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修竹愣了一下,最後嘴角居然溢出了一點笑容,又覷了一眼屏幕,大大方方的應了一聲:“是的。”負責人聞言感歎了一聲:“你們真恩愛啊!”唐修竹笑了笑:“是的。”負責人在社會上跌怕滾打數十年,早就練就出了一雙火眼金睛的本事。見狀,陡然福至心靈,差不多已經清楚了自己‘獲赦’的原因,當即又吹捧了幾句好聽的話,然後這才離開了辦公室,同時又一陣感歎不已——唐總這個素未蒙麵的愛人,真的是救了他一命。*許硯安這一覺差不多睡了將近三個多小時,醒來之後,外邊的雨還沒有停,並且還有越下越大的趨勢,整片天都是昏暗昏暗的。許硯安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剛想伸個懶腰,卻發現自己一直將手機攥在手裏。他愣了愣,順勢看了一眼時間,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嚇得心髒差點就要從嗓子眼裏蹦出來。誰能告訴他微信已經接通的視頻電話是怎麽回事?!誰能解釋為什麽唐修竹的臉會出現在他的手機屏幕上?!還有,為什麽接通時間已經一百九十多分鍾了啊啊啊啊?!天啊!!!他是直播了一場在線睡覺嗎?!!!一種難以言喻的羞愧猛地自心底迸發而出,又迅速布滿四肢百骸,許硯安覺得自己渾身上下,甚至連著頭發絲都尷尬到發麻。我的老天鵝?這是什麽烏龍?唐修竹其實也是一個神經病吧?看到他睡著了,正常人應該也都知道是摁錯了吧,他是怎麽能堅持三個多小時不掛視頻的?太閑了嗎?!如果我現在重新閉上眼睛,會被唐修竹發現嗎?許硯安此刻的視線甚至不敢停留在手機屏幕上,隻能憑借著方才匆匆‘驚鴻’一瞥在腦海中回顧——唐修竹應該正在處理公務,他沒拿著手機,所以手機應該是用支架放在了一邊。也就是說,如果他關機夠快,對方應該是察覺不到他已經醒了的事實?至於為什麽會關機……那一定是打了三個多小時的視頻,電量終於支撐不住,嗚呼了唄。許硯安覺得自己的這個想法十分可行,沒怎麽猶豫,手指輕輕慢慢的移至了電源鍵上,然而他指腹還沒來得及用力,唐修竹的聲音突然從手機裏傳了出來——“醒了嗎?”許硯安徹底僵硬,像是有什麽碎裂的聲音自心中響起。他覺得,此時此刻,自己尷尬的直想要原地死亡。大約是將他此刻的反應一覽眼底,手機裏又傳來了唐修竹低低的笑聲。許硯安惱羞成怒,他往被窩裏麵縮了縮,隻露出半張臉來,下意識的瞪了屏幕中的唐修竹一眼,沒好氣的說道:“你笑什麽笑?”“沒有笑。”雖然是這麽說,但是唐修竹臉上的笑意卻一點不收斂,他暫時將手上的工作放下,往手機屏幕前移了移:“安安找我是有什麽事情嗎?”唐修竹的嗓音低沉,是標準的低音炮,且這一聲安安叫的親密又繾綣,於耳邊響起,就像是一把細小又帶著絨毛的鉤子,一下一下的撓著他。許硯安很沒出息的紅了臉。他的這一覺睡的沉,醒來之後,各方麵的反應都慢了半拍,隻是下意識的遵循著自己的本能做出反應。他看著唐修竹的笑臉,恍惚之間,像是回到了他們之前相處的那段日子。但好像又有什麽地方,悄無聲息的發生了一些變化。唐修竹帥是真的帥,而且還是那種無死角的帥。視頻的時候,也不會找角度,但即便是這樣,那張臉也找不到什麽毛病的地方。不過他隻是出神了一瞬,就回過了神來。許硯安強行將自己那點不適時宜的心動摁了下去,清了清嗓子,說:“我沒什麽事情,估計是睡著了,不小心摁錯了。”頓了頓,語氣中又帶著一點指控:“你為什麽不掛?”“沒敢。”唐修竹說。許硯安委實是沒能意會出他這‘沒敢’兩個字是什麽意思,愣了一下,下意識的問:“什麽?”唐修竹靠在辦公椅上,背後的落地窗外麵是佇立在暴雨中的一幢幢寫字樓。但他的目光卻一直追隨著屏幕中的人,道:“我以為你打視頻來是查崗的,所以就一直接著沒掛。”這話實在是帶著一點促狹的味道,其中還糅雜著一種屬於熱戀期的曖昧。許硯安:“……”他想到了什麽,話也沒過腦子,沒好氣的說:“怎麽,你們家的alpha還懼內嗎?”其實說完這句話之後,許硯安就已經後悔了。畢竟這話怎麽聽怎麽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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