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正好還剩下半個小時,如果陸惟再琢磨琢磨,未必不能把最後一題給解出來。 但是他抬頭看了郭頌一眼,直接把卷子往前一遞。 郭頌差點以為他把最後一題忘了:“……你做完了嗎?” 陸惟:“差不多了,這些分夠了。” 郭頌:“你要不再努力努力?” 陸惟:“不想掙紮了。” 落在考場其他學生的耳中,就是學渣實在做不出來,準備放棄了。 郭頌一時無言,但他剛才巡視一圈,即便是學霸考場,大多數人也都連最後一題的第一小問都沒能解出來,可以說這題有點超綱,不在裕華的教學領域內,陸惟這分的確很夠了,遂收了他的卷子。 兩天的考試結束,各考場一片抱怨,唯有學渣們無知無覺。 對他們來說,難不會做,簡單也不會做,沒差。 瞿進霄化悲憤為食欲,當場提議溜出校門去聚個餐,卻怎麽也沒找到陸惟的人。 打了電話問才知道陸惟今天又提前交卷早早地出校門了。 陸惟在搞事業。 店裏要搞國慶活動,眼看活動馬上要開始了,他怎麽也得到店裏去把把關。 忙完就打車回了宿舍,宿舍已經空空蕩蕩。 七天長假,一般人都會回家。 整個宿舍樓冷清得要命,連宿管都不見蹤影,大概是沒耐心守著。 陸惟本打算開部電影耗過這個晚上,誰知道房門被敲響了。 他有些奇怪地開了門,看清外頭人的那一瞬,手機裏忽然傳來一陣不可言說的聲音。 鬱啟非敲門的手還在半空,就這麽僵了一會兒,然後替陸惟把門關了回來:“打擾了。” 陸惟看了眼手機,他剛才點進了一部影片,開頭就正好是有點擦邊球的劇情。 陸惟默默按下鎖屏,重新開了門:“不打擾。”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渡海青和 50瓶感謝在2020-07-29 16:06:02~2020-07-31 20:39:3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渡海青和 5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第11章 04 londonderry air 陸惟邊把鬱啟非請進來,邊問:“你怎麽沒回家?” “爸媽出去旅遊了,回家也是一個人待著。”鬱啟非說,“而且我覺得你肯定要留校。” 陸惟心神一動。 緊接著就見鬱啟非從校服裏掏出一打卷子:“我想跟你對對答案。” 陸惟:“……” 他的前任,莫得感情。 陸惟把他安置在了椅子上,又從朱玉淩那邊拉了一把過來,他自己的試卷上不會寫答案,頂多當成草稿紙在上麵找空地算一下。 但是答案還是有印象的。 對完了一頁題,陸惟覺得屋裏靜得有點枯燥,於是問:“看電影嗎?” 鬱啟非用不忍直視的目光掃過那部手機。 陸惟這才想起手機裏剛才還放著不良畫麵,鬱啟非肯定是誤會了。 他正要解釋,就見鬱啟非故作鎮定地說:“也行……不過你是不是該找兩個男的的那種。” “……”陸惟堅強地解釋,“這是鬼片。” 陸惟為了證明這真的是鬼片,堅強地播放了下去。 但這部三流鬼片的導演可能是想靠著擦邊球吸引眼球,前頭播放了足足五分鍾才進入正題。 這五分鍾,兩人用對答案的聲音蓋了過去,好歹沒弄出尷尬局麵。電影裏出現正常說話的人聲後,鬱啟非的眼睛才從手機上掃了一下。 陸惟把算好的分數加了加,隨口一誇:“還行,至少能進步個一百名吧。” 鬱啟非:“那就是333名。” 陸惟默了默:“你上次考得到底有多差。” 被打擊到的鬱同學決定專注看電影,無視某人喪心病狂的精神攻擊。 看著看著,突然彈出來一個消息會話框。 是朱玉淩發來的,問:國慶咱們抽個時間聚會唄。 陸惟直接劃掉了,結果那邊消息還沒完沒了的,甚至還打了個電話來。 電影被迫中斷,鬱啟非還沒有看清電話顯示的頭像,陸惟就接了起來,邊接邊往外走:“喂?” 鬱啟非立刻意識到,這不是朱玉淩打來的,否則陸惟沒必要避開人。 但陸惟走到門口就停下了,他頓了頓,聲音冷硬,藏著怒氣:“你們他媽會照顧人嗎?” 電話是陸博容的助理打過來的,說陸安回昨天晚上犯病進醫院了。 