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門,你要讓南宮龍離開玉虛峰?”


    “此事大為不妥。南宮師弟與齊師妹皆是通曉本門的修真秘密,倘若讓他們離去,豈不是讓本門再無獨家傳承?”


    “我同意首座師兄與二師兄的提議,希望掌門能以本門傳承與基業為重。”


    風銘看著來勢咄咄逼人的五位師兄,心中生起一絲不安。


    杜天雄剛成為玉虛峰首座,號召力隱隱然超過了風銘。


    似乎,他們是有備而來?


    “他們要是能再弄出來個元始門,也算是有本事,沒負了他們各自先人的那份能耐。”風銘思索後,決然道,“讓他們走吧。我不懼任何仇恨。”


    “豬、羊、牛等家畜,瘦時殺與肥時殺,沒什麽兩樣。


    瘦時殺,可以節省飼料與時間成本。


    肥時殺,或許會有額外的收益,但變數也多,萬一遇上差的行情,極容易血本無歸。


    倘若對待人,就應該不失了人這一動物存在的基本文明準則。”


    張公祺緩緩說來,最後用生硬的語氣補充道:“掌門是何等聰明的人,何苦呢?”


    俞震言咳嗽了四聲,微微頷首,仿佛是占了個理,但實力不允許他更進一步。


    “誰是豬、羊、牛?


    誰是養殖主?


    養殖主是好人,還是壞人?


    誰能說得清楚?


    誰敢把自己的心放在太陽下曬一曬,說一聲‘我心光明’?”


    風銘肅然道:“我!”


    杜天雄歎了口氣,從袖中掏出一封書信,站起來,親自遞到風銘的桌上,道:“這是鎮龍殿方丈方證師兄送來,鎮龍殿來人說,‘龍界……’”


    話音未落,杜天雄的喉嚨裏發出嗤嗤嗤的古怪響聲,仿佛千年沉積的怨靈在低語。


    就在這一刹那,黑、紅、白三道閃電如同毒蛇一般,瞬間打進風銘的左眼、眉心和右眼。


    風銘隻覺一股劇痛直衝腦海,仿佛靈魂被撕裂一般,眼前一片模糊,幾乎站立不穩。


    俞震言等四人同時閃身而至,與杜天雄皆祭出一麵火焰盾,霎時結成火焰結界,烈焰如同猛虎咆哮,將風銘與外界隔絕。


    火焰熊熊燃燒,映得四周如同地獄。


    風銘強忍劇痛,驚呼道:“大師兄,你這是幹什麽?”


    然而杜天雄隻是冷冷地看著他,眼中閃爍著一絲複雜的光芒,似有不忍,又似決絕。


    風銘的道行何等高深,一時尚未感到異常,隻是震驚得無以複加。


    可僅在片刻之後,他便感到腦海中似有一股異樣的力量正在成形,那力量如同一圈漩渦,雙眼與眉心成了圓上的三個“心眼”,不斷吞噬他的太玄靈力,視線愈發模糊,隻看到無邊無沿的大火。


    他努力掙紮,卻發現自己的靈力如同大江決堤般被瘋狂吞噬,身上的肌肉漸漸僵硬,似乎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風銘的心中充滿了疑惑與憤怒,大師兄杜天雄為何要如此對他?


    火焰結界外,俞震言目光中透露出凶狠,一臉嘲諷。


    風銘隻覺腦中嗡嗡作響,仿佛有無數針刺在他的神經上,痛苦得難以自持。


    “風銘,我在暗算你呀!”杜天雄緩緩道,“風銘,師父究竟是怎麽死的?你為什麽突然那麽厲害?我知道你厲害,但是,師父曾跟我說,‘將來殺我者,唯有此子’。”


    “老朋友,你太大意了!”正在此時,黑衣人飄到風銘眼前,“你能從‘通靈幻境’中生還,太讓本尊意外了。本尊本要栽培你,融合通靈幻境與現實的兩大力量,打開寒鴉古城的大門,替我取得寒鴉祭壇上的那塊水晶。沒想到,你的成長軌跡完全不在我的規劃中。”


    “風銘,你去死吧!啊~”


