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溪,我不知道你以前經曆過什麽,缺失什麽,但從此以後,我會是世界上最偏愛你的人,你想要的,我都會給你,你也不用裝乖,在我麵前怎樣任性都可以,我會喜歡你所有的任性。”陶溪視線陡然又變得模糊,他眼睛發酸,幾乎要落下眼淚,心髒像被一雙溫暖的手緊緊握進掌心。他長大到十六歲,從來不知道被人偏愛是什麽感覺。但林欽禾在他十六歲那年說,會做世界上最偏愛他的人。陶溪努力忍下鼻腔中的酸意,將眼淚鎖在眼眶裏,聽到林欽禾柔聲問他:“那你現在還討厭林欽禾嗎?”陶溪倏然眨掉眼中早就快裝不下的淚水,但心中早已呼嘯著如山海傾倒的聲音卻再也裝不下,他用恢複澄澈的雙眼望著林欽禾,深吸一口氣,咬著字認真又赤誠地說道:“我喜歡林欽禾,隻喜歡林欽禾,最喜歡林欽禾,比喜歡自己還要喜歡林欽禾,我是林欽禾至上主義者!”那些寫在情書裏的句子,一看就麵頰發熱的情話,他毫不赧然地說了出來,一遍遍地說著林欽禾三個字,好像要將這三個字刻在全世界最顯眼的位置。陶溪胸口依舊劇烈起伏著,望著林欽禾的目光熾熱如窗外正垂垂下墜的落日,陡然掙脫掉纏繞不清的紫霧灰靄,像燃燒的火輪在地平線上劇烈滾動,要將最後的紅光焚燒殆盡般決絕。天邊所有灰靄都被燒成赤金紅霞,透過長窗燒進空曠的音樂廳裏,也燒進林欽禾從來淡漠無波的雙眼裏,他沉默地看著麵前雙眼濕潤的少年,好像壓抑著什麽快要按捺不住的情緒,突然伸手用力扣住他的後頸,低頭再次吻了上去。隻是這次的吻,卻是更為急切的,劇烈的,不顧一切的,仿佛也要將所有情欲與愛憐燃燒殆盡。作者有話說:還有一章第39章“張嘴。”陶溪緊閉著眼睛聽到林欽禾對他低聲說道,他聽話地張開唇瓣,乖順地被帶著與林欽禾口舌纏繞,空曠的音樂廳裏便隻能聽到他們喘息與唇舌相交的聲音。林欽禾按著他的腰,將他緊緊摟入懷中,吻越來越激烈,陶溪逐漸喘不上來氣,整個身體都在發軟,僅靠著林欽禾摟腰的手維持站立,麵色紅的像要滴血。不知道吻了多久,似是察覺到他的難耐,林欽禾終於喘息著放開了他,然後陶溪突然感覺身體一輕,他被林欽禾雙手握住腰抱了起來,輕輕放在鋼琴上。林欽禾一隻手扶在他的腰側,另一隻手放在他身側的鋼琴上,將他困在一方小角落裏,他略微抬頭看著他,看他微微張開的紅潤的唇,又看向他濕潤的眼睛,嘴角勾起露出一個淺淡的微笑。陶溪很少看到林欽禾對他笑,他喘著氣,怔怔望著林欽禾。那一刻他覺得自己可以為這個人付出一切。陶溪不待自己的喘息平息,猛地伸出手摟住林欽禾的脖子,低頭狠狠地主動吻了上去,笨拙又急切地啃咬著林欽禾的唇瓣,林欽禾頓了一秒,很快熱情地回應他,扶著腰的手用力掐在腰際,像要掐斷一般。陶溪感覺自己的主動轉瞬化為被動,他整個人又軟在林欽禾懷裏,眩暈地被深吻著,舌尖被追逐吮吸,根本抽不出空吸氣,他手指無意識地痙攣著,難耐地輕哼出聲,整個頭皮都在發麻,心髒缺氧地快要無法跳動。在他覺得自己快要昏過去的時候,林欽禾終於再次放開他,緊緊抱著他,在他耳邊微微喘著氣。陶溪整張臉又熱又漲,雙眼一片迷離,他不知道為什麽,隻是聽著林欽禾的喘息聲都讓他整個人發燙。他覺得自己太沒用了,後知後覺的羞赧綿密地冒了出來,手上依舊摟著林欽禾的脖子,將頭埋在他的頸側,像小貓一樣輕輕蹭了蹭,小聲說:“你沒騙我吧?”聲音裏是自己都沒察覺的撒嬌。林欽禾握著他的腰,嗓音更啞了:“我說過,我不會騙你。”陶溪忍不住悶聲笑了起來,但他突然又想起什麽,連羞澀都忘了,急忙從鋼琴上跳下來問道:“你不騙我的話,那你媽媽為什麽說你要去美國讀大學呢?”還是和楊多樂一起去。林欽禾望著他,眼底還有些未褪去的暗色,說道:“這件事怪我沒和你說清楚,這段時間我已經找好了幾所美國的院校,有綜合類大學也有適合你的藝術類院校,等選好後,我會和你一起申請。”在外麵集訓的這兩周,他在讓蘇芸幫他做這件事,昨天才拿到詳細的學校資料。陶溪怔了怔,腦袋有些沒轉過彎來,看著林欽禾茫然道:“可是,可是我沒錢去美國讀書啊。”他連國內讀大學的錢都是那個好心的資助人爺爺資助的,留學他不用想都知道要花很多錢。林欽禾沉默了兩秒,握住陶溪的手說道:“沒關係,這些學校都可以申請獎學金,足夠你在那裏讀書了。”陶溪眼睛一亮,又一暗,猶疑道:“可萬一要是申請不到呢?”他以前想都沒想過,自己還有機會能上國外更好的學校,但他也知道如果他想繼續學油畫,去國外讀書是更好的選擇。林欽禾篤定道:“一定能申請到。”他沒說,就算申請不到,他也可以讓陶溪跟著他去讀書。陶溪雖然不懂留學相關,但也知道沒那麽簡單,林欽禾可能隻是鼓勵他。但他想,隻要有一分一毫的機會,他也願意再次去努力抓住。陶溪心裏定了主意,想了想,又盯著林欽禾得寸進尺地問道:“是隻有我們兩個人嗎?”可不要再加一個楊多樂了,他忍不住想。林欽禾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眼底浮現笑意,問他:“你還想要誰?”陶溪紅著臉飛快地搖了搖頭,疊聲道:“不要不要,就我們兩個!”所有不安煙消雲散。像泡在溫熱的泉水裏,渾身上下都是被熨帖而過的暖意。窗外落日已經徹底陷入地平線,隻剩下深紫色的灰燼堆砌在天邊,音樂廳裏光線徹底暗了下來,可陶溪卻絲毫不覺得昏暗。他看著自己的月亮,覺得全世界都在閃閃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