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行,反正你也不會加什麽陌生人。”我說完,覺得不對,轉過來對他說,“你不要隨便搖一搖。”“搖一搖?”我決定不說了,幹脆不告訴他這個功能,切斷一切隱患。“也不要搜附近的人。”周含章聽得一頭霧水。我給他注冊好之後,拿出我的手機掃碼加好友,我微信名是“白了個白”,但加完好友之後,我給自己在周含章的手機裏修改了備注名——小帥哥!周含章笑了出來:“有這麽誇自己的嗎?”“實事求是罷了。”我把手機還給他,然後明明就坐在他身邊,還是給他發了一條微信。我發:周老師你好,我是小帥哥。周含章的手機提示音響了,他打開,看見我發給他的一串話。“這是你人生中收到的第一條微信消息。”我說,“珍藏起來吧!”周含章點頭,笑著看向我,那眼神兒還挺寵溺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倆在拍什麽耽改劇。“好,珍藏。”周含章不擠兌我的時候我就有點兒心癢癢,可能我真的抖m吧,整個人都暈暈的。我趕緊坐回對麵去,拿著杯子猛灌自己酒,兩杯下肚,有點上頭。周含章幾乎沒喝,他隻抿了一小口,我問他:“你怎麽不喝呢?”“你喝吧,”他說,“我怕咱們倆都喝多了晚上沒人送你回家。”周老師確實挺溫柔挺貼心的,跟最開始認識時判若兩人。我笑他:“你是不是酒量不好怕喝多了被我笑?你放心吧,敞開了喝,我不嘲笑你,也不告訴別人。”他盯著我看了一會兒,突然拿起酒杯把裏麵的酒一飲而盡。然後他對我說:“我怕我喝多了冒犯你。”草。眾所周知,“草”不是一種植物。我真的有點兒受不了了,周含章時不時就讓我覺得……這是戀愛高手吧?我們麵對麵坐著,酒吧放著催情的音樂,我整個人都慌慌的。“沒事兒。”我說,“想喝就喝吧。”照理說我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而且學的就是文學,書沒少讀,話沒少說,但關鍵時刻一開口它就有了歧義。周含章沉默地看著我,過了一會兒他問:“你想表達的,是我想理解的那個意思嗎?”這我得怎麽回答呢?他又給我出難題了。我拿起酒杯:“都在酒裏了。”喝吧,用酒堵住嘴,可別說話了。悶頭喝酒的結果就是我跟周含章都有點兒迷瞪了,我們都不是什麽好酒量的人,到了後來理智還在線,可就是頭暈。我說:“周老師,你喝酒了,回山上的話得叫個代駕。”他卻對我說:“我能不回去了嗎?”這是幾個字?不管了,反正這麽幾個字直接讓我酒醒了。我站在酒吧門口,吹著冬夜的寒風,瞪圓了眼睛看著他。周含章說:“白未,聖誕快樂。”“哎,聖誕快樂。”“你喜歡我嗎?”“啊?”“我平庸,年紀大,生活無趣,不會說好聽的話。”周含章把他的圍巾係在了我的脖子上,熱乎乎的,很舒服,“這麽一個沒用的人,喜歡上你了,你會覺得困擾嗎?”“你在說什麽啊?”我皺著眉看他,一片雪花落在了我的鼻尖上。又下雪了。聖誕節下雪,倒是很應景。我說:“你不平庸,這一點我再清楚不過。你年級不大,正值壯年。你隻是生活單調,那不叫無趣。不知道你是故意的還是裝出來的,反正你是我認識的人裏說話最讓我心跳加速的。”我抬手揉了揉鼻子:“還有啊……”我偷瞄他:“能被你喜歡可能是我這輩子最值得炫耀的了,我怎麽可能覺得困擾呢?”雪說下就下,分分鍾就從細雪變成大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