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有一段時間沒見了,因此譚婼並不知道邢宇身上這傷是從何而來。她下意識問:“……你這是怎麽了?”邢宇連著兩天挨揍,心情本來就不爽到了極點。他煩躁地咂了下嘴:“關你屁事。老子問你話呢!”“你找常小健要聊天記錄幹嘛?”邢宇伸手抓住譚婼的衣領,沒有絲毫的憐惜。譚婼聽著邢宇這副理直氣壯的口氣,心中立刻就開始躥火,咬著牙反問道:“你他媽就沒有要跟我解釋的?”她原本還抱著一點點期待,希望邢宇知道自己所做的事情暴露後能良心發現給她一個解釋,看來她的想法還是太幼稚了。“有什麽好解釋的。”邢宇冷笑一聲,“就是你看到的那樣。”譚婼被他這一聲笑激得越發惱怒,差點就要把“老娘要送你下大獄”給脫口而出。可她張了張唇,又半道把話咽了下去。不行,不能讓邢宇知道。他肯定會報複她的。這人睚眥必報,看他是怎麽對待岑今夏的就知道了。想到這裏,譚婼咬了咬下唇,找了個幌子想把聊天記錄這事糊弄過去:“是常小健自己說漏嘴了,讓我知道了他看過照片。所以我才找他要聊天記錄。”她抬起臉來,狠狠瞪向邢宇,以此來掩蓋自己撒謊的心虛:“怎麽,你做都做過了,還怕被我看到啊?我不過就是想看看你到底是個多爛的人渣,好讓自己快點死心。”邢宇沒做聲,用一雙陰鬱的眼眸死死地盯著譚婼的臉,似乎是在判斷她到底有沒有撒謊。譚婼皺起眉,厭煩地別開眼。其實她內心非常緊張,心髒狂跳,生怕被邢宇看出什麽端倪來。然而,卻事與願違。邢宇抬起手,兩指用力扣住譚婼的下巴,沉下臉來:“譚婼,你在騙我。”譚婼眼神一閃,揚聲道:“我騙你幹嘛,我犯得著嗎我!”“那你為什麽不敢跟我對視。”邢宇晦暗的眼眸中滿是疑色。“我……”譚婼正思考著該如何將邢宇應付過去,耳邊卻忽然爆出清脆的響,左臉皮膚如針紮似的火辣辣的疼。——是邢宇扇了她一巴掌。alpha本就手勁大,這一巴掌又打得極用力,譚婼被打得一瞬間懵了,大腦一片空白。舌尖嚐到了鐵鏽般的腥味,是她的嘴角出血了。“譚婼,我勸你說實話。”邢宇一把抓住她的頭發,壓著嗓子威脅道,“別他媽逼我教訓你!”譚婼腦子還沒清醒,呆呆楞楞地回道:“我不……”邢宇眉尾一揚,再次抬起手。這一巴掌卻未能落下去。邢宇悶哼一聲,兩眼一閉,身子向左側一倒,靠著牆壁滑了下去。譚婼怔愣地看著他倒下,轉臉看向剛剛站在邢宇身後的人——那是她的閨蜜呂昕。“媽耶,嚇死我了……”呂昕放下手,重新把用來充當“凶器”的厚重的牛津詞典抱回懷裏,長長地舒了口氣。隨後她又盯著歪倒在牆邊的邢宇,緊張地問:“他他他他、他不會被我砸死了吧?”譚婼醒過神來,趕緊蹲下去摸了摸邢宇的胸口,心髒還安然無恙地跳動著:“……沒事,沒死。”“還好還好……”呂昕這才徹底安下心來,咕咕噥噥地問道,“你和宇哥到底咋回事啊!他為什麽對你動手?”“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反正我要跟他斷了。”譚婼用手背抹去唇角的血跡,轉過臉去看呂昕,“你怎麽突然來我家了?”“我來還你詞典啊!”呂昕把懷裏的詞典塞給譚婼,“你忘了?之前我為了應付英語老師檢查才找你借的。”“哦……”譚婼點點頭。她平常基本不用詞典,所以一時半會沒能想起來這事。“我們現在怎麽辦?”呂昕指指地上躺著的那個,“要打120送他去醫院嗎?”“打吧。”譚婼道。邢宇後腦袋被詞典砸了一下,萬一出了什麽事,呂昕就要承擔責任了。“打完120我們就先離開。”她接著說,“你陪我去一趟公安局吧。”“……啊?”呂昕疑惑道,“我們去自首嗎??”譚婼拉過她的手說:“不是,是去報案。”邢宇既然已經對她起了疑心,那就隻有破罐子破摔了。不管能不能成功讓邢宇進監獄,至少她要先得到警察的庇護才行。-和季允言簡單地聊過幾句後,梁奉錦向他道別,準備回家去。路上,他接到了成震的電話。“老梁,搞定咯!”成震開心地通知他,“我跟一琳說了,她說局裏很快就會派人來一中調查核實情況。不過教育局本來就有要查的打算,畢竟網上鬧得沸沸揚揚的。”梁奉錦調整了一下藍牙耳機,一邊過地鐵閘機一邊對他說:“謝了,學長。之後請你吃飯。”“客氣了,咱倆誰跟誰啊!感謝宴就不必了。”成震調侃道,“你學長我比較想吃你崽子的滿月酒。”梁奉錦道:“陽陽都這麽大了,哪來的滿月酒給你喝。”成震嘟囔道:“你裝傻是不是?你這休假白休了啊,真浪費!”梁奉錦反問:“這‘休假’給你你要嗎?”成震用傻笑揭過了這個話題。梁奉錦乘著地鐵回了家,客廳裏沒見岑今夏人影,去了臥室才發現omega原來是趴在床上睡著了,手裏還攥著一張a4紙。他湊過去看了一眼,紙上印著一行行宋體字,標題寫著“聯名信”三個大字,是用家裏的打印機打印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