    齊萱禦劍衝進大殿,發出淒厲的好似女鬼的呼喊聲。


    風銘左手一揮,一道風刃斬向齊萱,旋即,頭頂升起一輪太極圓,砸向眼前的黑衣人、杜天雄等人。


    完全同一時間,十三件法寶從不同的方向齊至,打進太極圓,將太極圓擊碎,一根權杖威勢不減,打在風銘的胸膛上。


    風銘身形一震,嘴角溢出一絲鮮血,顯然這突如其來的聯合攻擊超出了他的預料。


    黑衣人與杜天雄趁機逼近,空氣中的緊張氣氛幾乎凝固。


    風銘的眼神卻異常冷靜,仿佛已看穿一切。


    曾藥師走進大殿時說道:“機關算盡,反誤了卿卿性命。”


    風銘低吟,隨即雙手結印,周身環繞起一股不可名狀的力量波動,那是對生命本質的掌控,是他長久以來潛心研究的秘術——融合自“天書”與“陰陽咒”的“輪回轉生訣”。


    “以吾之血,祭蒼穹之變;以吾之心,喚九幽之靈。輪回不息,轉生再現!”


    隨著咒語的念出,風銘周圍的空間開始扭曲,仿佛連時間和空間法則都在響應他的召喚。


    突然,一道璀璨的光芒自風銘體內爆發,那根權杖的威力被這股力量反彈回去。


    灰衫客“咦”了聲,一時無法控製,任由權杖衝出大殿,不知去向。


    而那些法寶的碎片,在這光芒的照耀下,竟逐一消散,化為點點熒光,重歸虛無。


    “不可能……這是……”


    杜天雄滿臉震驚,他難以置信地望著風銘,似乎看到了超越凡人的存在。


    黑衣人則麵露凝重,原本輕蔑的眼神此刻變得謹慎:“你,究竟隱藏了多少秘密?”


    “秘密麽?”風銘輕笑,他的身體逐漸恢複,傷口奇跡般愈合,“隻是比你們更早觸碰到了這個世界的禁忌罷了。”


    言畢,風銘再次揮手,這一次,不再是簡單的風刃,而是由純粹意誌凝聚而成的風暴,直衝雲霄,席卷整個大殿,大殿內外的所有人不得不各自施展手段抵禦這突如其來的狂瀾。


    杜天雄咬牙切齒,怒吼道:“風銘,你走得太遠了,但今日,一切都將結束!”


    刹那間,火焰結界中突然傳來一聲嘹亮的龍吟,一條赤紅的火龍從結界中騰空而起,直衝雲霄,仿佛在向天地宣告它的不屈與憤怒。


    火龍的身影在夜空中盤旋,帶著無盡的憤怒,吞向風銘。


    傳說中的“八荒火龍”!


    火龍盤旋幾圈後,猛地向地麵俯衝,撞在風銘胸前的結界上,火焰四散,結界隨之崩潰。


    風銘在這一瞬間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力量湧入體內,他猛地睜開雙眼,眼中閃爍著熾熱的光芒。很快發現這火焰不同尋常。


    頃刻間,大殿頂部凝聚出一顆烈焰灼灼的龍頭,兩隻眼睛像是懸空的兩個太陽,散發出詭秘的熱量,而所有的熱量匯聚向風銘。


    風銘便覺得全身奇冷無比,越來越冷,整個好似正在變成冰人,一顆心正變成冰心,深厚的道行亦被冰封。


    林斬沉聲道:“身受‘天誅’,還能抵禦‘八荒火龍’的攻擊,真是這世上超越了元始仙尊的存在。隻可惜,走錯路,誰能容得下你!”


    “簡而言之,這個世界……不容許有這麽牛逼的人存在……”


    一道尖銳的聲音傳來,大殿頂的火龍兀自張口,噴吐出黑火,瞬間吞沒風銘。


    “這個孽障,果然厲害極了,連我都打不過他。”神仙會大掌櫃南華子說,他與巡天宗太上長老雲霓並肩走進大殿,雲霓輕笑道,“在風銘的巔峰期,將另三正踩在腳下,也算是個人物。隻這八荒火龍,若不是他滅了淩霄宗,讓老朽尋覓到‘星羅真訣’,還真是召不來。算起來,這也算是風銘自掘墳墓。”


    眾人哈哈大笑。


    風銘在那刺耳的嘲笑聲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無力,生死存亡之際,他拋卻了一切顧慮,毅然決然地催動了那被禁忌封印的“骷髏經”。隨著經文的流轉,一股仿佛是源自極北冰原般的寒冷力量洶湧而來,瞬間將他全身包裹,僅僅片刻之間,他的身形暴增三倍,化身為一個擁有三個頭顱和六條手臂的冰霜巨人。


    他那龐大如山的拳頭轟然落下,僅此一擊,便將南華子與雲霓化為了漫天飛灰,整個大殿都為之顫抖。


    緊接著,風銘的動作快若閃電,他伸展巨臂,一把擒住了那肆虐的火龍之首,毫不遲疑地將其塞入口中,巨口一張一合之間,火龍便被徹底吞噬。


    他的目光冷冽,鎖定在黑衣人身上,聲音如同冰川破裂,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量:“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聰明?”


