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那不就得了。”陸惟說,“十拿九穩進b大的事,我多此一舉做什麽。”  剛好他最後一個字寫完,湊了個“小非平安”。  鬱啟非微微一愣,陸惟還以為他是沒想到,誰知鬱啟非把自己的牌子翻過來。  刻著“陸惟平安”。  他們都不許有關愛的願望,因為那是正在努力刻入骨血的東西,不需要去期盼,而是要去做到。  他們種的樹在比較臨湖的地方,幾乎就是最邊緣處了,本來是想方便說話的。在樹上係好牌子的時候,陸惟忽然親上了鬱啟非的嘴唇。  樹幹成為了最好的擋板,頭頂兩隻牌子被風吹得撞到一起,響聲清脆。  鬱啟非的手緊張地握成了拳,總覺得被人看到了,但是又沒推開,雙手貼著褲腿,像個罰站的小學生。  大概有一分鍾,陸惟才分開,鬱啟非連忙抬手,擦了下嘴角溢出來的口水。  太……太刺激了。大庭廣眾之下。  校車返校的時候已經有些晚了,夥伴們興致不減,一窩蜂地湧進了陸惟預定好的飯店包廂。  但誰也沒想到在這還能遇見今天請了假的汪戚。  汪戚也沒想到自己因為跟班裏人不和,特地找了借口不去參加植樹,卻還是遇到了最不想遇見的人。  他旁邊是個陌生麵孔,大概看出了幾雙眼睛碰撞出的火花,問道:“同學啊?要不要一起?”  剛集體活動完的男生們還穿著校服,很是好辨認。  旁邊汪戚拽了拽他:“走了,換個地方。”  陌生麵孔知道這是關係不好的意思了,他跟汪戚關係沒那麽好,也是個傲性子,不滿於自己要為別人讓路,於是直截了當地說:“這有什麽好換的,就算有過節,也是人家躲,你躲什麽。”  汪戚心想這人真是找死,但嘴上還是不動聲色地引導:“什麽躲不躲的,突然對這家店不感興趣了而已。”  “店裏進了蒼蠅,把蒼蠅趕出去不就行了。”那人毫不客氣地說,接著就要叫服務員的樣子。  瞿進霄頓時怒了,握著拳頭上前了一步,被陸惟攔了一下。  陌生麵孔誇張地“呦嗬”了一聲:“你還想打架啊,來,看這,你打得起賠得起嗎?”  汪戚心覺不妙,立刻挪遠了點,表達“我們其實不熟”。  瞿進霄喊:“別攔我,老子要揍這個裝逼玩意兒。”  他掙紮得還挺厲害,陸惟“哦”了一聲,撒開手。  瞿進霄慣性地往前走了幾步,懵逼地回頭。  朱玉淩笑道:“不是要揍人嗎?”  瞿進霄長得高大,還是個體育生,看著挺唬人,但除了鬧著玩和還擊,還真沒主動揍過人心裏根本過不去那坎,半晌後訕訕地退回來:“這……突然想起來咱們還穿著校服,萬一記過就完了。”  一幫人很不給麵子地哄笑。  服務員被這動靜驚動,警惕地看著兩幫人,汪戚當然不敢真讓鬱啟非被趕出去,適時攔了把同伴:“別鬧了。那個yu……陸少,你別介意。”  脫口前及時想起了鬱良的警告,汪戚改完口心髒都緊張地跳了起來。  陌生麵孔終於意識到汪戚的客氣不同尋常,不是汪戚慫,而是這人很可能惹不起,於是也不提什麽“趕出去了”,可他麵子上也過不去,硬生生非要留在這家店吃飯。  鬱啟非在陸惟身邊低聲說:“陸少?”帶著點戲謔。  陸惟心想,這人報複得真快。第36章 02 kinderszenen scenes of ch  “草,一種植物。我就說汪戚那孫子這段時間怎麽這麽老實,惟惟你在他麵前已經掉馬了?”朱玉淩驚歎中帶了一絲幽怨,“我都還不知道你的底細呢,怎麽能讓那個逼搶先!”  