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小隱於野,大隱於市,蘇然此時,便隱匿在這繁華的凡人京都內,靜靜的感受其道境,感受輪回,為了突破化鼎進入鏡碎,做著全麵的準備


    “這漩渦內,可是居住著聖人啊,我父親年輕時就曾親眼看到過裏麵有聖人飛出。”


    王二語氣中露出一股自豪之意,似乎其祖上見過聖人,是多麽令他得意的一件事情般。


    此時的他,若是知道,與之一起同行七曰的蘇然,是比其祖宗見過的那位強上百倍幹倍之人,不知他又會有何感想。


    要知道其先祖見過的那位修士,即便是看到了蘇然,也要恭恭敬敬的叫一聲前輩。


    蘇然收回目光,笑了笑,沒有說話。在城中南北之間,一座浮橋之上,蘇然帶著李清婉,和王二等人告辭。


    王二雖說與蘇然相識不長,但卻有種如故的感覺,他拍了拍胸脯,向蘇然保證,若是王林遇到了什麽麻煩,找他就行。


    最後,那郎中老者從馬車上下來,在他的身後,跟著一個麵帶白紗的女子,女子身旁,則是那俏麗的丫鬟。


    看見蘇然要走,丫鬟眼中露出一絲惆悵。


    老者上前與蘇然攀談幾句後,那麵帶白紗的女子,並未舉步,而是對著遠處的蘇然略一欠身,隨後話也不說,轉身再次回到車上。


    至於那丫髫,則是探身與白紗女子交談幾句後,拿著一個冰絲口袋,快步來到他近前,把口袋遞給了他,輕聲道,“小姐讓我謝謝你,這裏麵有百量黃金,算是診金。”


    蘇然也不推辭,接了過來,這種凡人界的金錢,他除了百年前略有所碰之外,這還是首次獲得。


    這般,他一抱拳,轉身離開。


    一直到他走出極遠,那丫鬟才幽幽一歎,轉身回到馬車上,車隊順著浮橋,進入了南城。


    捏了捏手中的百兩金子,這陣城,行人眾多,街道兩旁商鋪比比皆是,林林總總,包羅萬象。


    沒過多久,蘇然目光微不可查的一閃,在這凡人都之內,他到現在為之,居然看了不下十個修士。


    雖說這些修士的修為,最高也不過是淬體境,但這種現象,蘇然在內境幾乎很少遇到。


    沉吟少許,他看了城中心的九道漩渦一眼,心底已然有了答案。


    一直到午後,蘇然和李清婉仍然在街上閑逛。在城中的商鋪中,有一些顯然不是麵向凡人,而是為修士而開,其內居然販賣玉簡、法寶等物。


    隻是這些店鋪外,都有一層禁製,凡人是進不去的。


    蘇然行走間,時而進入店鋪內閑看,當他從一間店鋪走出時,忽然不遠處傳來陣陣喧嘩之聲,隻見一個全身邋遢的老者,被一個大漢按倒在地,碗大的拳頭,對這老者的胸口砸去。


    那老者發出陣陣慘叫,聲音頗為淒厲,同時,大口大口的鮮血,從老者嘴裏噴出,似乎帶著一定的節奏,那大漢每打一拳,他便噴出一口鮮血。


    那大漢打了幾拳,便站起身子,罵道,“老東西,再來老子的店鋪,見你一次打一次,都這麽大年紀了,居然這麽下流!”


    大漢罵完,還吐出一口唾沫。


    此時站在蘇然旁邊的一個中年人,搖頭歎道,“唉,世風曰下啊,這老頭幾乎天天都要被揍,僅僅是為了看看那些女眷換衣,值得麽,唉。”


    蘇然和李清婉聽的一怔,看了那老頭一眼,轉身離開。


    但他沒走幾步,驀然間轉過身子,隻見那老頭,一邊擦著嘴角鮮血,一邊得意洋洋的向他所在方向走來。


    蘇然身子側開,目光漸漸冰冷。那老頭從蘇然身邊走過,沒做出幾步,忽然轉過身子,目露驚訝,上下打量了他幾眼,忽然說道,“小兄弟,我看你紫光透體,絕非凡人啊。”


    蘇然眉頭一皺,以他的神識,一眼就看出這老者隻不過是凡人一個,沒有半點修為,甚至於體內還有多處瘀傷,顯然時常被打所致。


    對於此人,蘇然沒有半點興趣理會,轉身離開,若是這老者繼續足艮隨,那麽蘇然不介意送他一程。


    那老者目露可惜之色,望著蘇然的背影,搖頭說道,“若是無人指點,怕是此生無法鏡碎,可惜。”


    蘇然身子驀然一頓,他全身氣息在這一刻突然肆虐,緩緩的轉過身,盯著老者,冰冷的說道,“你是誰!”


    老者麵對蘇然的肆虐的氣息,沒有半點不適,他雙手背後,抬頭看天,口中充滿一股滄桑之氣,說道,“老夫是誰你不需知道,但老夫卻知道如何讓你達到鏡碎境界。”


    蘇然目光閃動,這老者他怎麽看,都是一介凡人罷了,但此人卻一眼便看穿自己的修為,這種事情,隻有一個解釋,那就是此人的修為,遠鏡碎期,所以隱匿之下,自己才會看不出分毫。


    “我如何可以達到鏡碎?”


    蘇然眉頭一皺,說道。


    老頭看了蘇然一眼,說道,“人老了,這肚子一餓,便什麽也想不起來啊,我知道有家酒樓不錯,不如我們邊吃邊聊?”


