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紹觀和兩江秀景大飯店的經理朱龍在酒店的觀景台上聊天。


    朱龍是一個身高一米八的英俊男子,穿著白襯衫和黑西裝。


    朱龍望著下方的清澈江水,說:“紹觀,感謝你當年救了我一命,要不然,我早就翹辮子了。”


    “那時,幹掉了三個美國佬,想想就是爽!”齊紹觀想起當年執行任務時突如其來的遭遇戰,一時又有些熱血沸騰了,眼神裏也燃起了狂熱。


    朱龍用一種無盡遺憾的語氣說:“我負傷嚴重,最後不得不退伍。紹觀,我以為你會一直呆在部隊裏的。”


    齊紹觀灑脫地一笑,說:“不在部隊也有不在部隊的好處啊,比如可以盡情享受美酒、美食與美女!”


    朱龍也跟著笑了笑,說:“說得也是——但我覺得你不留在部隊真是浪費了!”


    齊紹觀忽然歎了一聲,說:“唉,老戰友,不是我不想留在部隊裏,而是我沒辦法留在部隊裏了。”


    朱龍詫異地問:“哦?為什麽?”


    “心理問題。我患上了戰場心理創傷綜合症。”


    “啊?”


    “每次從噩夢中醒來,渾身冷汗,就想殺光那些狗日的敵人!專家診療後,建議我離開軍營,以免觸景生情,誘發心理疾病。剛開始幾年,我幾乎不能接觸任何和部隊有關的東西,比如軍服、軍歌、軍號、有特定意義的編號與標誌等等,更不用說與昔日戰友聯係了。這幾年,才算是逐步走出了這種病症的困擾。”


    “原來如此。我就納悶,你怎麽會屈尊去做消防器材銷售的生意。”


    “做生意也很好啊。賺錢也是很快樂的事,不是嗎?”


    “那是!”


    一個年輕漂亮、穿著兩江秀景大飯店旗袍製服的服務員,走過來,對朱龍說:“朱經理,客房部有客人和保潔人員起了口角……”


    “哦?我這就去處理!”


    朱龍走後,齊紹觀想起古玩城文畫軒大木瓜美女老板娘聞樂樂,覺得她挺有味道的,於是掏出手機,打開微信,給她發了幾條信息。


    半天都沒回。


    齊紹觀想老板娘也許正在忙著做生意吧。


    不久,皇甫堅來了。


    齊紹觀看著英俊儒雅的皇甫堅,笑問:“堅哥,今天不用開會?”


    “我剛從富興鎮的生產基地回來。”


    “看來你這個主抓生產的副總裁還是稱職的,每天都往生產基地跑。”


    “幹一行,愛一行。既然幹了,就要把它幹好。”


    齊紹觀一笑,摸了摸自己的光頭,又說:“那個袁副區長,還是很上路的。我的消防器材銷售,在祝中區算是打開了局麵。”


    “哦?”皇甫堅展顏微笑,帥氣逼人地對齊紹觀說:“小五,那要恭喜你了。”


    “我也沒想到如此順利。對了,堅哥,拿到胡所長複製的視頻後,我梳理了一下,有了不少發現。”


    “哦?”


    “這個莊小維,還真有一點門道。”


    “你有了什麽發現?”


    “融江地產的董事長芮勝軍,晶電芯片集團的董事長焦元向夫婦,意大利駐複祝領事館領事保羅?沃克夫婦,和莊小維都有交往,關係貌似還不錯!”


    皇甫堅雙目一凝,說:“我就說他沒那麽簡單!”


    皇甫堅視莊小維為對手,對手越強,才越能激起他的戰鬥欲望。如果對手太弱,一個小指就可以捏死,那就太索然無味了,勝之亦不武,不是嗎?


    “所以,堅哥,對莊小維的社會能量,還是要重新評估一下。另外一個問題,堅哥,你是想進行文鬥,還是武鬥?”


    “這兩者有什麽區別?”