陸惟知道,汪戚那孫子態度其實是對著鬱啟非的,大概為了身邊的同伴繼續鬧下去,才臨時拉出陸惟代替。也是這幫男生單純,根本沒注意汪戚說那話時眼睛看著的都還是鬱啟非。  男生們雖然驚歎,但也沒忘了今天這個局是給鬱啟非開的。  菜才剛上齊,朱玉淩就率先奉上了一手禮物:“啟非,成年快樂啊。”  鬱啟非哭笑不得:“我十九了。”  朱玉淩一愣:“啊?你不是比我小嗎?”  “我可沒說過。”鬱啟非起了點開玩笑的心思,“叫哥哥。”  仔細一想,鬱啟非的確從來沒說過自己的年齡,他長得嫩,說他十六也有人信,下意識就覺得他比較小了。  這還是陸惟一直把“成人禮物”掛在嘴邊,才誤以為是十八,否則他們都要猜鬱啟非十六七歲之類的。  結果問了一圈,在場除了陸惟,居然都比鬱啟非年紀小,於是眾人為他們“以貌取人”付出了罰可樂兌醋一杯的代價。  準備禮物的人不多,有些人接到邀請的時候晚了,一周都在學校裏沒什麽時間,就隻有朱玉淩和瞿進霄占了先機網購了禮物。  鬱啟非出於禮貌都沒當麵拆,隻拆了陸惟的,居然也是一套西裝,並且隻有一份,沒有他的成人禮。  鬱啟非有些輕微的不爽,但周圍都熱熱鬧鬧的,他很快將這點不爽拋到了腦後,等到回家的時候才想起來跟陸惟算賬。  回去時陸安回已經睡了,兩人輕手輕腳地洗漱,陸惟出浴室時,被鬱啟非堵了個正著。  這人還濕著頭發,一身單薄的睡衣,把陸惟逼得連連後退,直到腰身撞到了洗手池。  鬱啟非微微仰著頭,帶著點委屈似地質問他:“我的成人禮呢?”  陸惟反問:“你的西裝呢?”  鬱啟非撇了撇嘴:“丟了。”  陸惟笑:“穿上,我們去對麵。”  對麵那棟房子他們也租下來了,客廳的家具全被騰出來,擺了些陸安回的複健器材,主臥被布置成鬱啟非的臥室,一副有人住在裏麵的樣子,實際上是便於鬱媽媽查房用的。  鬱啟非察覺到了什麽,聽話地穿上了,他從高中起的一些正式比賽就開始穿西服,所以並不覺得別扭。  倒是陸惟的西裝他是第一次見——陸惟也穿上了鬱啟非送的那套。  男生平日就散發著成熟的氣息,西裝在他身上毫無違和感,並不顯得大人的衣服套在了孩子身上。  鬱啟非聽到自己無意識地吞咽了一聲,並從這個動作中回神。  陸惟沒有取笑,而是拉著他的手去了對麵,一進房間,兩人就纏到了一起。  衣服被揉皺了,不知是什麽時候開始,鬱啟非被解開了一顆扣子,他們親吻得熱烈,有些上頭,鬱啟非心裏忽然就湧出一股不管不顧的想法,心道:反正我早就成年了。  這個想法一出,他短暫地驚了一下,因為不久之前,他還是那個對待突如其來的親近本能躲避的人,但這麽幾個月,他似乎已經完完全全習慣了陸惟這個人。  這份驚訝也隻是轉瞬即逝,淹沒在翻湧而來的愛慕中。  他伸出手,也想去解陸惟的扣子,然而陸惟壓他壓得太緊,叫他的手沒有施展的空間。  陸惟似乎很喜歡這樣壓著他,平時睡在一張床上時,他也總是被半壓著,有時他醒得早一些,就能清晰地感到陸惟某處的輪廓。他會情不自禁地幻想蹭一蹭會是什麽感覺,想到自己也有了反應,但是從來沒敢付諸實際過。  現在陸惟主動蹭過來,那一瞬的刺激感叫他渾身發麻。  鬱啟非終於明白為什麽禮物是西裝了,不是陸惟照搬他的想法,而是早有預謀。  當那隻手越過鬆散的腰帶,突破防線時,陸惟輕聲在他耳邊問:“這個成人禮如何?”  