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銘擺好桌椅,沏好茶,恭恭敬敬請師姐落座,自己站著。


    霍靈玲輕抿一小口茶,噗地一笑,道:“你不知道王超是誰的弟子?”


    風銘搖了搖頭。


    “北天門首席長老青圭上師的記名弟子。”


    “哦~”


    “王超的早年是很有前途的人選,近十年來,江河日下,快要淡出眾人視線。”


    “哦!”


    “你雖然有點能耐,也有點氣運,但做事不要太剛。常言道:壁立千仞,無欲則剛。這句話,你要牢記在心,引以為戒。”


    “哦。”


    “今天,我已離開鍾家,成為自由身。”霍靈玲站起來,一步步走近風銘,直到二人麵貼麵,她輕聲道,“盡管我仍是完璧之身,但怎麽也是離婚的女人,不那麽貴重了。如果你願意,從今往後,我就是你的暖床侍婢。”


    她像親風銘的嘴,發現兩張嘴的一線之間,竟有一麵薄如紗的無形氣牆,使她難以逾越。


    “溫柔美麗的師姐,請自重!”


    風銘沒有躲閃,有意露一手,一探霍靈玲的實力,更重要的是印證七相天宮同時凝氣的真實實力。


    “你這是在向我展示實力?”


    “我尊重師姐!”


    “很好!你的凝氣期,恐怖如斯!那麽……”霍靈玲細腰一擰,“另一個屬於男人的實力,可不一定!”


    風銘看見霍靈玲手裏閃過一抹黑光,房間裏瞬淡黑暗下來,奇異的香味撲鼻而來。


    梆梆~,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風銘,我一隻鞋丟了,是不是落在你的房間裏?”


    “滾!”


    “凝氣期,最忌破了純陽真身。很多天才就是中了這一招。”


    孫天友的聲音遠去。


    霍靈玲噗嗬嗬地笑起來,輕聲道:“來吧!”


    “嗑瓜子嘛,沒燈好像也可以!”


    “死鬼!你看這個?”


    “什麽?這我要不起!”


    “難道你真的怕自己吃虧?還是嫌棄我……”


    “如此美事,怎能不叫人心撓撓!”


    “……”


    ***


    天亮了。


    風銘收拾妥當,紅光滿麵,精神抖擻,似有無窮的力量待要爆發。


    原本十八歲的他,此刻看上去就是十六歲的青蔥模樣,愈發嬌嫩。


    霍靈玲也收拾好了,嬌好的容顏泛著神采,輕聲道:“走吧。快要開船了。沒想到,你如此強大!”她最後這句聲音很小,隻有風銘能聽到。


    “師姐,低調!”風銘走出木屋,看見冷鋒與孫天友,懷疑他二人昨夜在外麵站了一夜,朗聲道,“早哦!”


    孫天友隻翻白眼。


    風銘沒理他,與霍靈玲並肩走在前麵,很自然的說著話。


    路過膳堂時,正好迎麵撞見鍾青露,鍾青露身後的五位少女立即當在鍾青露前麵,中間那少女喊道:“風銘,還不讓道,躲避開去!”


    “沒教養的東西!”


    風銘左手淩空一抓,隔著丈餘遠,抓向那少女。


    能侍奉在鍾青露左右的人,無一不是道行高深的人。


    中間那少女的劍未出鞘,一股無形劍氣斬向風銘,自忖可將風銘輕鬆殺死。


    未料,風銘的掌力忽地一分為二,再迅疾聚合,將無形劍氣反吞噬,繼而化作更強大的掌力,襲向少女。少女再也沒有拔劍的機會,風銘的掌力襲到,變劈為抓,將少女抓起,重重丟在一邊。


    “大長老,何等人物,鍾家,何等家風,豈能被你這種沒教養的丫頭敗壞了聲名與門風?我風銘雖然身微言輕,卻也以這條小命證一方清譽。”風銘快步走向前,與鍾青露相距三尺,恭敬一拜,恭聲道,“卑微的風銘拜見高貴的青露師姐。”


    鍾青露嬌生慣養,活到十六歲的年紀,從沒有見過有人對自己身邊的人動手,一時不知如何應對,總感覺風銘確實占著理。


    在她看來,她的婢女殺死風銘,那是理所應當,占著正當的理由。可風銘反其道而行之,好像也沒錯。何況,爺爺時常告誡,要家族中人嚴厲約束奴才們,莫要仗勢欺人。雖然隻是一句可有可無的告誡,但身為族老,如此說總歸是沒錯。


    “風銘,你昨晚已經睡了?”鍾青露憋了半天,突然紅著臉問道。


    “睡了!”風銘正色道,“萬分感激青露師姐對風銘的關懷,風銘自忖人微言輕,卻也隻能心寬體胖,多睡覺,不怕事。睡覺是自己能掌控的事,別人找的事無法掌控,讓他們來好了。”


    “臭不要臉!”鍾青露咬牙切齒,“你們男人都是賤骨頭!”


