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大概因為我年輕,身體還是好,也大概是因為我天賦異稟,有自我修複的特異功能。當然,也大概是因為我打針了,而且吃了一頓昂貴且好吃的參雞湯,總之第二天我就又活蹦亂跳的了。我這人,病一好就琢磨著工作的事兒了,閑不下來——好吧我承認,其實是因為窮,不得不繼續拚命工作。一大早我去了公司,跟組長簡單匯報了一下周含章這邊的進展。“我已經知道他新書的書名了,所以勝利應該就在眼前了。”我們年輕人,真的很容易盲目自信。不過組長聽到我的這句話之後也就隻是對我笑了笑,沒有打擊我,他可真是個好人。組長問我:“他新書書名叫什麽?”事實上現在的書名並不意味著什麽,很多時候這些作家老師都會反複修改文稿,不僅文稿內容會變,連書名都可能變得十分離奇,離奇到你都想不到它最初叫什麽。總之就是,初稿的名字和出版的名字不說一模一樣吧,至少也是毫不相幹。上麵那句話要是拿給我組長看,他一定會甩我白眼,因為嚴格來說……行吧,就算不嚴格來說它也是個病句,但這是我們年輕人最近很流行的網絡用語,暗藏玄機,字字都充滿了嘲諷。我們這代“網絡衝浪人”對文字的拿捏真的非常厲害,語不驚人死不休。“說話啊,叫什麽啊?”組長見我半天沒出聲,手指輕輕敲了敲桌子,“回魂兒了!想什麽呢?”“我不能說。”我膽子是真大,竟然以下犯上,跟我的組長大人玩起了神秘來。組長顯然也沒想到我會這麽說:“啊?”“我得保密。”我說,“周老師隻告訴了我一個人,所以我要給他保密。”我能感受到組長的震驚,他大概以為我腦子燒壞掉了。“白未,你想什麽呢?”“組長,我今天要去周老師那兒,”我這人一直都不是什麽能守住秘密的人,為了不說露了,隻能先跑路,“你等著我給你帶好消息回來吧!”於是,我在組長看傻子一樣的注視下逃走了,下樓的時候我還在想要是因為這個我被扣了績效扣了工資或者被勸退了,周含章可真的就欠了我一個超大的人情。不過他那人那性格,估計就算知道欠了我的也不會還。他不是人。他不通人性。天還是很冷,我大病初愈,沒騎我的電動自行車,坐公交車去的周含章家。公交車在山腳下停穩,我一下車差點兒被呼嘯著的冷風給直接掀翻。當我縮著脖子邁著步子艱難地往山上走時,我滿心想的都是:周含章,我可太寵你了。不過周含章這人可能真的是上天派來禍害我的,我還虛弱著呢,他就又給了我一記重拳——當我費勁地上山時,他又開著車載著美女下山了。周含章的車停在我身邊,我們倆對視,然後我瞄向坐在他身邊的美女。還是上次見過的那個,他們倆似乎很熟啊!周含章問我:“你在這兒幹嘛呢?”我:“鍛煉身體啊,冬天登山不僅能強身健體還能磨練意誌。”顯然我在胡說八道。顯然我有點兒不高興了。我不高興的是,我辛辛苦苦去看他,他卻跟美女親密互動,而且我來找他這麽多次,他都沒說特意送我下山,果然,周含章是個老色批,對我那麽狠心,對美女憐香惜玉。我說:“周老師再見,我繼續健身了。”說完我氣鼓鼓地繼續往山上走,也不知道走個什麽勁兒。不過下一秒我就被周含章叫住了,他說:“小白!上車!”小白?他也看《蠟筆小新》嗎?我回頭看他,發現他從車上下來了。周含章這人真的不做人,他拉著我的圍脖把我拉到了他車邊上。他給我開了車門,讓我坐進後麵。“勉為其難給你個麵子。”我發誓我本來不想上車的。坐上車之後,前排的美女回頭看我,笑著和我打了個招呼。“你好你好,”我說,“我是周老師的仰慕者。”她笑得特漂亮,美女真是讓人賞心悅目。她說:“你好。”周含章開車下山,像上次那樣,把美女送到了公交車站點就讓對方下車了。美女下車前很認真地對周含章說:“含章,你再考慮一下吧,給我們彼此一個機會。”我這一聽,很曖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