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總工在會議上提出要重新請審圖機構的時候,二建方麵的人,沒有一個敢吭聲。幾百萬的預算,打過一次水漂,足夠令二建顏麵掃地。誰也不敢再出頭一次,免得惹上麻煩。會議變得沉默,翁承先意料之中。“那這樣吧,我們出個招標方案……”“別啊師父。”瞿飛當場反駁,“全世界都盯著南海隧道,發招標出去不就擺明了告訴那群看熱鬧的記者,我們出問題了嗎?”“我看寶島駐紮了這麽多建築公司、事務所,連c.e都在,我們不如直接請殷老先生。”說著,他看向律風,“律工你說是不是?”這話題拋給律風,把他驚了一跳。“老師可能在忙《艦歸航》……而且c.e好像沒做過沿海的建築設計。”沒有人比律風更了解c.e。這間設計作品遍布全球的大型建築事務所,得意之作都在城市中心,或者溫暖平和的內海。南海沿岸與深海人工島截然不同。請c.e來審圖,甚至可能不如國內常年做海島建築設計的公司。律風說得有理有據,出於對金嶼人工島的重視,他並不讚同邀請c.e。翁承先安靜聽著,跟工程師們低聲商討起來。忽然,有一個人大膽建議道:“殷以喬設計過海岸線博物館,那棟建築我去參觀過,有一半都浸潤在海水裏,筆直紮入海床,應該跟金嶼人工島沿岸設計的建築情況一樣。”他一提,所有人都想起近在立安港的建築師了。他們視線熾烈,迅速看向律風。畢竟,這位可是律風的師兄!建築工程行業,可不講究什麽回避製度。恨不得越熟越好。律風麵對眾人無聲期待,瞬間緊張起來。“我師兄,好像在忙立安港博物館的事情……”話音沒落,瞿飛就打斷了他,“律工你消息也太不靈通了吧?立安港的博物館上周就揭牌試營業了,還忙什麽忙?”他話帶著調侃,仿佛誤以為律風不希望殷以喬勞累過度,給師兄推脫這種苦力活。然而,律風臉色僵硬,聲音詫異道:“立安港博物館揭牌了?!”瞿飛被他問得一愣。“……你不知道?”瞿飛看他神色慌張,嚇得語氣都不敢太輕佻,“那什麽,你師兄沒跟你說啊?”殷以喬沒說。律風忙碌於金嶼人工島的事情,每天無論怎麽困倦疲憊,一定會跟殷以喬互道早安晚安。他們像是隔著千山萬水,有著中英兩國時差的情侶,一個在白天說“天氣不錯”,一個在晚上回答“好像有風”。他們關於金嶼人工島審圖的會議,初步敲定了邀請殷以喬登島的事宜。本來這件事交給律風去辦最合適,但是瞿飛見律風臉色不好,便主動請纓,說自己乘船回立安港,麵談更真誠。瞿飛的真誠,像刀尖一般紮在律風心上。好像捅穿了他最後的防線。散會回宿舍的短短路程,律風都走得神情恍惚。殷以喬跟他說過博物館揭牌的事情。那時候他剛剛登上長浪人工島,保證會趕在博物館落成時候,陪殷以喬出席儀式。他錯過了很多值得同行的瞬間,但他自信的認為,他一定不會錯過這座建設在立安港、與南海隧道並肩凝視的燈塔。宿舍光亮慘白。律風隨手一搜,都是立安港兢兢業業的宣傳通稿。那座燈火通明,如燈塔一般的博物館,早就亮起了引航明燈,成為了立安港嶄新的地標。媒體對殷以喬設計的誇讚,網友對立安港博物館的驚詫,都敲擊著律風的心頭。他略微升起一種慌張,重新點開聊天記錄,試圖在每日例行對話裏,找出自己遺漏的信息。然而,沒有。殷以喬的文字消息、語音消息,都在平靜的講述所見所聞。商業街的材料不太適合夏天,容易反光,我得考慮換換。跨海大橋又登上了英國建築師雜誌,好多前同事都給我發來消息。爺爺的《艦歸航》已經建起了雛形,等空了我去趟寶島,給你拍點兒視頻。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世界一級基建狂魔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言朝暮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言朝暮並收藏世界一級基建狂魔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