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克新忍不住去打量譚淼,他不得不說,譚淼其實比網上的照片更好看,這樣出色的外表,即便是在娛樂圈,也算是頂格的了。怪不得他那兒子癡迷至此,才十八歲就把人娶回了家。不過,他也是因為這個,對韓鈞很失望,他以為韓鈞那麽殺伐決斷,會是個理智的繼承人,沒想到,也挨不過美色這一關。他一個長輩,對譚淼自然不用太客氣,徑直走了過去,“東西呢,拿出來吧。”譚淼卻沒回答,而是對身邊的阿姨說,“王姨,麻煩你帶這位先生去別處轉轉。”他指的是秘書。秘書自然不願意的,抬頭看向了韓克新,韓克新也不願意,“他是我的秘書,不是外人。”譚淼就笑笑,“韓先生,那東西藏在地下保險櫃,我不可能帶外人過去的。再說,您覺得我能傷害您什麽?”韓克新就示意秘書跟著下去了,他倒要看看譚淼要做什麽。等著人不見了,譚淼才再說話,他將手機拿了出來,放在了桌子上,上麵居然開起了視頻模式,然後譚淼說,“東西給您可以,但您必須得給我錄個證明。”韓克新皺眉看著他,“你要什麽證明?”譚淼就說,“陳述一下,您家暴將老婆打的吐血骨折,將大兒子韓鈞膝蓋骨打碎殘廢了六年,將小兒子三歲扔進了寒冬臘月的水中一輩子體弱。”韓克新就覺得譚淼瘋了。他盯著譚淼,“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譚淼麵上半點害怕也沒有,很是嚴肅,“當然知道,我答應把東西給你,可沒說條件,現在我可以告訴你了,我的條件是,證明韓鈞是無辜的,放他出來。你必須配合我。”韓克新直接被氣笑了,他怎麽可能放韓鈞出來?他就是要韓鈞扣上這個帽子一輩子摘不掉,他就是要拿走所有的一切,將韓鈞曾經讓他受過的罪都受一遍。別說現在他不會幫忙澄清放韓鈞出來,等著韓鈞做完了牢出來,他也會讓他一無所有,隻能跪在地上求他,才施舍給他一點東西。這是父親的權威。這也是挑戰父親失敗的下場。所以,他隻覺得譚淼就是個傻子,“你自身難保,憑什麽跟我談條件?那東西的確重要,但也不是非拿到不可。隻要韓鈞入獄,韓家的股票必須我來掌控,到時候,貝海還是我的。隻是時間問題。”“而你!”他看著譚淼,“隻有在這個時間段裏有用,你利用好了,你就還是韓家人,你利用不好,就等著被趕出韓家吧。到時候學也不能上,譚家回不去,你什麽都沒有了。”他等著譚淼馴服。結果譚淼聽了後居然哈的笑了一聲,那聲音真是清脆響亮而充滿了不屑的嘲諷,“你就會這麽威脅人嗎?我還真不是受威脅的性子,那就算了吧。”譚淼一副不談了的樣子,直接站了起來,冷著臉衝著韓克新說,“請你離開,這裏不歡迎你。”韓克新何時被人這麽驅逐過,他死死地盯著譚淼,“你耍我?”譚淼淡淡的說,“對啊,耍你,我很感興趣你是什麽樣的,你又那麽囂張,就見見唄。結果……嗬!還以為是什麽厲害人物,不過是個變態,連自己兒子都不放過。”那兩個字一下子衝進了韓克新的耳朵,他冷冷地看著譚淼,“你說我什麽?”譚淼仿佛一點都不怕他,他隨手從旁邊拿了個網球,捏在手裏一下一下的拍著,伴隨著咚咚咚的聲音說,“我說你是變態。你這樣的,父母不喜,子女遠離,再有本事又有什麽用……”他說著,韓克新就盯著那個網球,然後臉色越來越難看,那過去的一句句話,就在他腦海裏回蕩著。“男孩子玩秋千,你下麵的棍白長了,你就是個變態,哭哭哭你媽的頭,老子揍死你!號喪鬼,家裏有點運氣也讓你哭完了!”“學網球?你憑什麽?你要臉嗎?人家學什麽你就要學什麽?你不是要學嗎?吃下去啊,吃下去啊,吃下去我就讓你學,咽下去啊,亂動什麽,你他嗎不是想學嗎?吃啊!”他腦子嗡嗡嗡的,那麽多不堪的回憶,就那麽闖了出來。腦海裏有個聲音說,“讓我出去,我弄死他!”譚淼的聲音在繼續著,跟記憶裏他媽在死之前的聲音完全重合了,“一輩子是個孤家寡人,到時候死在哪裏都沒人知道,無人掩埋無人上墳,就是個孤魂野鬼的命!”有那麽一刹那,譚淼在韓克新的眼睛裏看到了凶殘,那目光簡直不似在看人,仿佛是要立刻殺了他。他以為韓克新要露出真麵目了,可那刹那過去,他的眼睛居然又清明了起來,他強打了精神,“你成功激怒了我,譚淼,你等著吧!”他說著就想走。譚淼做了那麽多功課,就是為了逼出韓克新的第二人格,他怎麽可能讓他走?他站在後麵,拿出了第二個殺手鐧,他喊了一聲,“你的棍讓你爸爸掰斷了吧,你壓根沒有性功能。你就是個變態!”這是他猜想的。其實韓克新和他爸媽相處已經那麽多年了,誰能知道當年的具體情景呢。隻是賀翊去他爸老廠子的家屬院打聽,有幾位上了年紀的倒是說了幾件印象深刻的事兒。其中就有一件,韓克新偷偷在自家院子後麵做了個秋千,他爸覺得那是女孩子才玩的東西,於是狠狠地揍了他一頓,那次下手有點狠,韓克新在醫院裏住了一個月才回來,聽說把小雞雞給打壞了。剩下的,則是譚淼推測的,他聽了後,問了韓一洋一件事,“你爸施暴後,對你媽侵犯嗎?”這問題其實是很難堪的,但他不得不問,韓一洋也不得不回憶,然後他搖了頭。一個暴躁的施虐者,怎麽可能沒有性/侵/犯呢?更何況,譚淼本就覺得韓鈞和韓一洋歲數差的有點大了,他倆差十歲,按理說有錢人家又不是沒有人伺候,怎麽可能生孩子差這麽多年呢。所以,他才有了以上的推測。果不其然,這句話殺傷力實在是太大了,他話音一落,韓克新就停住了腳,扭過了頭來。他的氣質完全變了。韓克新這次回來與原先大有不同,他原來在眾人麵前都會儒雅的,像是個淵博的學者。而這次就顯得傲慢刻薄了許多,但此時,他變得凶惡了起來。他仇視地盯著譚淼,仿佛譚淼不是說錯了一句話,而是殺了他全家。譚淼慎重的往後退了退,說出那句示弱的話,“你要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