    說完,他添了添嘴唇,肚子裏極為配合的發出幾聲聲響。


    在城最為奢侈豪華的酒樓之一在大廳吃飯,顯然不入老者之眼,他進入後,直接向著單間走去。


    一旁的店家小二,看到這老者出現,頓時麵露古怪的看了老頭身後的蘇然一眼,立刻上前招待起來。


    蘇然眉頭緊皺,他總感覺這件事情,透出一股蹊蹺。


    老頭顯然對這酒樓極為熟悉,點了一大推幾乎蘇然從未聽過的菜式,整張桌子全部鋪滿,那老者就仿佛是多曰不曾吃過飯似得,風卷殘雲般掃了起來。看得李清婉目瞪口呆。


    蘇然一語不發,喝著一壺水酒,目光時而掃向老者,越漸冰冷。


    “說吧,在下洗耳恭聽。”


    待那老者吃了一會,蘇然冷冷的說道。


    老頭抓著一個肘子,啃下一大口後,一臉油腥的說道,“此事好說,好說嘛,你等我把這肘子吃完。”


    老者說著,三兩下便把整隻肘子吞入口中,隨後打了個飽嗝,雙手在身上一抹,說道,“鏡碎境,需要感悟天道嘛,這點我看你也應該有所領悟,除此之外,想要達到鏡碎,必須要產生一種意境,意境你懂麽?小夥子,好好體悟一下吧,一旦你體會到了意境,那麽就距離鏡碎不遠了……這個,我去方便一下,回來在繼續和你說。”


    老頭忽然一摸肚子,苦著臉,連忙站起身子。


    似乎擔心蘇然不讓他出去,他起身之時,發出“噗”的一聲,放了一個晌屁,頓時一股惡臭之味彌漫整個單間。


    老者尷尬一笑,匆匆離開。


    蘇然右手一揮,頓時一股微風出現,把單間內的臭味吹散,與此同時,他的神識一直緊跟老者,這老者一係列的表現,無不透徹蹊蹺,但他乒斤說的化身境界,卻又與自己所知相符,這種事情,凡人根本就不可能知曉。


    疑惑間,蘇然驀然雙眼寒芒一閃,站起身子,他神識中看到那老者一臉得意的從酒店後門離開,快跑幾步後,消失在人群之中。


    蘇然身子一閃,消失在酒樓之內,出現時已然身在外麵,他雙限冰冷,不緊不慢的跟在那老者身後。


    正行走間,這老者忽然腳步一停,看向遠處一個身穿紫袍的中年男子,雙眼一亮,嘴角露出微笑,快步上前。


    那中年男子似有察覺,轉身皺眉看了老者一眼,便不再理會。


    這時,那老者忽然大聲說道,“小兄弟,我看你天庭飽滿,絕非凡人啊。”


    那中年男子一怔,停下腳步,轉身看向老者,目光露出森森寒芒。


    那老者目露可惜之色,搖頭說道:“可惜,若是無人指點,怕是此生無法歸元。”


    男子雙目閃動,沉聲說道,“你是誰?”


    老者搖頭說道,”我是誰不重要,不如我們找個地方放鬆一下,一邊放鬆一邊說如何?”


    蘇然麵色陰沉似水,那中年男子也是一個修士,隻不過修為隻是養魂鏡罷了,很顯然,這老者不知從何處學來這些話語,專坑一些修仙之人。


    但這老者到現在一直活著,此事就有些不簡單了,除非自己是他第一個被騙之人,否則的話,這老者斷然不會活到至今。


    身為修仙之人,居然被一個凡人戲耍,這種事情,換了任何人,都斷然不會輕饒這老者。


    另外最蹊蹺的是,這老者似乎一眼可以看穿修士的修為,若是淬體,那麽他就說養魂,若是養魂,那麽他就說歸元。


    這整整一下午,蘇然便一直盯著老者,他倒要看看,這老者到底有什麽秘密。


    一下午的時間,這老者算上自己在內,一共騙了四人,他所騙之物倒也有趣,都是吃喝之流,最過分的也就是去了一趟紅樓而已。


    但包括紫袍男子在內的三人,卻是沒有露出半點要尋找他麻煩的跡象,似乎老者所說之話,擁有某種魔力一般。


    蘇然越看越是心驚,那老者對於如何突破修為,似乎極為了解,往往輕描淡寫的幾句話,便可讓那些修士茅塞頓開。


    如此一來,也就沒人認為他是騙子,反倒有種遇到了前輩高人的感覺,紛紛變的客客氣氣。


    漸漸的,蘇然陷入沉思,收回神識不再查看,此人身上透出神秘,自己有種預感,這老者,自己還是少惹為妙。


    在蘇然神識收回之後,那老者身在青樓內,懷裏抱著一個千嬌百媚的女子,目光一閃,似笑非笑的看了蘇然所在方向一眼,隨後喃喃自語道,“半步鏡碎啊,半步鏡碎,要不要幫他呢?”


    不再去考慮老者之後,蘇然沉默片刻,在城西一處較為偏僻的地方,以二兩金子的價格,租下一間不大的店鋪,整理一番後,便和李清婉住了進去。


    若要鏡碎,先要化凡,體悟人生,感悟天道,這是蘇然想到的,可以突破鏡碎的方法,平靜的看了這店鋪一眼,蘇然安靜的盤膝坐在後屋之中,靜靜的感受凡人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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