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感遍布全身,他們彼此手臂壓著手臂,腿壓著腿,滾得好不狼狽。然後他發現從天而降的人是季聞夏。“……”他今天穿了深紅色外套,黑色長褲勾勒出修長的腿,褲腳紮進了短靴裏,很容易讓人聯想到一杯紅酒撒在了地上的畫麵。一眼看去,就知道他這裝扮不是尋常出門的穿著。沈聽河單手撐住地板,坐了起來,扯好領帶,眯起眼睛,念出他的名字:“季聞夏,你要不解釋一下?”解釋一個活生生的人為什麽會從休息室半空中掉下來。季聞夏覺得自己都快摔出腦震蕩了,桃花眼浮現一絲茫然,半晌後憋屈地爆出句髒話:“操……”他微微喘氣,在地上躺了好一會兒,才跟蝸牛似的慢吞吞爬起來,屈起一條腿坐,抬手鬆了鬆領口,緊繃的神經隨之放鬆。“聽河哥,”他陷入沉思,句句斟酌,“就像你看見的這樣,我瞬移了。”沈聽河聽完這話,若有所思盯著他,咬字清晰,重複了遍。“瞬移?”“對,”季聞夏抹了把臉,揚起腦袋,認真地回憶道,“其實上次也是這樣,我當時不小心一腳踩進了井裏,突然頭暈腦脹,等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看見你在我麵前了,隻是當時你背對著我,沒發現這怪事。”沈聽河聯想到他前不久被熱搜水軍輪番轟炸的事,點了點頭:“難怪你會出現在生日會上。”否則以他的性格,怎麽也沒那個臉皮偷偷混進生日會裏。兩人保持了一陣子沉默。季聞夏仿佛經曆了一段漫長的賢者時間,大腦完全放空,再漸漸收回,在兩次瞬移中尋找到了相同點。“我發現我這兩次瞬移都恰好碰到了危險,然後都瞬移到了你身邊。”這也許是巧合,但兩次瞬移經曆告訴他,這種奇怪的事情似乎不會停止了。沈聽河問:“那你先說說,你剛才碰到了什麽危險?”季聞夏發現沈聽河接受能力真強,一副見過大場麵的樣子,他忍不住握拳抵在唇邊。“我剛才在《歌王爭鋒》的演播廳彩排,結果唱完一首歌以後,正準備退場,升降台突然掉了下去,然後我就眼前一黑,閃現到了這兒。”要不是沈聽河第一時間伸手接他,他可能就直接整個人從天花板摔到地上,連緩衝的空間都沒有,就這麽一下,摔出骨折都不奇怪。季聞夏煩躁地抓了把頭發,嘶了一聲:“也不知道我以後還會不會碰到這種怪事。”總不能一直這樣下去。沈聽河站了起來,伸手拽起了他,餘光瞥見他微敞的領口,收回視線:“說不準,你運氣一向挺差,我記得當初你在劇組,吃方便麵沒調料包、出片場左拐被車撞、走個路都能把設備絆倒,最後片酬還不夠你賠設備錢,就挺慘的。”就挺慘的。季聞夏:“……”他承認他就是運氣爛到家了。沈聽河問:“你現在什麽打算?”“打個電話,讓我助理來接我吧,”季聞夏找沈聽河借了電話,慶幸的是他知道自己運氣不好,總是會碰上麻煩事,早早就背下了經紀人和助理的號碼,預防萬一,“哦對,我還沒問你呢,這是哪兒?”沈聽河說:“《向陽生長》的首映禮。”季聞夏:“……”對不起,他又一次逃票入場了,打著瞬移的名頭。借沈聽河的手機打完電話以後,季聞夏舒舒服服癱在了沙發上,等人來接。沈聽河要去首映禮現場,便留他一人在休息室裏待著:“我給蔣書發了信息,待會兒他就會過來,你有什麽需要的都可以跟他說。”“好,”季聞夏點點頭,又在他臨走前叫住了他,眼睛一彎,“對了,聽河哥,我上次加的是你的工作號吧,你能不能給我一個加你私人號的機會?”你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沈聽河心想,他似乎總是擅長把任何話都說出調情的腔調,卻又嚴格地把握分寸,不進一步。他回頭,撞上那雙多情泛濫的桃花眼,給出了肯定的答複:“首映禮結束以後,我會加你。”季聞夏心滿意足,呆在休息室,等於冬來接。期間小助理蔣書來了,季聞夏看他那慫樣就覺得好笑,寶貝來寶貝去的故意逗他玩,見他不給反應,才漸漸消停下來。當於冬來到首映禮會場外,接走季聞夏以後,首映禮也差不多結束了。沈聽河一腳踏進休息室,就見蔣書緊張地望了過來:“他人呢,走了?”蔣書點點頭:“走了。”休息室已經不複剛才那一地狼藉,人走了也就靜了,沈聽河想起他剛才答應季聞夏的事,拿出手機,用私人號給季聞夏發去了好友申請。蔣書在再三糾結下,眼睛一閉,把心裏話問出了口:“沈哥,你覺不覺得,季聞夏他喜歡男的?”沈聽河:“嗯。”嗯。就這反應?蔣書覺得自己的世界觀受到了海嘯般的衝擊。他開始忍不住懷疑季聞夏有看上他老板的可能性,同時也懷疑起了他老板有看上季聞夏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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