關於他是怎麽犯病的,助理隻說自己也不清楚,但是陸惟一聽就知道,那邊絕對是有所隱瞞。 要不是陸安回每天都會跟他聯係至少一次,沒準他都不會知道這個消息。 電話裏問不出來什麽,陸惟幹脆查了查去帝都的機票,剛好就有一班明天早上的。 他去鍾城店的群裏交代了一下辦活動的事,戴昌拍著胸脯說活動不會有問題。 現在店裏兩個甜品師傅學成歸來,甚至開始帶起了徒弟,店員也新招了幾個人,凝聚力可比陸惟初次去的時候強多了。 戴昌眼見著生意好起來後,自己的收入漲得飛快,現在比陸惟還要用心。 再加上為了明天活動還特地招了幾個兼職生,也不缺陸惟一個勞動力。 他當機立斷,就定了機票,下單的時候,他往旁邊掃了一眼,鬱啟非不知道什麽時候湊過來,旁觀了他訂票的流程。 隨後他就看著鬱啟非也打開了同樣的頁麵。 陸惟有點無奈地扶住他的手腕:“你這是做什麽?” 鬱啟非無辜地眨了下眼:“旅遊?” 陸惟:“我是去辦事。” 鬱啟非:“哦,我是去旅遊。” 陸惟:“……” “本來我留校還想著能補幾天習的,但你都要走了,我留這兒也沒意思。回家還不如去帝都轉一圈呢,正好去看看那邊的同學。” 陸惟狐疑:“我怎麽不知道你還有相熟的同學?” 鬱啟非那點朋友,陸惟心裏還是有數的,除了幾個發小,就是跟他一起比賽過的那些同好。 鬱啟非笑笑說:“不熟也可以去嘛,他們在群裏說要辦同學聚會來著,我還沒參加過呢。” 陸惟忍不住多看了他一會兒:“你……” “嗯?”鬱啟非直直望著他。 “沒事。”陸惟心想,大概鬱啟非也隻是覺得一個人過國慶無聊,才來湊個熱鬧。 經驗告訴他,千萬不要往多了想,容易自作多情。 第二天一早,他們就打車去了機場,兩人各自都隻背了一個包,挺輕鬆的。 路上鬱啟非接到了一個電話,大概是家裏打來的,他一個勁兒說“沒事兒,不用擔心”,最後似乎還是解釋不同,就把電話懟到了陸惟耳邊:“快證明一下你不是人販子。” 陸惟有點無奈,聽見電話裏是個男音,說:“叔叔你好,我是鬱啟非的同學,約他一起去帝都玩。” “對,放心吧,以前他去比賽我還給他當過一段時間的助理呢,您還見過我呢不是。” “好,好的……叔叔再見。” 他給鬱啟非比了個“ok”的手勢,轉頭見鬱啟非掛完電話後就轉過頭去笑。 陸惟“嘖”了一聲:“有什麽好笑的。” 鬱啟非:“就是……這不是我爸,是我家新雇的司機,你在哪兒見過的啊?” 陸惟:“……” 也著實沒想到司機都要事無巨細地查崗,陸惟還真以為是鬱啟非的父親來著。 想想又覺得不太對:“為什麽是司機問你這些?” “我爸交代的,他不在的時候,見司機如見他,我媽不在的時候,見保姆如見我媽。”鬱啟非攤了攤手,“看到了吧,我在家裏地位低下,每天處於水深火熱之中,所以才要跟你去帝都啊……” 陸惟稍稍有點想起來了,以前他給鬱啟非當過一段時間的助理,那時候兩人還沒有交往,陸惟純粹是有點好奇鬱啟非擅長的那個領域,加上之前一直帶鬱啟非到處跑的小舅剛好有事,他就自告奮勇地頂上了。 鬱啟非獲得自由的第一件事,就是連著三天六頓吃遍烤串炸雞,成功把自己吃得胃疼了兩天。因為他在家的時候隻能吃到他媽媽親自定下的養生食譜,偶爾他媽媽還會興致勃勃地下一回廚,下了廚也就算了還要求家裏人必須捧場。 後來陸惟某一次有幸感受過鬱家專程送來的“母親版愛心盒飯”,差點沒當場去世,並且十分佩服鬱啟非的生命力能讓他長到這麽大。 單是吃個飯都管得這麽嚴格,出行方麵看得嚴就一點都不奇怪了。 因為撞上國慶小高峰期,哪怕他們定的已經是比較貴的一班機票了,也還是幾乎滿員。 陸惟把包放進行李架,朝坐在裏麵的鬱啟非伸了下手,接到他的包的時候,陸惟才發現原來這麽沉。 他一邊放行李一邊問:“什麽東西?” 鬱啟非:“題冊。” 陸惟:“……”竟然毫不意外呢。 別人放假回家帶一堆書,八成一頁都不會掀開,但放在鬱啟非這兒,陸惟就覺得他一定會看的。 飛機到中途,鬱啟非就已經昏昏欲睡了,等到了帝都,一路都是懵懂地跟在陸惟身後走,也沒看清路是往哪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