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蔣書,估計也會被他們這麽“親密”的樣子嚇到。沈聽河說,“沒法打,瞬移的事,你很難解釋。”唯二知情的李戴和於冬都不在現場,等他們趕過來,黃花菜都涼了。現在就怕這地方被人經過,那他們跳進黃河都解釋不清。“那有沒有什麽辦法,”季聞夏說,“比如我再往左邊靠過去一點。”沈聽河:“試試。”為了能夠往左邊過去,季聞夏一隻手扣住座椅的邊緣,另一隻手掌覆在了沈聽河的後頸上。他忍不住輕輕嘶了一聲,自顧自地低聲道:“這姿勢,真的就不能見人。”沈聽河原本還覺得沒什麽,被他這麽一提,仿佛從黑夜渡到了白晝,熾熱的驕陽把一絲絲空氣都燒得劈裏啪啦起了火。他覺得季聞夏擱在他後頸的手冰涼冰涼的,興許是剛被外頭的冷氣吹過,一點暖意都沒有,漸漸才在他後頸焐熱了。“你過來點,”沈聽河輕輕一歎,指揮道,“腦袋趴在我肩上,這樣就不會擋住我視線。”季聞夏照做,絲毫沒有猶豫地摟住了沈聽河的脖子,眯起了眼,下巴擱在他肩膀上,努力騰出右邊的空間,給他伸手開門的機會。伴隨著輕輕“篤”的一聲,車門終於開了。冷氣大口大口地灌了進來,吹得季聞夏不由自主地往沈聽河肩上埋得更深了。季聞夏喂了一聲,輕輕說:“沈聽河。”沈聽河回了個嗯,由於側不了頭的緣故,隻能伸手幫他拿起掉到了駕駛座中間的手機,塞進季聞夏的手裏。想說什麽。手機鈴聲響起,打斷了季聞夏想說的話。他單手撐住沈聽河背後的皮質座椅,不由自主地往後仰,後背重新抵在方向盤上,一邊接起電話,一邊動了動腿。邢翰飛:“聞夏,你在哪兒,還沒來停車場嗎?”季聞夏說了聲“等下就到”,與此同時,從沈聽河大腿和駕駛座與副駕駛座之間的狹窄空間裏挪出來,漫不經心地往外動,身體以艱難曲折的姿勢抽離沈聽河,終於下了車。聽筒的聲音很清晰,沈聽河跟他貼得近,一字不漏聽進了耳朵裏。邢翰飛:“行啊行啊我等你。”電話掛斷。季聞夏伸出手指,把大衣的領口往上提,抵擋寒風,側頭對沈聽河隨口說:“哥,我過去了?”沈聽河嗯了一聲,又問:“是邢翰飛打電話給你?”季聞夏笑眯眯地說:“是啊,他讓我今天散場以後等他,估計是有話想跟我說,正好我也打算跟他說清楚。”說到這裏,他停頓了下,看向沈聽河那雙眼睛,唇角漸漸彎了起來,嗓音壓得很低:“就騙他說,我脫單了。”月光照滿空曠的露天停車場,透過前擋風窗落在沈聽河的臉上,地麵原本該有的長影被車門半路截胡,順著車門和車門與地麵之間的縫隙覆蓋。沈聽河側身而坐,麵向季聞夏,雙腳踩在漆黑的車身邊框上,伸手抓住了季聞夏的領帶,忽然拽向他這邊。在距離僅有半寸的時候,沈聽河把季聞夏拉到眼前,右手扣著他的後腦勺,湊上前去,用幹澀的嘴唇碰了下他的唇角,隱忍克製。季聞夏猝不及防被他往那個方向帶,後背緊繃弓起,單手猛地扶住車門,明明可以呼吸,卻好像被領帶就這麽製住了一樣,喉嚨有點緊。心髒仿佛撞上了計時器,每一下都配合顯示屏上的秒數肆無忌憚地跳動。就在沈聽河快要鬆手的時候,季聞夏一個重心不穩,身體向前傾,旋即一手勾住了沈聽河的脖頸,低頭湊上了他的嘴唇,很快地用氣音笑說:“……哥,哪有強吻人就碰一下的。”沈聽河呼吸輕滯,黑漆漆的眼睛像釘在了他的臉上。兩人從快到慢交換呼吸,氣息都糾纏在了一起,原本是季聞夏反客為主,但沈聽河的手掌下意識就按在了他的後腰上,錮住了他。季聞夏無意識輕哼了聲。這場戰役隻知道是誰打響,卻說不清是個怎樣的過程。混亂無序、強勢熱烈,撕咬般的侵略感充斥唇舌,終結在彼此低低的喘息聲裏。季聞夏心跳都快蹦出來了,後退一步,彎了太久腰,脊背有些發軟,腳都在顫。沈聽河推了下他的肩:“去吧。”然後用很溫和的眼神看向季聞夏,沉斂地笑了笑道,“你已經不需要騙他了,就告訴他,你脫單了。”-季聞夏一路回味沈聽河的話,覺得這男人簡直太有一手。他走到自己的座駕旁,意料之內的,看見邢翰飛已經等候在了那裏。季聞夏用平常對待每一位朋友的語氣,笑喊了他一聲:“邢少。”邢翰飛抬起頭,正興高采烈地想說些什麽,就看見季聞夏嘴唇有輕微的腫脹。他怔了怔,向季聞夏示意,抬手指了下自己的嘴唇,疑惑道:“你這……被蚊子咬了?”季聞夏摸了摸下唇,直視邢翰飛,如實道:“跟我男朋友那什麽。”親了會兒。他怕打擊邢翰飛,說得沒有那麽直白,補充道:“今晚才在一起的。”邢翰飛如遭雷劈,大受打擊。季聞夏麵對邢翰飛,拿不出那種吊兒郎當的態度,隻能誠懇道:“其實就算今晚沒突然跟他在一起,我也打算最後一次拒絕你了。不是你的問題,是我確實挑剔,很難看上一個人,看上了就不會放過。”所以一旦碰上喜歡的,他會主動。而不是站在原地,被動地等人來追。長達三四年的追求無疾而終,富家少爺們的小群都清一色在刷“天涯何處無芳草”,半開玩笑地勸邢翰飛看開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