麽消息會被散播出來呢?”


    助手恍然大悟,雙眼冒著火花,激動地連聲說道:


    “我明白了!我全明白了!這個辦法真是太妙了!我這就去執行!”


    就在助手要離開之時,朱民易又叫住了他:


    “一定仔細!我不想任何不利於皈依的消息,在大多數人順利登島之前出現在我的耳朵裏。什麽手段都可以用,但唯獨不能失手,我的意思你明白了吧?”


    “完全明白!”


    助手離開之後不久,一架旋翼飛機就轟隆隆地從空中飛過,盤旋一圈之後,降落在了樓頂。還沒停穩,一個臉上戴著大墨鏡,留著短寸頭,腰間別著配槍的魁梧壯漢就從飛機上跳了下來。他急匆匆地走向朱民易。


    “還是沒有找到他嗎?”還不等他開口,朱民易就焦急地問道。


    那壯漢雖然也有幾分畏懼的神色,但還是直視著朱民易的雙眼,搖了搖頭:


    “我們對他經常出沒的地方進行了全麵搜索,死的活的都沒有發現。麵部特征的數據鏈也全部上傳給了巡邏無人機和機甲戰士的偵測係統,如果他混在人群中,除非扣掉眼珠,否則一定會被我們發現。


    但這麽長的時間過去了,我們現在懷疑他有沒有可能.....”


    “絕不可能!”朱民易斬釘截鐵地打斷了他的話。


    那壯漢猶豫了片刻,還是再次表明了自己的觀點:


    “但我們確實已經盡全力去找他了,現在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他還埋在廢墟下邊。”


    朱民易上下掃了一眼那彪形大漢,嘴角揚起了鬼魅的邪笑。他用一隻手輕輕拍著大漢的肩頭,走到了他的身後。當他停下腳步的時候,那孔武有力的大漢竟然抖得像個被嚇壞的小女孩兒。


    “既然已經盡了全力,那就隻能是你能力的問題了。”


    “副統帥,請聽我.....”


    電磁步槍清脆的低吼終結了他的哀求,穿顱而出的子彈帶出了噴濺的血液和腦漿。


    朱民易一臉淡然地走到跟著那個壯漢一起下飛機的另外幾人身前。看著瑟瑟發抖的幾人,他用手指擦去自己臉上的血跡,然後抹到了其中一個人的臉上。


    “我在三天前跟他說過的話,現在再給你說一遍。陳飛宇,在天啟開始之前的一個周就完全脫離了我們的監視,我跟他相處了幾十年,我很了解他,這絕不可能是巧合。而且,在他身邊還有一個叫邵峰的人,他可是個很厲害的人。


    如果不是有他,陳飛宇在星雲紀元九年的時候,就被我除掉過三次了。所以,陳飛宇肯定還活著,他隻有一個可能會死,就是死在我們手裏。所以,你們隻能找到他,或者他的屍體這兩個選擇,這對我和艦隊來說都很重要。”


    朱民易的話說得緩慢而冰涼,仿佛能直接把人凍成冰雕。但卻又聽不出任何故作腔調的別扭,他仿佛就是一個披著人皮的冷血惡魔。說到這裏的時候,他故意停頓了片刻,用一種精神病人般的虛無眼神掃過眾人之後,才又一字一頓地說道:


    “我想,我應該說得很清楚了吧?”


    幾人都是噤若寒蟬,隻敢拚命點頭,微張的嘴唇裏發不出一點聲音來。


    “去吧!”


    幾人剛剛轉身,朱民易又神經質般地驚聲叫住了他們:


    “等等!”


    他用手指了指那具倒在血泊中的屍體,笑嗬嗬地說道:


    “你們也有三天時間,否則你們應該知道下場。”


    隨後,朱民易對著驚恐萬狀的幾人滿麵期盼地做了幾個拜托的動作,才放他們離開。


    飛機升空之後,朱民易又回到了露台邊上,他剛剛舉起酒杯,一名副官就火急火燎地小跑了過來。


    “報告副統帥!剛剛我們的總控中心接到了陳飛宇總理打來的電話。”


    “誰?”朱民易猛地站起身來,杯中的酒汁灑到了自己精致的晚禮服上。


    “陳飛宇!”副官堅定地回答道!


    “為什麽不接到我這裏來?”朱民易惱羞成怒地質問道。


    副官雖然有些驚慌,但很快就定住了心神:


    “他隻說了一句話就掛斷了。”


    “什麽?”


    見副官有些遲疑,朱民易厲聲吼道:


    “照實說,複述他的通話內容,會不會?”


    “他說,您不配在電話上向他匯報工作,讓您去西北找他,說您能通過定位找到他。我們立刻使用了信號追蹤手段,發現信號源確實是在西北戈壁上。確切地說是在公元時代的航天城,酒泉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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