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晚酒桌上明明沒有毒蘑菇,而且這裏是靠近北方的康城,不是毒蘑菇之鄉啊!傅臣煬忍不住開口:“你在跟誰說話?”蘇淮年不假思索地說:“跟這大叔呀,穿著綠色軍大衣的這個,你沒看到嗎?”傅臣煬:“…………………”寒冷封閉的電梯間陡然卷過一陣冷風……脊背生寒頭皮發麻差不多就是這種感覺了。叮的一聲樓層到了,傅臣煬不顧蘇淮年的掙紮,一把將他擼出了電梯間。蘇淮年還在往身後說拜拜:“大叔!有機會咱們一起喝酒啊!我跟你學喝白的!”傅臣煬:“……”腳下走得更快了。第25章 身上半扛著一個人,傅臣煬腳下仍然健步如飛,一刻不停地走到自己房間門口,迅速刷卡進門。靠在門邊,他的額角滲出一層冷汗,這種看不見的東西才更讓人頭皮發麻。闔上門後還後怕地向周邊望了望。此時就怕肩上扛著的人忽然又向某個虛空打個招呼,如果再來一次,就算扛著的是蘇淮年,傅臣煬也會毫不猶豫地把人扔掉。好在蘇淮年沒有繼續挑戰傅臣煬的忍受力。但這人掛在傅臣煬身上,又哼哼唧唧地拍了拍他的後背。傅臣煬喘了口氣向後看:“怎麽了?”隻能看到少年被衣物遮擋的背部,以及背上微凸的脊骨。蘇淮年難受地蹬腿,哼出幾道鼻音,他掙紮得傅臣煬差點沒站穩,將他放到了地上,湊近他搖搖晃晃的腦袋,才聽清楚他在說什麽。“想……想吐。”傅臣煬讓他靠在自己身上,進了衛生間。可蘇淮年什麽都吐不出來,難受得直哼唧,臉上是醉酒後的緋紅,仰著腦袋靠在傅臣煬懷中。傅臣煬扭頭看著他的側臉,房間內開著恒溫,一進門就能感受到騰升的溫度,體內的酒精被熱氣包裹,他的體溫比平常更高一些,迷迷蒙蒙的藍眼也愈發濕潤。然後他就開始扯衣服,嚷嚷著熱。房間內溫度高,傅臣煬自己也折騰出了一身汗,便沒有阻止他,任由他手指發軟地扯開厚實的外套。傅臣煬走到窗邊開了一扇窗,驅散屋內的燥熱,刮在臉上的冷風使他清醒了一些。拿出手機解鎖,找到電話簿,他的指尖懸空在某個聯係人上頓了幾秒才按下去。“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通,請稍後再撥。”傅臣煬眸色微凝,又一次撥了過去,還是沒人接通。他撥打的是負責吃喝住行的節目組後勤,既然後勤撥不通……傅臣煬轉過身,房間內沒開燈,僅憑外麵微弱的光線和浴室的燈光照亮方片一隅,在昏暗之中,蘇淮年不知何時已經摸到了床鋪,把自己埋進了雪白的大床上。走到床邊,傅臣煬將蘇淮年翻過來,“淮年,醒醒,你的房間在哪裏?”蘇淮年費勁地睜開一隻眼,眸中蒙了一層水汽,他看得不太真切,於是撐著上半身稍稍起來一些,待看清麵前的人,他卸下了防備躺了回去。傅臣煬還是沒得到他想要的答案,繼續問:“醒醒,你的房間是幾號,我送你回去。”蘇淮年被他騷擾煩了,揮開他在自己臉上作亂的手,嘟嘟囔囔地不滿道:“這就是我房間,你別吵我,我要睡覺!”“好好好,不吵你了,你睡吧。”傅臣煬哄道。少年的呼吸有些急促,應該是熱的,但窗戶已經打開通風了,室內降溫也得過一段時間。傅臣煬的目光落在了他眼睛上。他伸手啪的一聲打開了燈,緊接著湊近少年清秀白皙的臉。然後扒開了他的眼睛。四目相對,蘇淮年:“……”他徹底怒了:“傅臣煬!你到底想幹嘛?!”這一吼嚇得傅臣煬手抖了抖,鬆開了他的眼皮,哭笑不得:“我幫你摘一下美瞳,戴著美瞳睡覺明早起來你該去醫院眼科報到了。”傅臣煬也是好意,但蘇淮年氣得想要蹬他:“我這是真眼珠子,不是美瞳!我說過了我眼睛天生就這顏色!我又不玩cosy我一個男的沒事天天戴著副美瞳幹嘛!”他頓了頓,忽然話音一轉,傅臣煬眼睜睜地看著他宛如影帝一般在幾秒之內眼睛就蓄滿了淚水:“你是不是對我別有企圖?”傅臣煬:“……”他不自然地輕咳一聲:“你別誤會,我沒想對你做什麽。”話題怎麽跳躍得這麽快?“不,你就有!”喝了酒的蘇淮年就是一個愛叨叨的小瘋子,完全不受控製,“你之前天天摸我,把我從頭摸到腳就算了,這就算了,我都能忍,但你今天竟然開始想摳我眼珠子!你想幹嘛,拿我的眼珠子去賣器官嗎?你怎麽能這麽惡毒?你到底是不是人?!”傅臣煬:“……?”什麽天天摸他,什麽從頭摸到腳,蘇淮年說的話他怎麽忽然聽不懂了?傅臣煬想知道自己還對蘇淮年幹過什麽,問:“我還做過其他過分的事嗎?”沒想到蘇淮年義憤填膺道:“有!”“你還讓我坐台!”“你自己天天摸我,我不跟你計較,這都是我自找的,可你竟然讓別人摸我!你說你怎麽能忍心,讓我出去賣身給你賺錢,你把我當什麽了,我是那種隨隨便便給錢就讓摸的人嗎?枉我之前還以為你是一個好人,萬萬沒想到……你怎麽能這樣對我?!”傅臣煬:“……你說的事情,我怎麽都沒印象?”“你竟然還不承認?!”蘇淮年一臉不可置信,“也對,渣男都你這幅德行,做了什麽轉眼就不認賬,早就應該看透你了,你滾吧,我不會傷心的——本來就沒什麽好傷心的,就當被狗咬了一口,咬完了傷口愈合了就什麽都沒了。”他一邊說著一邊掀開被子再次把自己埋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