    “武鬥的話,就簡單了。把他揍一頓,斷了他手腳,或者直接讓他從這個世界上消失。至於讓他消失的方法,不勝枚舉。如果文鬥,那就得費一點周章了,比如可以在生意上打垮他的珠寶店,讓他破產倒閉,走投無路……”


    皇甫堅看著齊紹觀,說:“小五,那天你說二哥準備進軍複祝,在大禮堂古玩城找個鋪麵,是真是假?”皇甫堅口中的二哥,就是全順福珠寶集團董事長晏為人。


    齊紹觀回答:“二哥的全順福珠寶集團準備在複祝開首店,這是不假的。我來複祝之前,二哥親口和我說過,並讓我為他探探路。至於最終是否選擇在大禮堂古玩城,那就不一定了。當然,如果二哥的全順福珠寶集團能在大禮堂古玩城開一家大型珠寶玉石店,甚至把莊小維的鋪麵也搶過來,那就是一石多鳥的事情了!”


    皇甫堅沉吟了一陣,然後說:“我至今還沒有和譚盈見上一麵。待我和她見過麵後,對莊小維采取何種鬥爭方法,再視情況而定。”


    齊紹觀笑:“堅哥,你還真耐得住啊。不過,我想,譚盈結婚了,還有一個冉柔沒結婚啊。冉柔也不比譚盈差啊,你幹嘛不首先考慮一下冉柔?”


    “小五,你對冉柔也有一點想法?”


    “天,我對她哪敢有什麽想法?一想起她父親冉司令員,我的腿肚子就打顫!”


    “首要問題是譚盈。解決了首要問題,再談其他!”


    “行!”齊紹觀笑說,“我知道堅哥最有魅力,三人行不成問題!”


    晚上,齊紹觀接到了姐姐齊語萱打來的電話。


    齊紹觀嬉皮笑臉地說:“姐,您老百忙之中,還記得關心我一下啊?”


    “少油腔滑調!你在複祝已經是樂不思蜀了,是吧?”


    “我整天開拓市場,忙正事哩。你以為我來複祝是美酒美食,遊山玩水的嗎?”


    “你去拜訪過了郎叔叔?”


    “拜訪過了。”


    “沒有打著他的旗號招搖撞騙吧?”


    “姐,看你說的話!我牢記您老的指示,絕口不提與郎叔叔的關係!”


    “聽說,你在祝中區接了大單子?”


    “姐,你真是千裏眼、順風耳,啥動靜都瞞不過你!不過,我可以拍著胸脯向你保證,我在祝中區接的單子,和郎叔叔沒有任何關係!”


    “那你就是借了皇甫堅的勢?”


    “哈,生意場上的事,沒有你們官僚機關那麽多彎彎道道。”


    “得了吧。我隻是提醒你,但凡皇甫堅的事,你不要摻和!”


    齊紹觀聽姐姐語氣不像開玩笑,內心一驚,說:“姐,難道你有什麽消息……”


    “我沒有任何消息。隻不過,事出反常,一切得格外小心。”


    “我也覺得皇甫老爺子的態度轉變得有點奇怪。”


    “他們那個層級的人物,其行事並非一般人所能揣度的。你知道,爸臨終前為什麽強行要求你退伍,即便是找個莫須有的“戰場心理創傷綜合症”?”


    “我不知道!如果不退伍,我或許已經混上上校或大校了,下一步少將也指日可待!”齊紹觀憤憤地說,在姐姐麵前,他透露出自己的真實情緒。


    “我知道你心裏不情願。但是,退一步,才有海闊天空。你以為當年你執行任務時遇到的危險是偶然的嗎?”


    齊紹觀聞言,不由有些後脊背發涼,說:“姐,你是說……”


    “還好,你雖然經曆了九死一生,但還是活了下來,而且榮立了一等功,狠狠地甩了某些人一個大大的耳光。但這也意味著你的軍旅生涯必須結束了,否則……唉,有些事是沒辦法說的,也說不清的,總之,有人以為我們齊家要往軍界發展了,不滿了。”


    “姐,是誰?”齊紹觀嘴裏問著,心裏卻知道,姐姐齊語萱要麽不知道,要麽知道了也不會說的。


    果然,齊語萱說:“過去的事情,你就別管了。什麽都不知道,是最好的狀態。你時刻要記住一句話:低調,再低調!”


    “姐,皇甫堅離開軍隊,是不是和我一樣的原因?”


    “這個……我不知道。”


    結束了和姐姐齊語萱的通話後,齊紹觀心裏閃過一串名字,最終鎖定了三個字“譚南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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