    言罷,風銘巨手一揮,黑衣人同樣難逃被吞噬的命運,消失在他的咽喉深處。


    風銘的神識在此刻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威力,猶如驚濤駭浪,橫掃整個玉虛峰,任何非元始門下的修真強者,無論躲藏在何處,皆被這股洪流捕捉,無一幸免,盡數被其神識吞噬。


    正在此時,鴻鈞廣場上的十二根巨柱驟然綻放出萬丈光芒,光芒直衝雲霄,與之呼應的是通天大殿上空出現的一輪紫日,兩者之間,仿佛有某種神秘的聯係正在建立。不大一會兒,一道裂縫在通天大殿與鴻鈞廣場之間緩緩撕開。這裂縫像是連接了天與地的門戶,其中彌漫著深不見底的黑暗,但在風銘那無處不在的神識探索下,一抹代表著新生與希望的“東方魚白”在那無盡的黑暗中若隱若現。


    風銘緩緩將目光移向其他活人,喃喃道:“你們有過這種感受嗎?”


    他已經抬起六個拳頭,將所有人籠罩在拳頭下,“死”,一聲低嘯傳來。


    忽然,那道裂縫內裏產生一道可撕裂蒼穹的力量,將風銘吸了進去,風銘發出淒厲的慘叫聲。


    裂縫內的黑暗仿佛無盡的深淵,將風銘吞噬得毫無蹤跡。


    周圍的人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幕,心中充滿了無盡的恐懼與疑惑。


    這道裂縫到底通往何處?


    風銘是否還能再回來?


    一連串的問題在眾人心中七上八下,無法得到答案。


    裂縫逐漸閉合,直到隻有一線間隙,方才下停,便似天與地之間用一根灰暗的線連通。


    林斬、灰衫客等人,麵麵相覷,如獲大赦。


    隻不過,此次卻是將神仙會、巡天宗、鎮龍殿的耆宿消滅殆盡。


    齊萱嘿嘿的傻笑起來,南宮龍趕緊將她抱在懷裏,輕語喚道:“萱兒,你快醒醒!”


    “他死了,他終於死了,……”齊萱語無倫次地亂叫起來。


    田心語走近前,不知如何是好。


    灰衫客道:“不知是誰告訴的萱兒,齊師兄是被風銘所殺。這件事誰對誰錯,怕是不好說。”


    田心語道:“照你這麽說,是齊師兄不對了?”


    灰衫客歎息了一聲,反問道:“師姐,你真的不知道齊師兄在修煉‘天局’?他早已到了難以控製的地步!”


    林斬接話道:“這事我知道。我本與師兄商議,將我封印起來,希望能找到另一條解決問題的路徑。未料,風銘以雷霆手段完成大清洗,連我都來不及反應。倘若當時我出手,那便是要殺風銘的手下鬼了。唉,說起來,如此一位人才,終究是沒能被容得下。這世界,終究是一潭死水,每個人都在死海效應裏鬱鬱而終。”


    灰衫客輕輕撫摸一下齊萱的額頭,她便昏昏睡過去,他開口道:“我萬萬沒有料到,風銘修煉‘骷髏經’已有如此雄厚的火候。如此看來,他果真是在修煉‘陰陽咒’,從而化解‘骷髏經’帶來的鬼氣反噬,以及修煉‘風雪經’積攢的血肉腐蝕。”


    曾藥師道:“那你還傳他‘天書’?這不是助紂為虐?”


    灰衫客道:“據我所知,‘陰陽咒’與‘天書’是無法相融。”


    林斬打斷道:“原來,你早就著手對付風銘了?”


    “那倒沒有。我傳他‘天書’,的確是希望他能傳承一脈,並無害人之心。”灰衫客道,“然而,當我親眼目睹他入魔後,斬殺蕭師兄等一眾高手,將神仙山脈夷為平地,我才有才參悟。他若真的率領人族大軍殺入妖界,必定能將妖族屠個幹淨了。真是:殺盡妖族百萬兵,腰間寶劍血猶腥。”


    “那麽,他會不會回來?”


    “天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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