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指揮,救援小隊已經救上四名落水人員,實施搶救並送上了寶島趕來的救護車。剩餘受困人員,因巴士車被橋梁砸塌變形,卡住了手腳,無生命危險。現申請切割巴士,請指示!”眾人站在指揮室裏,清晰聽到了發回的報告,鬆了一口氣。橋梁坍塌經曆了太長時間,下麵還有船隻被壓,他們還以為來不及了。幸好河水尚淺,船隻被砸碎之後,還能傾斜飄浮在河麵上,落水的巴士車則是呈倒栽狀態,大部分等待救援的落水者,蜷縮在船隻、巴士車一側,不敢挪動,又或是卡住、傷到了四肢,無法動彈,才困到了現在。沒有人員死亡就是最大的好消息。指揮員言簡意賅,沒有任何猶豫回答道:“同意切割巴士,立刻行動,實時匯報前方情況。”解除了性命危機,可大家的臉色都不輕鬆。軍人們是因為事故危害了民眾安危,感到心緒不寧。可在場做建築工程的,卻知道橋梁垮塌背後是多麽重大的風險隱患。翁承先歎息一聲,說道:“寶島地處台風帶,前幾年已經陸續有新聞說橋梁長久無人維護,存在風險了。誰知道……”“他們一直在做橋梁的維護,可能還沒來得及修理富雲縣的橋。”律風研究過寶島橋梁情況。那些建築壽命號稱長達70年的橋梁,經曆了肆虐的台風,大多脆弱不堪。近幾年陸陸續續在封閉道路,維修橋梁,消息不多,但是寶島至少清楚情況,沒有置之不理。可他沒有想到,富雲縣的橋會這麽經不起波折。台風還沒到來,竟然毀於圍觀群眾,簡直匪夷所思。“也不一定是沒來得及修理。”殷以喬的意見與溫和派律風截然不同。他說:“寶島本土的建築師,常常擁有很高的學識,但是建築運維管理能力極差。如果他們的維護態度和我所知的一樣,那麽,經過他們維護的橋梁,恐怕也不能掉以輕心。”“。”瞿飛想到夏英傑的嘴臉,就能想象出富雲縣的橋,“就他們那點兒三腳貓功夫,我看島研院經手過的建築物,我都建議推翻重修!”災難就在麵前,任何的可能性就像必然。寶島經曆台風洗禮,往往伴隨著數十座橋梁斷裂的新聞。最終都在學者與官方互懟甩鍋之中,畫上句號。律風看著監控屏幕裏無人機傳回的畫麵。糟糕的橋梁殘垣和混亂的人群在一起,對他們做橋梁工程的人來說,根本是地獄一般的場景。他還沒能說些什麽,殷以喬的手機便瘋狂震動了起來。殷以喬走出指揮室,接通道:“爺爺,沒事。我們艦隊的人已經過去了,暫時沒有人員死亡的消息。”殷知禮遠在英國,根本無法安心。英國與中國的時差,並不妨礙電視台深夜開始,實時轉播南海艦隊救援演練的消息。英國電視台專門請來了軍事評述專家,正在電視上咄咄逼人地分析中國登陸寶島局勢。什麽畫麵都沒有,在他們嘴裏,卻好像開戰了似的,水深火熱。網絡上也沒有什麽好消息。國際媒體幾乎在橋梁垮塌時群起攻之,甚至認為這種南海艦隊發射的導彈引發的陰謀。“現在輿論一片混亂。”殷知禮聲音疲憊,“人沒事就好。”殷以喬清楚英國媒體的風格。恐怕在那些人心裏,一切都變成了鎮壓示威的血戰。不是中國人,怎麽解釋都無法令外國人清楚知道:中國真的不怕示威,更不怕寶島的抗議。殷以喬眺望平靜無波的南海,笑著說:“讓他們亂吧,我們不亂就行。”爺爺蒼老的笑聲從手機裏傳來,“聽到你這麽說,我安心了許多。早些年我去過寶島,那裏的建築、橋梁技術比較落後,想不到……這麽多年過去,不但沒有進步,反而出事了。那座橋,是誰設計建造的?”倒塌的建築會成為設計師之恥。殷以喬毫不懷疑,這件事之後,設計建造這座橋梁的人,會害怕得睡不著覺,並且被整個國際社會拒絕合作。“現在我們還不知道。”他與寶島建築師不熟,並沒有探聽一座坍塌橋梁建造者的興趣。“但是,很快就會知道了。”南海艦隊迅速的救援能力,遠遠超過了寶島本土救援部隊和消防的責任感。無論寶島對外界如何吹噓他們紀律嚴明、責任泰山。在事實麵前,他們毫無辯駁的餘地。可是,國際輿論確實如同殷知禮所說的那樣混亂。各大國際新聞報刊、電視台,都以“中國軍艦登陸寶島”為噱頭,大肆將今天的聯合救援演練與橋梁意外聯係在一起。那些強行聯係,絕不會明著說:“橋梁垮塌是南海艦隊的預謀。”他們隻需要剪去南海艦隊迅猛救人的事實,選擇性報道南海艦隊演練同時,寶島橋梁垮塌,艦隊登島。就能在無知無畏的觀眾心裏,種下一場陰謀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