鬱啟非說不出羞恥的話,隻是抱住他的脖子,表示自己可以。  ……  陸惟並沒有做到最後,第二天鬱啟非頂著顯然沒有休息好的眼帶洗漱時,故意無視了在家走來走去的另外一人。  陸惟把弄髒的床單塞進洗衣機裏,唐姨平時不打掃這個房子,等晚上回來的時候洗一下,神不知鬼不覺。  他返回臥室提醒鬱啟非快遲到了時,鬱啟非一言不發地從他身邊擦過,顯然還在生氣。  陸惟趁他穿鞋的時候把腿搭了上去,一下子把人勾進了懷裏,緊接著又開始上手。  鬱啟非被騷擾得一隻鞋穿了半天都沒穿上。  “小非同誌,你不能因為光用手滿足不了你,就不理我了。”陸惟威逼利誘,“你想想看,起碼現在還有雙手呢。”  鬱啟非果然被說得麵紅耳赤:“滾。”  陸惟依舊牢牢箍著他,笑著說:“別啊,再給我一次措辭的機會,其實是我答應了你媽媽畢業前不開車。”  鬱啟非噎了一下,心想這人怎麽又在不合時宜的地方做“正人君子”,且這位“君子”雖然沒把車開到最後,但起碼也是開了一程的吧。  “要遲到了。”鬱啟非說。  陸惟這才放開他,蹲下身去主動替他穿鞋。  鬱啟非這時已經萬事俱備,先一步開了門,他對著回客廳取書包的陸惟說:“玩具車也是車,所以你還是等著畢業,再對我動手動腳吧。”  說著就飛快地跑下了樓,陸惟“哎”了一聲,套上鞋去追,慌忙中差點忘了關門。  男生們踩著石子路,奔跑過樓下的公共庭院,這樣載著笑聲的追逐吸引了路邊狗子的注意,一陣高聲吠叫,狗主人費力地拽住繩子,仍被往前拖了幾步。  季節在這片小道上留下痕跡。  長得不是很茂盛的櫻花落得倒是幹脆,某個早上人少的點兒,兩人推著陸安回出來遛彎的時候,才驀然發現少了一片粉紅色。  再過些日子陽光已經有了火辣的勁頭,就更無心去觀察周圍有什麽變化,隻有每天算著成績過。  倒計時板在這樣枯燥平淡的日常裏終於撕到了個位數,四模的成績姍姍來遲地貼在了小黑板上,鬱啟非穩在了班上的前五,年級前六十。  很難想象幾個月前他還是考四百多名的“學慘”——特指“學得很多,成績很慘”的那類。  陸惟跟鬱啟非不在一個考點,兩個學校以騎車的速度算相隔了二十分鍾。  鬱爸鬱媽一合計,騰出兩天時間,一人跟一個,到陸惟家時,就看見陸惟正在忙前忙後地準備高考要用的東西,嘴裏一大串叮囑說相聲似地吐出來,好像需要高考的隻有鬱啟非一個人似的。  鬱啟非還沉浸在“不在一個考點”的打擊中,無精打采地點頭。  然後陸惟就搭上了他的肩膀:“下午考完別亂走,我會去找你。”  鬱媽默默把大門關上了,轉頭說:“老鬱,咱們還是不跟著去了吧。”  鬱良下意識地點頭。  鬱啟非出教室時,以為自己應該還要等挺久,他在樓底下等了等跟他一個考點的裴佟,兩人相約去找自己學校的認識的老師,聽簇擁過來的同學你一句我一句地憑著記憶對答案。  校門口的人山人海遲遲沒有退去,他和裴佟在人群裏擠著尋找空路,裴佟突然就被叫住了。  鬱啟非跟他的父母禮節性地打了招呼,便就此告別,他一邊在人群裏穿梭,一邊伸長脖子觀望,想找個沒什麽人又顯然的角落裏等陸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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