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當大師說要同他要些藥材,救他的徒兒時,陳小侯爺二話不說就讓福子將大師帶到了庫房,並囑咐道:任憑離妄大師拿取。


    他這張賤嘴啊……


    於是,被狠狠的抽了一回“血”的陳小侯爺,打算去瞧一瞧這陶林小師父到底得了什麽病,要吃這麽多名貴的補藥。


    陳澈白即刻著人備好轎子,一柱香後就抵達了一處低調奢華的府邸。


    當初這宅子還是自己幫著挑選的,這大師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在答應作法止雨之前,非得讓自己裝作不認識陶林小師父,還要保證在朝櫻不準人欺負他,小師父要是沒錢了,他還得悄悄送錢過來。


    這總讓陳小侯爺有一種自己在外頭養了一個小白臉的錯覺。


    陳澈白輕車熟路的走到內院時,剛巧撞見了一個賊頭賊腦的人兒。她先是小心翼翼地探出半個頭,張望了四下確定不會被人發現後,笑著露出了一排瑩白的貝齒,而後貓著身子跑到樹下,將一碗的泛著血紅的湯藥悉數倒了下去,末了還加了一句評論:“什麽血靈芝,一點兒也不好喝。”


    我死皮賴臉才求來的血靈芝!你跟你拚了!陳小侯爺氣的疾步走上前,將那個剛要轉身離開的人兒攔了下來。


    膨脹到嗓子眼裏的怒氣,隨即卻被這張落入眼中的臉消去了一大半。


    “眠兒?”


    “美人兒侯爺?”


    陳小侯爺看著眼前這個披著一頭長髮女子,連忙晃了晃腦袋,從前他就覺得陶林小師父和眠兒長得很像,而眼前這個人又是誰,怎麽也和眠兒長得這樣像?


    陶林看著美人兒侯爺眼中的詫異,才想起自己現在換回了女裝,看樣子他還沒有反應過來。嘻嘻,正好可以調戲調戲他。“小狐狸”的眼睛裏閃著慧黠的光,俏生生的問道:


    “奴家好看嗎?”


    陳澈白看著這雙嫵媚的狐狸眼,差點就下意識的說出了一個“好”字。自己一定是在做夢,一定是……


    那女子一見陳小侯爺要走,眼疾手快的纏住了他的手臂,“爺不回答,是嫌棄奴家麵容醜陋嗎?”


    “你放手!”陳澈白長這麽大,還沒有被誰調戲過,這膽大包天的女人竟敢捏他的臉!


    “奴家捨不得放手。”陶林心中暗爽,美人兒侯爺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真是太和她胃口了。


    “你!趕緊!鬆手!”陳澈白急的一用力,不慎將陶林推到了地上。而這一幕偏巧不巧落入了拿著一串糖葫蘆走來的離妄眼中。


    “陶陶!”


    “師父啊!你終於來了。你要是再不來,徒兒可就要被人欺負死了……”陶林委屈的擠出了兩大汪眼淚,趴在離妄的懷中一個勁兒的抽噎。


    “她……她是陶林!”陳澈白舌頭打結的指著這個惡人先告狀的女子,“怎麽突然變成一個女子了?”


    “說什麽呢,本大爺本來就是女的。”陶林一吸鼻子,不服氣的挺著胸,無奈就算脫了裹胸布,這兩團依舊看上去不太明顯。


    “哇!師父你看,他還看不起徒兒。”陶林的眼淚就像裂了口的水囊一樣落下來,一隻手卻極快接過離妄手中的糖葫蘆。


    “你的身子才恢復一些,不能傷心。師父一定會為你做主的。”


    “嗯”陶林聽話的點著頭,在看向陳小侯爺時,狐狸眼裏分明帶著得意之色。


    前一刻對待陶林的溫柔似水,到了陳澈白這裏,一下子變成了寒風刺骨。兩方對視,一方明顯敗下陣來,可氣的是,他才是受害者好不好!


    “不知侯爺為什麽出手傷我的徒兒?”


    “我沒有,是她,是她先……”大師的氣勢太強大,壓迫的陳小侯爺都快委屈的掉眼淚。真是天道輪迴,從前都是他坑別兒,裝委屈,今日卻被這忽男忽女的給坑了。


    “我給你兩條路。”離妄的手用力的鉗住陳澈白的肩膀,“要麽道歉,要麽挨打。”


    “我可是堂堂永寧侯!”才挺起一點的胸,被離妄一個眼神震懾的蔫了菜,陳澈白一咬牙擠出一個態度誠懇的笑容:“陶林小師父,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失手將你推到地上。”


    陶林原本也隻是想調戲一下他而已,現在豆腐她吃了,歉倒是讓人家道了。她也不好再為難這個可憐兮兮的美人兒侯爺。


    於是“小狐狸”塞了一嘴的糖葫蘆,囫圇的說道:“我原諒你了。”


    施加在肩膀上的力量因著這句話而消失不見,陳澈白鬆了一口氣,再說了一句“告辭”後,忙疾走著離開這處是非之地。直到坐回轎子上,他也想不起來自己為什麽要冒著生命危險來此?


    “師父,美人侯爺怎麽這麽快就走了?”快速消滅完一串糖葫蘆的陶林昂著腦袋,似是不舍的看著那抹匆忙的身影。


    下一刻,這顆東張西望的腦袋上就多了一雙修勻的手,大力將它捧了過來,“以後不準亂摸別的男子。”


    “師父,你看見了?那為什麽還幫著徒兒?”


    “明知故問。”離妄好不容易才將她救回,不眠不休的那四日,他護著這縷幽微的氣息,生怕一失神,他就會永遠的失去她。


    “藥都喝了嗎?”


    “都喝完了。”狐狸眼裏明顯劃過一絲心虛,這也不能怪她,這些藥都這麽苦,師父也不知道從哪裏尋來的,非逼著她喝,天天喝,頓頓喝,她又不是藥罐子。


    “其實徒兒流掉的血都補回來了,不用喝藥也不要緊。”陶林抬著她細竹竿一樣的手腕,上頭那道口子已經結了痂,被一人的指腹輕柔的摩挲著。


    “你知不知道,看見你倒下去的那一刻,就好像整顆心都碎裂了,幸好上蒼把你還給了我。”


    “師父……”陶林被這番柔情的告白感到的眼淚汪汪,“那時候,徒兒好像看見了一個人,他同皮皮長得很像。”


    離妄的眼中有著一閃而過的悵然,“定是你失血過多,產生的幻覺。”


    那時候,若是沒有那個人護住了這縷氣息,自己抱在懷中的就真的是一具屍體了。他救了陶林兩次,卻一次也不能被她知曉……


    陶林似是肯定了這一說法,拉著離妄的手臂說道:“徒兒想回南柯村去,歲歲她現在需要人照顧。”


    “好。”


    “等我們回到了村子裏,徒兒要開一家最大的酒館,養一匹最健壯的騾子,給歲歲尋一個最耐打的相公……”


    “你還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


    “是什麽?”


    “做我的妻。”


    作者有話要說:  正文部分已經完結了,感謝小天使們的收藏和評論!愛你們,(*  ̄3)(ε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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