    “青露師姐,此話可就不妥了!”風銘義正辭嚴地說道,“以師姐身份之貴重,罵誰都可以。但是,我聽說,宗主與大長老也都是男的,而且大長老都有子嗣呢。師姐,你想想,你這話多可怕!再說了,睡覺,為什麽要臭不要臉?還成賤骨頭了?”


    “哼!我聽人說,你昨晚睡了霍靈玲!”鍾青露嘴笨,說不過風銘,氣得大聲嚷嚷道,“……”


    風銘吐舌頭,鍾青露後麵的話沒說出來,就被打斷,風銘低聲道:“師姐,你沒有吃醋吧?”


    “滾!”


    “霍靈玲,最多排到我的四房!”風銘刻意壓低聲音說著,取出一大包靈材,“師姐,幫我煉爐丹唄?”


    鍾青露嗅了嗅鼻子,輕聲道:“山神玉?”


    她好像明白過來什麽,沉著臉問道:“你剛剛是不是占我便宜了?”


    “沒有啊!”風銘認真說道,“這份靈材,我早準備好了,隻是師姐實在是太難見到了。”


    風銘將靈材放在鍾青露手中,恭敬退開三步,道:“師姐若無其他吩咐,風銘這就告辭!”


    “你怎麽知道我極缺山神玉?”鍾青露心直口快。


    鍾家派出最好的采藥團隊,都已經有十年沒有找到山神玉了,而鍾家的鎮派靈丹“遊龍驚鳳丹”,隻能以山神玉為主靈材。這塊山神玉意味著什麽,鍾青露可太清楚了。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


    “我不知道!”風銘誠懇地說道,“昨天,我在丹堂要購買一粒‘血元精魂丹’,值守的師兄說,拜仙岩上隻有青露師姐一人可煉製。而這靈丹最關鍵的靈材山神玉,已有百年不見了。宗門亦曾張榜,未見成效。我有幸得到一小塊,一定是托青露師姐的福運了。”


    “那……謝謝!”鍾青露衷心感謝,默默朝丹堂走去。


    “風銘,真是看不出來。”風銘走過來與霍靈玲等人會合,霍靈玲一臉不悅,沉聲道,“你剛才說的什麽第四房?”


    “什麽?”風銘一臉憂鬱,兩手一攤,“什麽第四房?不知道啊!”


    冷鋒,嗤嗤地笑出聲。


    “無聊!”風銘瞪他一眼,輕聲道,“霍師姐,鍾青露師姐,她人挺好的。我們要抓緊時間上船,爭取今日再得一個好彩頭。”


    霍靈玲倒也坦然。


    她嫁給鍾柏為妾,排在第二十一房,連圓房之事都沒有發生。


    這原本是鍾家對霍家的莫大羞辱,反而拯救了霍靈玲的修真前途。


    如今,她很坦然地與風銘同居,雙宿雙棲,本也不懼誰說三道四。


    他可沒想到,風銘從來沒想過隻上一條船的打算,而是八麵玲瓏,很會來事。


    其中的奧秘,無非是風銘確有些真實的實力,有八麵玲瓏的資格。


    否則,腳踏兩隻船的下場,將會是慘不忍睹。


    今天上船的人真多,差不多滿員,足有三百餘人。


    風銘等人來得稍晚,隻能站在登船的入口處,擠一擠。


    “風師兄早!”


    “風師兄,真帥!”


    “……”


    船上的人紛紛向風銘打招呼。


    風銘一一地點頭微笑著回禮,心道:都來混了?哼哼,你們太小瞧本大爺了!


    河上無事,眾人順利登上冰火島。


    冰火島,非常巨大,眾人經常出沒的區域,僅占全島的萬分之一。


    哪怕是這萬分之一的區域,無數天路仙宗的弟子,終其一生,都不能踏遍。


    除卻這萬分之一的區域,灰霧稍稍淡些外,其他所有區域,灰霧濃烈,籠罩的嚴嚴實實,誰也不知那島深處孕育著什麽。


    每位天路仙宗的弟子,畏之如虎。


    隻要是能在拜仙岩上謀個職位,領取天路,便沒有人願意來到這島上曆練。


    相比較無窮無盡的修煉資源與美好的修真前程,大家都懂得生命更重要的抉擇。


    一點不難選擇。


    上島後,所有人散開兩邊,風銘與霍靈玲並肩而行,冷鋒與孫天友跟在身後。


    “現在,大長老在家裏抱孫子,二長老閉關已有百年,宗門事務暫由執掌北天門的青圭長老處理日常要務。青圭長老是有名的懶散之人,他不會派人對冰火島進行嚴厲的犁庭掃穴。所以,這島上的凶險,隻會越來越凶,你可別再逞能。”


    “鍾長老回家抱孫子?”風銘敏感地察覺霍靈玲的神情變化,“嫡出的?”


