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市深山地形崎嶇,每次下戲如果不走專門的車道,就得兜兜轉轉一大截才能走下山。車道很平整,近期是由劇組包管,除了劇組的工作人員和部分演員的保姆車外,外人不準停留。此番沈青池過來時提前做了內部工作,才能順利進入片場,但他也隻是將車停在山下,徒步上山。方冬綏沒有車,平時大都跟著葉往的保姆車上山,他這會兒沒看見葉往,也不好帶著沈青池擅自過去,隻得和沈青池一起預備著往小路慢悠悠走下去。兩人剛離開片場,來到下山的路口,左邊是劇組的車道,右邊是曲曲折折的小路。兩人正要往右邊走,剛轉身,就聽到身後傳來一聲低喚:“冬崽。”方冬綏一激靈,倏地回頭,眼睛亮起:“葉哥。”葉往緩緩從保姆車上下來,朝他點了點頭,表情很寵溺,下巴微抬示意身後:“上車吧。”兩人對視一眼,方冬綏笑容燦爛,拉著沈青池的胳膊帶他走過去:“青哥,我們坐……坐前輩的車下山。”沈青池沒有拒絕,被拉著走近葉往,和他頷首示意:“葉先生,又見麵了。”葉往挑眉:“沈先生。”並做了個邀請的手勢。沈青池笑容溫和,態度不卑不亢:“那我和綏綏就麻煩你了。”正在開車門的葉往,手微微凝滯,心情不要太鬱悶。待沈青池坐上後座時,方冬綏也跟著要過去,葉往卻伸手把他拉住,將他帶到副駕駛。方冬綏一疑,抬眼去看葉往,正巧葉往此時也低著頭注視他,兩人相望,頃刻交換了一個曖昧的眼神。黏糊糊得要命。到底沒有公開,在青哥麵前,他和葉往本不該做得太放肆,但方冬綏心裏突然起了股暗戳戳的心思,忍不住抿直嘴笑,慢吞吞爬上了副駕駛。葉往親自駕駛,緩緩朝山下開去。沈青池坐在後麵,時不時抬眼去看前麵的兩人,眸光有些暗沉,突然打破空氣的寂靜:“聽綏綏說,葉先生對他很是照顧。綏綏父親平時忙碌,無暇顧及,我替伯父先謝過葉先生,改日略備薄酒做東,還請葉先生蒞臨。”沈青池突然很客氣,方冬綏忍不住偏頭朝後看了眼,有些驚詫。葉往聞言一笑,一手伸起,摸了摸方冬綏毛茸茸的腦袋,笑得愉悅:“沈先生客氣,冬崽招人疼,我自然是願意照顧他,倒是多謝沈先生百忙之中親自來接他回京市。”招人疼。方冬綏腦袋裏轟的一聲,盯著前方的車鏡,臉紅紅得不敢說話。沈青池聞言,看見了方冬綏紅得滴血的耳尖,讚同道:“確實是招人疼。”方冬綏目不轉睛注視前方,抿了抿嘴唇,被兩人誇得心裏甜甜,但麵上總不好意思,隻得又慌忙垂著眼睫,裝做發呆。看著他鼓著臉的模樣,葉往嘴角微彎,忍俊不禁,很想去捏一捏他軟嫩的臉頰,但忍住了。拍攝點離山下不遠,保姆車很快停下。旁邊停著沈青池過來時候叫的車,司機已經等待許久,看到一行人過來就連忙做招呼。眼看就要回京市了,方冬綏心裏有些舍不得,但他知道回去後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即便是舍不得也不能在劇組多留。他在心裏暗自想,距離睚眥劇組殺青起碼還要兩個月,等回去後他和葉往真的隻能微信聯係了。越想,心情越是低落。沈青池沒有察覺方冬綏的失神,兀自看向葉往,溫和笑道:“那我們先走一步,多謝葉先生相送。”