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聽河“嗯”了一聲。江譽咋舌:“真夠敬業的。”蔣書說:“他們開得可好了。”服務生把菜單送了過來,江譽推到季聞夏麵前說:“小夏,看看要吃些什麽。”季聞夏絲毫不介意對方這麽自來熟。“我用鉛筆勾吧。”“行。”江譽說他看完了一整季《歌王爭鋒》,最喜歡的就是季聞夏的表演,該放的時候放得開,該收的時候又收得住。“我前兩天跟戚秋樹打電話,聊起了這件事,他說他沒想到過去這麽多年居然有人上台唱他那首《他是愛人》,那天看節目他都看哭了。”江譽出道少說也有十年了,比沈聽河還大三四歲,演戲唱歌樣樣在行,認識戚秋樹不奇怪。“戚秋樹說可惜他現在已經不想踏進這個圈子了,不然他肯定會寫首歌找你唱的。”季聞夏笑了笑說:“他要是來找我,我一定唱。”四人閑聊了一會兒,服務生便端上了一桌烤串。江譽和沈聽河兩人邊吃燒烤,邊喝啤酒。季聞夏秉承開車不喝酒的法律意識,沒沾半點酒,和小助理蔣書喝的都是汽水。江譽說:“聽河,你明年就三十了,還不打算找個對象?”季聞夏聽到這裏,懶洋洋側過頭去,看沈聽河是個什麽反應。沈聽河:“再說吧。”“你就是太挑剔了,”江譽說,“喜歡怎樣的?男的女的?什麽性格的?我都能給你介紹來。”“怎麽總問這個,”沈聽河笑說,“你這是不接戲以後日子過得太清閑,改開婚介所了是吧?”江譽說:“我好奇嘛。”沈聽河正想讓他跳過這個話題,忽然看見季聞夏撐著下巴,玩味地打量起了他來。過了會兒,季聞夏伸手拿起可樂罐,碰了下他的啤酒罐,桃花眼裏意味不明,帶了輕輕的笑。“聽河哥你說說唄,我也很好奇。”燒烤店環境光昏暗,讓沈聽河一時沒看出季聞夏那表情下的情緒,卻聽出了他語氣裏不同尋常的、幾近曖昧的求知欲。第16章 周圍的喧嘩聲幾乎蓋住了季聞夏的話,但沈聽河還是聽清了那句“我也很好奇”。伴隨著那句話落下,三個人都將目光投在了沈聽河身上。江譽跟季聞夏不熟,不了解他的性格,聽不出他這話有哪裏不對勁,湊熱鬧般附和了句對啊說說唄。蔣書卻是心裏倏地跳了一下,雙腳不安地往裏收了點,一瞬間腦子裏飄過“靠我就知道他不安好心”“但沈哥看起來好像也對他有點意思”“我要不要提前說一句恭喜”等一連串彈幕。沈聽河沉默了會,拋出一句說了約等於沒說的話:“沒想過喜歡怎樣的。”季聞夏用那雙桃花眼看他,一副閑聊八卦的樣子,隨口問道:“那就是怎樣的都可以?”聽出他在帶跑對話的邏輯,沈聽河笑笑沒說話。隔壁桌的一群人在拚酒,一聲更比一聲高。季聞夏在這時忽然唇角一彎,問了句:“你看像我這樣的,行嗎?”沈聽河伸向啤酒罐的手驀地頓住,骨節分明的手指被燒烤店的燈光鍍上了一排暖黃色。江譽的耳朵跟聾了似的,完全沒聽見季聞夏這句話,扭頭喊道:“小夏,你說什麽,太吵了聽不見——”季聞夏灼灼地盯著沈聽河,從他的反應裏猜出他是聽見了的,起碼聽見了一部分。於是他沒有重複那句話,隻是偏開了臉,看旁邊那桌人拚酒。季聞夏說:“我說,我該一開始就考慮叫代駕的,這樣就能跟你們碰兩杯了。”喧嘩聲漸漸散盡,江譽這回聽清了他說的話,嘴角一揚,露出潔白的牙齒,爽朗地笑道:“現在喝也來得及啊!”季聞夏擺了擺手說算了,然後以可樂代酒敬了敬江譽。燒烤店外劈裏啪啦下起了雨,老板娘急忙讓坐在店外的客人進來躲雨,招呼服務生快快把桌椅搬進店裏。“這雨來得忒急了!”老板娘的聲音和雨聲交雜在一起,奏出了一首混亂的交響樂。急促的手機鈴聲突然跟催命符似的響了起來,大家麵麵相覷,江譽用手肘頂了頂季聞夏說“你電話響了”,季聞夏低頭一看,發現是張權大少爺打來的。“喂?”“季聞夏你現在在哪?”張權的語速像他手機鈴聲一樣急促,帶著灌滿了他一耳朵的暴躁,“媽的,東子那幫人跟瘋狗似的,看見下雨了非要去南郊的一塊什麽玩意兒山跑一圈,說雨不大沒事兒山不高很安全,玩的就是刺激!”那群公子哥們以前沒少往南郊的山上跑,不管怎麽說,至少是在晴天,今晚卻不知道是哪根神經抽了,仗著雨勢不大非要去山上賽一圈。“我無語了這群傻逼要是出事了那才是真刺激,我現在心髒病都快被他們刺激出來了!”季聞夏皺眉問:“你跟他們去了?”“當然,”張權說,“我不跟著去還有誰能勸他們一把,你要是能來就來一趟吧,他們聽你的多一些,操了不說了,真的太傻逼了!”“行吧,”季聞夏說,“我現在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