    霍靈玲微微一笑,道:“奶奶雖沒有見過你,但對你的判斷,真準!”


    風銘默然。


    “鍾家家主的八房,生了一個兒子,資質比鍾傲天的還要好。


    大長老親自檢查後,親自給取名鍾踏天,親自指定與鍾傲天享受同等的家族待遇。


    近些時日來,大長老一直在家裏,以寒冰真陽培育鍾踏天的根骨。”


    “我要是大長老,將來的安排一定會是一個主寒門,一個主家族,讓兩兄弟和睦相處,讓鍾家一飛衝天,再無人能是對手。”


    “奶奶說,尋常人會這樣想。可世家豪門的內部鬥爭,從來是更加殘忍。聽說,鍾家的主母呂夫人已經不掌事,全轉交給戚夫人。連帶的是鍾家的外圍生意,很快被戚夫人安排的勢力接管。”


    “大長老默許此事?”


    “有人說,這是大長老一手安排。”


    “能執掌天路仙宗的天門,能撐起一方家族大業的人,可能壞,但絕不可能蠢。”風銘思索著說,“總之,這是人家的事,我們少插手。”


    “你是不是現在特得意?”


    “什麽?”


    “與鍾青露聯手,鍾青露一定會在她娘的授意下,拉攏你。甚至……”霍靈玲臉一紅,“呂夫人安排寶貝女兒的婚事,也是極有可能的事。”


    “如此說來,呂家的實力還是很可以。”


    “丹堂首座呂長老,是呂夫人的小姨,是鍾青露的姨奶奶。”


    “真複雜!”風銘稍一梳理,“我不是隻會想美事的人。沒能耐的話,狗都不會理我,何況那些個猶如神仙一般的大人物。”


    冰火島深處,翻滾起一層黑雲,好似大地上空的浪濤,朝眾人洶湧而來。


    “好厲害的飛禽!”


    風銘眼力極好,遠遠看清黑雲的真麵目,祭出的符籙化作漫天火劍,與黑雲撞個正著,頓有許多飛禽倒下。


    在風銘的指揮下,三百餘人各展神通,殺得飛禽屍體堆積成山。


    “風師兄,此次斬殺二十萬隻烏雲雀,每隻的價格可不會低於十二個天路。”一位中年僧人走近前,“風師兄!”


    “我懂!”風銘正色道,“見者有份,出大力者得更多。師兄,本門的天路,不會通貨膨脹吧?”


    “在宗門,完全不會。可在宗門外,麵對一流與超一流的修真勢力,波動極大。”僧人緩緩道,“隻不過,在我看來,隻要積攢的真材實料越來越多,天路一定會越來越值錢。適當存儲一些,或許大有可為。”


    大家清點下來,整整二十萬隻烏雲雀,一隻不多,一隻不少,粗略估計,至少可得二百八十萬天路,人均下來,每人分得五千天路,剩餘的歸風銘。


    又是一個滿載而歸的日子。


    烏雲雀是煉製靈丹的上等靈材,正好解丹堂的燃眉之急,實際價格與每個實分得,完全超出大家的期望,皆大歡喜。


    “風銘,你來一下!”鍾青露走出後堂,大大方方地喊道,“靈玲姐,不會耽誤風銘多少時間,您稍候。”


    風銘跟著鍾青露走進後堂,隻見簾幕後一個背對著自己的女人身影,正在調製丹液,準備煉丹,忙道:“弟子風銘,拜見呂長老。”


    “知道了,你叫風銘。”那人的聲音像是三十來歲年紀的女人聲音,“你能在眾人的眼皮底下,發現一塊山神玉而不被人察覺,你的手段可是高明得很。”


    “弟子不敢!”


    “從今晚起,不許你與霍靈玲同床。我已派人在你的房子旁邊修建新房,他與小紅隻能在外麵的房子裏居住。”她見風銘不說話,冷聲道,“你不同意?”


    “長老,這畢竟是風銘的私事,驚動長老為之操勞,風銘何德何能?”


    “每七天,給你一份‘血元精魂丹’!”


    “弟子定當謹遵長老的吩咐,絕不敢越那雷池一寸,請長老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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