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興賭坊,胡莽神情恐慌。


    再也沒有當初叱喝房俊之時的囂張了,前晚他親眼看到,東興賭坊和他聯係的小頭目死了。


    而且帶人殺進來的是房俊,這個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人。


    “放我們出去,我阿耶可是禮部侍郎!”


    “我阿耶……”


    被關了兩晚一日,賭客都瘋了,一個個叫囂起來。


    百騎的人並沒有搭理,而是等待他們的老大過來。


    叫囂聲中不乏我阿耶是何人的言論。


    “真是一群不知死活的家夥。”


    唐儉和張中官被打成半身不遂,肯定來不了。


    在李二一臉慚愧之中,得了不少藥材,美滋滋的休假了。、


    百騎真正的大佬張阿難不得不接手,兩個高層,一個駙馬半身不遂,百騎司群龍無首啊!


    “張將軍!”


    “見過張將軍!”


    百騎的人都知道,明麵上百騎司是唐儉在管實際上是李二在掌控,張阿難在負責統籌,唐儉隻是明上的大佬,實際上就是個三把手。


    “叫喚什麽?你阿耶是禮部侍郎?”


    張阿難臉色陰沉,昨晚的行動很成功,可他卻沒有一絲的參與感。


    手下太能幹不好,都沒有表現的機會。


    事情搞完了,擦屁股這種事情結果到了自己這裏,想想就生氣。


    尤其是張兵呢個混蛋,昨晚回來也不知道給我通通氣。


    張阿難越想越是惱火。


    可是這火氣撒不出去啊!眼下的這群賭客就是最好的出氣筒。


    “禮部侍郎的兒子竟然參與賭博,很好!罰金!”


    張阿難準備好好的替李二撈錢,最快的辦法就是打劫。


    打劫也不能沒有理由是不是,那樣顯得皇帝沒有品味,現在就有大好的理由擺在麵前。


    “罰金?”


    一群二代目都傻眼了。


    “你誰啊!”


    張阿難很少出現,畢竟是法則宮廷的內衛。


    “雜家張阿難,戰馬你有意見。”


    咕嚕!


    這名字絕對是夢魘一般的名字,作為李二的寵臣,他的名聲可不太好,有點像是東西廠的廠公。


    以太監的身份能陪葬昭陵的,也就這一位了。


    “見過張將軍”


    一眾二代目直接跪了,不跪不行啊,這位就算是他們老子都不可能討到好的。


    能做李二的寵臣的,就一定是孤臣。孤臣最喜歡的就是得罪人,得罪的越多,他的地位就越穩。


    皇帝能信任的永遠是自己最親近的,或者是沒有人願意親近的。


    魏征為何作死這麽多年就是沒有死,無非就是這個原因,他沒有黨羽,得罪的人也非常多,隻能依靠李二活著,李二自然是安心的。


    “登記,讓你們阿耶交錢來贖人!”


    張阿難麵色依舊難看。


    這種事他做著沒有任何的壓力,可心中的火氣沒有發泄出來啊!


    “嗯,表現還算不錯。”


    張阿難在東興賭坊門前擺了一張桌子,找來胡凳。


    不多一會就有人過來交錢領人。


    張阿難很幹脆,將侍郎嫡長子多少錢,二兒子多少錢都寫的清清楚楚,上來交錢就能領走人。


    倒也省的詢問的尷尬。


    很多管家看了一眼,就趕緊回家,準備領人。


    張阿難收錢收的非常開心,當看到高陽公主府護衛的名字時,他怒了。


    “來人,將此人帶來。”


    很快胡莽就被帶了過來,看到張阿難那張陰惻惻的臉時,胡莽就知道自己完了。


    “你一個護衛隊長,一月月錢能有多少?竟然敢來賭錢?”


    “張將軍,這是賭場賬本,裏麵記錄了不少人欠錢的情況。”


    百騎非常懂事,立刻就將賬本送上。


    張阿難輕笑一聲,找到胡莽的記錄。


    “呦嗬,欠賭坊三百兩白銀,說說吧!你是如何欠下的。”


    張阿難本能的覺得這裏麵有事情,做太監這麽多年,這點敏銳還是有的。


    “張將軍,我是被賭坊逼的啊!之前那女官我不殺,他們就要殺我啊!”


    嗯???


    張阿難立刻就激動了,女官這個字眼實在太刺耳了。


    “這麽說之前的女官是你殺的?”


    “是我,可是我也是被逼的啊!求將軍明察。”


    張阿難腦子飛快轉動,很快就想起高陽公主府女官被殺,線索斷了的事情。


    “原來是你,之前的截殺是不是你透露的消息?”


    張阿難立刻就明白了,高陽公主府除了細作,難怪能如此了解房俊和高陽,在華州也能輕鬆找到房俊所在的位置。


    原來是這家夥,這下就解釋的通了。


    張阿難很激動啊!原以為是擦屁股的活沒想到撿到漏了。


    “壓下去,讓他好好說,說清楚。”


    張阿難拿著賬本開始一個個審問,還別說,收獲無比的巨大。


    “這賬本是哪裏來的?”


