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泊如刷完碗,走過去拍拍他的腿,“吃完飯別趴著,起來活動。”陳墨別過頭,裝作聽不見。結果還沒等他舒服地閉上眼,下一秒就被付泊如強行拖起來。“嘶……”陳墨微睜大眼,極不情願地哼了一聲,沒長骨頭似的站著。付泊如半開玩笑半是威脅地說:“不想活動的話,那就進行床上運動?”嚇得陳墨趕緊伸胳膊踢腿,成功促進了腸胃的吸收,睡覺之前跑了好幾趟廁所,又因為補腎過多體內燥熱難耐,沒忍住纏著付泊如要了一次。他主動的樣子太過誘人,付泊如哪能輕易放過他,抓住他的腿沒讓他跑。陳墨還沒從餘韻中緩過來,虛脫道:“……不來了不來了,明天要上課。”這句話果然管用,付泊如沒再強求,草草打發自己又勃*的欲望,抱著人去洗了個澡,早早睡了。搬家那天下了雨,兩人裏裏外外進出幾趟,身上被雨淋濕了一片,帶走了兩箱衣服,又把亂七八糟的屋子打掃了一遍。一場秋雨一場寒,淩冽的寒風席卷整個城市。雨停之後氣溫驟降,冬天悄無聲息地來臨。伴隨寒風的還有一場流感,不少人猝不及防中招,去醫院看病的人絡繹不絕。付泊如買了兩條厚厚的圍巾,每天出門前都要親手幫陳墨係上,順便檢查一下他穿得厚不厚。“進屋後記得脫外套,多喝熱水,身體不舒服一定要及時告訴我,知道嗎?”陳墨身上穿著密不透風的大衣,小半張臉裹進圍巾,呼出的熱氣氤氳了眼鏡,笑了笑:“知道了,你也是。”兩人像往常一樣接了個淺嚐輒止的吻,臨走前付泊如突然拽住陳墨的胳膊,說:“如果學生生病了,講課的時候不要靠太近。”陳墨笑著應了一聲,其實沒往心裏去。“還有,”付泊如臉色一冷,低聲說,“盡量避開跟宋陽單獨相處。”他一副吃醋又克製的樣子讓陳墨忍俊不禁。“好。”陳墨眼角彎起,眸子裏滿是笑意,“都聽你的。”他上班時間比付泊如早,每天天不亮就起床,為了盯學生早讀可謂是煞費苦心。宋陽自從被他明確拒絕後,消沉了一段時間。上別的課還好,上陳墨的課連頭都不敢抬,盯著桌麵能盯出朵花來,陳墨怕他這樣下去耽誤學習,會經常點他回答問題,逼得宋陽不得不認真聽課。但即便是這樣,宋陽仍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直到那天他從陳墨辦公室門前路過——辦公室的門半開,幾個老師站在離門口較近的地方,走廊裏除了宋陽空無一人,交談聲隱隱約約傳進他的耳朵。“陳老師真的有對象了啊?”陳墨含笑應了聲:“對啊。”宋陽將要邁開的腳步驟然一頓,不知出於一種什麽心理,慢慢靠近門邊,緊咬牙關聽裏麵的人說話。剛才問陳墨的女老師難以置信道:“真的啊?鄭老師跟我說我還不信,本來想把侄女介紹給你認識一下的,看來沒什麽必要了。”說完,八卦地問了句:“對方幹什麽工作的?”陳墨正捧著一杯熱茶慢悠悠地喝,抿唇笑道:“醫生。”“呦,蠻不錯的。”關於付泊如的話題他一向頗有興趣,順嘴多說了兩句:“我倆是大學同學,他是海歸博士,回江城後就在附院任職了,是個非常棒的醫生。”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門外的宋陽渾身僵住,默默聽他把自己的愛人吹捧一番,臉色越發難看。上課鈴聲驟然響起,宋陽回神,見裏麵的人影晃動一下,忙不迭地落荒而逃。在這之前宋陽一直對之前陳墨鎖骨處的吻痕耿耿於懷,總是忍不住去揣測對方是一個怎樣的人。究竟是怎樣的人才能住進陳墨心裏。宋陽懷著這樣隱秘的疑問和不甘心,當晚下了晚自習後,沒有立刻回到宿舍,反而是抄了一條小路,在靜悄悄又寒冷的夜裏,慢慢靠近學校大門。不一會就看見陳墨的身影漸行漸近。他裹著黑色大衣,脖子上鬆鬆垮垮地掛著一條灰色圍巾,時不時推一下眼鏡,一路走一路跟走讀回家的學生打招呼,然後不知看見了什麽,鏡片後的眼神驀地一亮,嘴角不由自主地翹起,加快了腳步走出去。宋陽又往前挪了兩步,眼睜睜地看著陳墨走到校門對麵的偏僻角落,停在了一個男人麵前。隔得太遠,光影模糊,宋陽看不清楚那個人長什麽樣子,隻能看見這人身形高大,伸手幫陳墨重新圍了一下圍巾,好像說了句什麽,大概是責備的話,陳墨仰起臉衝他笑笑,有些討好撒嬌的意味。雖然不想承認,但兩人站在一起的身影確實十分般配。他們自然而然地牽了一下手,然後鬆開,各自上車。整個過程快速而熟稔,就像他們已經在一起生活了許多年,如今被心懷不軌的他窺到一角。而隻是這短短不到一分鍾的畫麵,就足以擊潰宋陽所有的自信心。那個人哪哪都比他優秀。他自慚形穢。從那之後,宋陽暗暗咬牙發奮學習,心裏憋了一股勁,好像要證明給誰看似的,連陳墨都小小地吃了一驚,不明白這孩子怎麽一夜之間就想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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