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這一次是真的賭上了他最看重的麵子了。


    連精騎都沒有調回來。


    當然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大唐的盛世不僅僅是依靠大唐人自己,還有很多的外商。


    這些人將商品帶過來,也將大唐的瓷器帶出去。


    這才有了大唐盛世,胡商很多,裏麵到底有多少是細作,誰也不知道。


    調動軍隊,定會被察覺,尤其是這麽敏感的時候,定然會更加的困難的。


    “這一次朕的臉麵可就真的靠你了。”


    李二深吸一口氣,心中有無盡的期待。


    風險和收益是成正比的,李二想要一舉擊破番邦的信念,就必須走這一步。


    房俊要是能一個月就訓練出一支精騎,番邦必定會恐懼,甚至連與大唐開戰的勇氣都會被打碎的。


    “這場賭局還是可以的,就算贏麵小一點也值得。”


    李二可不是個謙謙君子,這是一個極具侵略性的帝王,爭鬥新娘更是恐怖絕倫的存在。


    這樣的機會他是不會放棄的。


    “大不了到時候!”


    ……


    宮中消息傳出,鴻臚寺也安靜下來了。


    祿東讚嘴角微微翹起。


    “這才是整個計謀最精妙的地方。”


    吐蕃副使已經震驚的目瞪口呆了。


    “大相您如何確定房俊一定會治療戰馬,而且唐皇一定不會換人。”


    祿東讚輕笑一聲,輕輕的摩擦手裏的酒杯。


    “這一點其實也有運氣的成分,當然也有之前消息的成分。”


    “之前的消息?”


    祿東讚嘴角微微勾起。


    “不錯,很早以前我就在關注房二了,房俊這人行事看似毫無章法,其實都是算計好的,他喜歡將所有事情算好了再出手。”


    “原本天花一事他能更加完美的解決的,他在算計自己的風險,一直引而不發,直到長孫無忌逼迫,才發動。”


    “僅僅一個消息就讓長孫無忌失去了唐皇的信任,到現在也沒有緩過來。”


    副使抬頭看著祿東讚。


    “大相這一次是主動出擊,打亂了房俊的節奏,讓房俊一時間沒有辦法進行更多的布置。”


    “沒錯,房俊小小年紀就已經是侯爵,還是唐皇倚重的重臣,定然是心高氣傲,我就是要賭他這一次也會心高氣傲。”


    副使歎了口氣,這賭的成分很大啊。


    “當然我也不是盲目的,之前房俊用了一個月就將一營步兵訓練出來,我賭他這一次一定會信心十足的和唐皇請求不換人。”


    “最精妙的就是唐皇也不會拒絕,因為他的收益太大了,一旦真的做到了,大唐培養騎兵的速度就不弱於草原馬背上的族群,到時候誰能是大唐的對手。”


    “萬方來朝的誘惑隻要是人就逃不脫,更何況是李二。”


    李二的的確確有著這個需求,他需要這樣的名聲來抹去玄武門之變的不合法性,讓自己的威望再次提升。


    有了這個需求,李二的的確確是沒有辦法拒絕這個事情的。


    無欲則剛,可是有了欲望,你就是軟趴趴。


    “大相好算計,從房二到李二,都拿捏得死死的。”


    祿東讚輕笑一聲。


    “大相,不好了,出事了。”


    “出了什麽事,如此的慌張。”


    “大相,我們的細作被殺了。”


    “什麽?”


    祿東讚整個人都微微一顫,將細作安排進大唐,本就是非常難的,可以說裏麵的每一個細作都是吐蕃耗盡心機才完成的。


    “怎麽會?”


    “看來唐皇已經警覺了,這是要借這個機會絞殺我們的人。”


    這種手段之前李二就使用過,一口氣將將高句麗的細作殺的幹幹淨淨。


    這一次又開始對他們出手了,要是讓房二得逞,恐怕就算吐蕃的細作沒有全部死亡,也所剩無幾了。


    “真是厲害,這一次我們的損失恐怕會非常恐怖了。”


    “那又如何?隻要能讓李二折損麵子,就算我們都死了,也是賺到了。”


    “通知細作全麵潛藏,不要做無畏的犧牲。”


    祿東讚眯著眼,他想的更多,李二這個時候獵殺各國的細作,為的絕不是簡簡單單的泄私憤而已。


    恐怕還有更深層次的謀劃。


    隻是暫時還看不出來而已。


    ……


    天氣漸冷,長安也快速陷入冬眠。


    此時能在路上尋走的,基本上就是富裕之家了。


    隻有這樣的人才有裘衣避寒的。


    這可不是後世,棉花已經廣泛應用的時代,這個時代避寒就隻能依靠火或者裘衣,皮毛的尊貴程度,尋常人是不可能獲得的。


    “行動起來!”


