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們來不是來談戀愛,是來看南海。”殷以喬語氣從容,腔調平靜,嘴角笑意透著冷漠疏離。瞿飛聽得微眯的眼睛詫異瞪大。他是被懟了?他這是被懟了吧!瞿飛一貫火爆脾氣,在殷以喬一句話裏堵得思緒凝滯。“不是,律風,你師兄怎麽比你還能啊。”他簡直要抓掉他一頭可憐的秀發。平時他已經完全領教了律風的牙尖嘴利,怎麽這位穿著襯衫長褲文質彬彬的人,是律風威力的數十倍?!律風嘿嘿一笑,驕傲得意,“因為他是我師兄啊。”當然能。很能的師兄弟在瞿飛和工作人員指引下,順利跟翁總、指揮組匯合。囂張跋扈的瞿飛,皺著眉大步上前,開口就說:“師父,這是律風那個不得了的師兄,殷以喬。”翁承先看他這樣,痛快的哈哈大笑。“你在大建築師麵前丟人了?”“嘿,怎麽會!”瞿飛堅決不承認,“隻是我以為律風假公濟私談戀愛,結果人真的大公無私搞工作!”他指了指殷以喬,說:“還把師兄帶過來一起工作!”瞿飛還以為,帶個律風在船上,自己可以跟同輩人一起縮在後麵唧唧歪歪,吐槽寶島。誰知道,人有屬於自己的同輩,他隻能往指揮船後麵一坐,遠眺指揮組和師父,照章演練,在大家枯燥工作的間隙,悠閑享受近距離圍觀南海艦隊的優待。指揮船遠程控製整個演練過程。不僅有南海艦隊指揮負責人,還有海上救援中心負責人。軍人和軍人站在一起,和翁承先交流不多,他們有完備的演習安排,一切照計劃執行。指揮船駛出立安港,停留在能夠近距離觀摩的位置。然後,時間一到,負責人發布指令:“第一屆南海艦隊與國家海上搜救中心聯合救援演練,正式開始!”演練從立安港煙霧繚繞的船隻開始。那艘漂泊在海岸上的工業船,取道南海隧道建設路途,模擬出架設橋基的船隻情況,燃起信號煙霧,立刻發起求援。等候在岸邊的民眾,發出詫異的驚呼。那艘燃起煙霧的船,並沒有停在原地,而是飛快地駛離航道,唯恐自身的“火焰”引發南海橋梁建設故障。不過一會兒,白色救援船遠遠駛來,頭頂還盤旋著無數小型無人機,密切關注海麵情況。簡單的救援在海麵上演,周圍看熱鬧的群眾還未來得及分析出南海艦隊入港時間,就好像等到了模擬結束。律風手上有完整的演練方案。船隻起火求援,隻不過是其中小小的一段前奏。當南海隧道不斷延展,橋梁橫跨海洋,才是整個演習最重要的部分。因為,他們要演練的不僅僅是船隻失火,還有整座橋梁矗立海麵,卻因為狂風驟雨轟然倒塌。律風隻是看著那些簡單的文字,都覺得這次演習沉重的責任。也許,隻有翁承先這樣清楚橋梁建設、為橋梁付出了無數心血的人,才能製定出這份凝重的演習要求。南海隧道建設中不能存在任何意外。但是他們必須為意外製定完備的應急預案。橋梁垮塌、隧道坍塌、施工船起火,隻有做好了全部準備,警鍾長鳴,他們才能建出世界上最好的橋梁。當第一個階段結束,指揮船隨著洋流駛向海洋深處,等待他們的是一列列模擬倒塌橋梁的漂浮物,還有隨著橋梁落入水中的“工人”。岸邊的觀眾,沒能親眼見到南海艦隊。可律風坐在指揮室,從監控屏幕上清楚見到了遠在海洋上列隊的船舶。水天一色盡頭,它們便是最為清晰的分界線。“走啊,出去看!”瞿飛可不是老老實實守在室內的性格。在南海艦隊出現瞬間,他就招呼著律風、殷以喬往外走。指揮船的甲板,乘風搖晃。他們走出來扶著欄杆,見到的艦隊影子更為清晰。那些在海洋巡航的巨無霸,安靜地等候在預定地點,像是訓練有素的士兵,在等待演練的信號。“師兄你看,護衛艦、驅逐艦、補給艦都在那兒了!”律風隻看它們的外觀塗裝,都能清楚分辨每一艘船的不同,“在救援方案裏,艦載直升機會迅速飛到事發地點,降下最為精銳的救援人員,把落海的工人,救上救生船。”他在說救援方案,殷以喬卻能感受到麵前龐然大物的威武肅穆。這些裝載利器的神兵,幾乎可以不費吹灰之力,震懾住那群色厲內荏的寶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