葉往冷靜頷首,目光不經意地觸向方冬綏略顯茫然的雙眸,方冬綏回神時捕捉到了葉往目不轉睛的眼神,火速移開臉,佯裝沒看見。“……綏綏,走吧?”沈青池有些懵,拉著方冬綏的手,帶著他正想上車。然而,在他牽起方冬綏手的時候,卻見後者慢慢把手縮回去,眼神左瞟右瞥,磕磕絆絆說:“青哥,青哥等等我好麽……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想和前輩說說。”說著說著方冬綏腦袋就慢慢垂下,聲音也變得很低,顯然是不大好意思。沈青池愣了愣,隨即揚笑:“你去吧。”“嗯嗯。”方冬綏頓時眉開眼笑,匆匆點頭,越過沈青池跑到葉往的麵前,也先不說話,徑直拉起葉往的手臂,就將他帶到還開著門的保姆車上麵。走在其後的葉往立刻掩去車門。漆黑夜晚,安裝了防窺窗的保姆車靜靜停在山下,外人看不清裏麵絲毫的動靜。沈青池在外麵站了會,覺得山裏有些冷清,快步回到車上,囑咐司機:“再等等。”保姆車內。兩人都坐在後座,方冬綏一進去就往角落鑽,看到葉往緊隨其後上來並遮掩車門時,撲上去將他壓在椅背上。細瘦的腳微微抬起,越進去,麵朝著葉往,跨坐在他的雙腿上。兩隻軟綿綿的胳膊瞬即搭著葉往的肩膀,蔫蔫地問:“是不是還要兩個月,兩個月才殺青,那我這一回去,就見不到你了。”說完後,儼然化身成了霜打的茄子,糾結也心塞,悶悶不樂。“不開心了?”葉往雙手捧著他的臉,舊事重提,故意逗惹他:“白天不是還在生我氣。”方冬綏瞪圓眼睛,不樂意地睨他。葉往立時收斂了逗趣的笑容,連忙討饒,聲音溫柔的快要膩出水來:“好了,是我的錯,我不提就是。”他的手在方冬綏臉上來回撫摸,碰碰臉頰,揉揉耳朵,膩歪得不行:“冬崽,我也舍不得,那咱們網上,網上聯係好不好啊?”方冬綏不依不饒,深吸一口氣,腦袋壓在葉往的肩頭,在他耳朵上作亂,發泄似的胡亂咬了咬,悶聲抱怨:“不想網聊,不想視屏,就想看真人。”也是,才確定關係,就要分開,誰心裏甘願呢。方冬綏就是眼下最不甘願的那一個,粘糊糊地軟在葉往身上,屁股還天真地在他腿上挪了挪。葉往眼神一深,發出聲粗重的悶哼,五指緊緊掐住方冬綏的腰,埋在他頸窩嘬了嘬,沉聲喚他:“冬崽,別鬧了。”葉往原本心裏的不舒服和酸溜溜都在方冬綏黏糊糊的依賴裏,消失得無蹤無際。他承認自己在看見沈青池的時候心裏被醋泡滿了,恨不得當場宣告主權。但現在,他知道方冬綏心裏眼裏都是自己,那些令他心煩意亂的情緒,頃刻都成了滿心的眷戀:“冬崽,寶寶……”他吻了吻方冬綏的鼻尖,默不作聲地開始親吻,從鼻尖,到臉頰,嘴唇,下巴,最後咬上鎖骨,在上麵留了下紅紅的痕跡。方冬綏心裏悸動,倒吸了一口氣,低頭想看,卻看不著。他抬著下巴哼了哼,抓起葉往的耳朵輕輕地往兩側扯了扯,拖著聲音,軟軟地控訴:“居然又咬我,留下痕跡怎麽辦?”嘟嘟囔囔的聲音像在氣他,可眼角眉梢都帶著笑,眼睛裏仿佛揉碎了一夜的星光。精致白皙的模樣,足夠吸引很多人癡迷,然而方冬綏現在從心底盛放出的笑容,更讓他姣好的麵容愈發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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