    房遺直出手了,帶著一隊泥瓦匠,第一時間就出現在房府。


    二話不說,對著幾個院子就是一頓破壞。


    “大郎,你要幹什麽?”


    房玄齡得到消息,差點腦溢血了。


    房府的房子雖然是皇帝賜下的公爵府,可也是房家的臉麵。


    “娘的,之前還說這混小子得了我房家的真傳,最會藏拙,結果這個混蛋是個瘋子。”


    “大郎,停下,不然為娘弄死你!”


    盧氏都坐不住了,這是要拆家啊。


    “爹娘,我一會就……”


    嘭!


    房遺直還沒有說完,就被盧氏揍了。


    “娘!別動手,你聽我說。”


    “我不聽,今天我就打死你個混小子。”


    說著就殺了過來。


    “房大郎,您看這?”


    “你們別停手,繼續幹,我來應付。”


    說著房遺直就跑路了,直接來到務本坊外麵。


    “娘!你先別打,我這是為了……”


    “為了什麽都不能拆家,剛過幾天好日子,就不知道珍惜了。”


    盧氏在務本坊是很出名的,不是因為她端莊典雅,也不是貌美如花,而是一個字“辣”


    因為太潑辣,在務本坊聞名,古往今來恐怕隻此一人。


    “竟然拆家,看我不打死你。”


    說著就繼續殺了出來。


    周圍的人都傻眼了。


    “房大郎平時不是挺溫文爾雅的嗎?怎麽會拆家?”


    “難道是房府大暴動了,不讓房二郎專美於人前?”


    眾人都看著那說話的人,那是魏叔玉。


    嘭!


    “你確定你沒有用錯詞?”


    魏叔玉被揍了,卻沒有反駁,房二郎的的確確沒有什麽美名的。


    “房府真是厲害啊!我一直以為房俊已經是奇葩了,最多是砸別人茅房,這位更離譜啊!”


    “也許是最近房二郎表現的太搶眼,這位也想嚐試一下的。”


    哈哈哈!


    眾人都哈哈哈大笑。


    房遺直的性子很多人都知道,那是個十足的書呆子。


    估計是瞎搞。


    “娘,我真不是亂來的,我那是在打造壁爐和暖炕。”


    “暖炕?”


    暖炕出現的很早,但普及的不到位,一般人也用不起。


    估計工藝也隻有少數人掌握。


    “是啊娘,這可是二郎弄出來的。”


    暖炕自然是可以的,但不是所有人都用得起,房遺直的主要目標是壁爐。


    壁爐的打造辦法簡單,危險也小很多,還不用擔心毒煙。


    造價小用處大。


    還有就是鐵爐,這玩意同樣用處很大,弄得好可以直接燒石墨的。


    “你確定,你要是騙我,你應該知道後果的。”


    “娘!我怎麽可能騙你。”


    房遺直內心哀歎。


    “果真我是從垃圾堆裏麵撿來的。”


    剛才他要是不說是房二的技藝,這時候估計是已經被打死了吧!


    “暖炕?”


    一眾看戲的國子監監生都不可思議的看著房遺直。


    房遺直給了一個鄙視的眼神。


    哼!


    要是他知道後世耍酷的動作,一定會碰一下鼻子的。


    “這是瞧不上我們?”


    “哼!我們就免費幫他宣揚一下,一旦他失敗就讓他沒臉見人。”


    “好!算我一個。”


    說話的是秦懷道。


    任何時候都不能小覷了托的重要性。


    “大家下完課就宣揚起來,一定要讓這家夥知道我們的厲害。”


    回到房府,房遺直一臉的幽怨。


    “娘,不是說話打幾下就行了的嗎?您可是真打啊!”


    “不真打哪來的效果?”


    盧氏一副趁機過癮的神情,看的房遺直都快哭了。


    這可真是親娘哎。


    不用懷疑了,絕對是親的。


    “抓住這個時候,你趕緊吸引目光,為你弟弟爭取一些機會。”


    “是!娘親。”


    房遺直看向外麵,那些傻子還以為自己一點把握都沒有。


    等生意做起來,嘿嘿……。


    房府的生意是越來越多了,他是房俊而兄長,怎麽可能沒有得到好處。


    肥不流外人田,付出了如此之多,自然會得到不少好處的。


    “這一次一定要讓他們刮目相看。”


    房遺直信心滿滿的想著。


    房家繼續藏拙已經不行了,必須讓皇帝看到房家人的能力和重要性。


    隻有這樣的才能讓得到重視,甚至就連皇族也不會輕易對自己房家出手。


    這是個利益的世界,情感和利益是交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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