    張阿難抓的人越來越多,發現事情不對勁啊!


    這種好事算無遺策的房俊會沒有發現?


    “張將軍,房駙馬說您辛苦了,不能讓您白忙活不是?”


    “你說房二一早就知道了?”


    張阿難非常美麗的心情凋零了。沒錯就是凋零了。


    “感情房俊這廝是故意幫他的。”


    包大海沒有回答,顯然就是默認了。


    這玩意就在那一箱箱的銀子上麵,他們剛進去就看見了。


    “很好,這個恩情我記下了。”


    包大海嘴角抽搐,當初記得唐儉動過這個念頭的。


    房俊阻止了,這可是得罪人的活,裏麵皇親貴胄世家都有不少,外臣搞就是找死,內侍搞才是王道。


    最後謀劃了許久,都不知道如何送出這份功勞,直到張中官臨時決定挨揍,房俊發現李道亮的地下室。


    三人不約而同的選擇了挨打,才找到一個光明正大的機會。


    “果然對別人是燙手山芋,對張將軍卻是功勞,果然同樣的機緣也不是什麽人都能承受得起的。”


    包大海越發覺得房俊神秘莫測了。


    把事情看的很透徹,也很會做人,百騎都得了功勞,就張阿難沒有,這是要人命的。


    “這功勞也就咱家可以吃得下,你換個人試試?”


    張阿難這話非常不錯,這功勞就算程妖精那混子都吃不下,太得罪人了,做了幾乎就沒朋友的,張阿難反而一點都不擔心,他不需要朋友的。


    不多會長安城就哀嚎一片了,不知道多少人都哭了。


    張阿難發現了很多人的罪名,此時已經拿著把柄了,尤其是世家的人,一個個道貌岸然,這下完蛋了。


    王家最慘,好幾個子弟奸淫,也被查了出來,裏麵還寫清楚了證據。


    一時間王家雞飛狗跳了,好幾人被帶走。


    李二一直都在找機會對付世家的,今天總算有機會了。


    讓王家丟了好大的臉麵。


    “陛下,情況恐怕不妙了,王家控製著大唐八成的食鹽。”


    得到李二拿下王家好幾個子弟消息的房玄齡火燒屁股一般來到皇宮。


    進來就說了這麽一句話。


    很快李孝恭等人也到了,都感覺氣氛不對勁了。


    接連打了世家的臉麵,這事情能輕易算了?


    “陛下,為何如此急切?”


    就連李靖都來了,對付世家可不容易啊!隋煬帝不就是因為急躁,最後把自己玩死了嗎?


    “你們說世家會控製鹽價?”


    “陛下,不是會而是肯定會。”


    房玄齡已經斷定太原王氏會動手了,這些世家天天說自己耕讀傳家,實際上又有誰真正的耕讀了。


    他們靠的是威望活著,靠的是掌握的技術,掌握的人脈資源。


    可現在李二是要斷他們的命脈啊!要是沒有聲望,世家又如何高高在上?


    “那該怎麽辦?工部,讓工部的人過來。”


    李二手裏還是掌握了不少的礦脈的,可惜都是毒鹽,這些年李二一直都在研究如何製鹽,可問題是根本做不到。


    “陛下,幾十年了,工部都沒有拿出一個行之有效的辦法,您就別指望了。”


    咕嚕!


    李二一屁股坐在龍椅上,神情憂傷。


    這一次自己絕對是要坑死自己了。


    “現在該如何?”


    李二定了定神,他知道也是這個時候越是不能亂,這是他做皇帝十多年總結的。


    房玄齡也隻能垂頭喪氣,製鹽的技術都在世家手裏,就連李二手裏都沒有的。


    “陛下為今之計,就是看看有沒有小世家能技術,我們弄過來!”


    房玄齡這話一出,一眾武將都發出嘿嘿的聲音,所謂的弄過來,其實就是搶奪,這事他們喜歡啊!


    “不行,小世家的技術不行,就算可以,產量也非常有限,弊端也非常大,我們一旦走了這一步,世家就會瘋狂了。”


    “這……”李靖的話讓房玄齡都愣住了。


    一時間大家都陷入沉默,鹽掌握在世家手裏,百姓還不能沒有食鹽。


    “要是有人會製鹽就好了。”


    “別想了,我要是會造紙就會樂瘋了。”


    噌!


    忽然!李二跳了起來,他想到一個人,這個人或許真的可以。


    “你們先談論著,朕出去想想辦法。”


    李二可沒臉說,他要去找房老二,昨天將房二按在地上摩擦,今兒個就找他出主意,就算她是皇帝也有點發虛啊。


    “希望這個家夥不會讓朕失望吧?”


    李二剛出宮,長安的鹽價就開始飆升了,王家的動作實在快的讓李二都措手不及。


    “好膽,等朕有了手段,我一定要你們欲生欲死的。”


    李二暗暗發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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