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嬛居士,您三番五次,幫扶魔教,您該不會給我講一個故事吧?”


    風銘已被神秘詭異的狗牙打傷,且天罪刀裂開一道新的縫隙,威力似在衰減中。


    諸葛清與季師兄暗自心驚,二人均想,將生死置之度外的瘋子,誰不怕?


    琅嬛居士似從欣喜若狂中清醒過來,擰眉怒視風銘,道:“風銘,你要是有本事,就讓互為正邪的人族同胞和諧相處。一見麵就殺紅了眼,不死不休,你又能算得了什麽英雄豪傑。”


    “有人還以神仙自居,那又算什麽?”風銘冷冷道,“本門在朱雀區新建的天牢,的確不錯,我想請你進去住上一段時間,你應該不會拒絕。”


    杜天雄看了一眼琅嬛居士,對風銘說道:“七師弟,這位前輩……”


    “大師兄,這裏的事,我說了算。”


    風銘擺手打住大師兄的話,


    “你們任何一個人,可以忘記元始門曆代祖師爺的血海深仇,甚至可以忘記我們的師祖是如何被人裏應外合害死的,但我做不到。


    我是師父從死人堆裏撈出來的幸運者。


    我惟有一死,方能報答師父的救命與授業之恩,報答師門庇護與養育之恩。”


    “明麵上高高舉著正義的旗幟,暗地裏以權謀私,圖謀自己的霸業。”齊禦風冷哼道,“老七,你早就謀劃著要分裂宗門,自立門戶吧?”


    “齊老四,你覺得你能管得著?”風銘道,“給你一個機會,咱倆單練、單練?”


    琅嬛居士噗嗤笑出聲,笑道:“你還自稱什麽‘無痕公子’,我看你是螃蟹公子。”


    “那就讓你見識一下螃蟹公子的厲害。”


    風銘的左手心汩汩泛起玄青色水泡。


    “你怎麽能破解鬼道真法?”琅嬛居士一眼瞧出眉目,祭出一張黑色的、似獸皮的符籙,倏然升空,“難道,你真的在修煉‘骷髏經’?”


    “如果是單純的‘骷髏經’,絕無可能以自悟的真法破解鬼道真法。”周老神仙撫須說道,“自人族有文明記載以來,從無人能修成‘風雪經’,我該不會要見證一番人族的新奇跡吧。”


    “老師伯,鬼道符籙不是失傳三千年了嗎?”


    風銘同樣非常震驚,問一旁的諸葛清。


    諸葛清搖了搖頭,輕聲道:“你們的這些事,超出我的認知了,無能為力。”


    風銘自忖難以對付琅嬛居士祭出的那種獸皮符籙,但麵子上絕不能輸,於是說道:


    “常言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我想親自印證一下,是元始門的仙符厲害,還是鬼道的鬼符更勝一籌。”


    琅嬛居士道:“嘿嘿,元始門也真是奇怪,每代人都會出一個這樣的瘋魔人。走嘍,懶得理你。”


    她祭出的那張黑色獸皮符籙,重新亮起,將整個人隱入虛空,不知所蹤。


    周老神仙微笑道:“風銘老弟,咱們之間無怨無仇,現在與將來,要通力合作。”


    風銘道:“風銘自認不配與神仙會合作,請老神仙另尋他人。”


    風銘朝空中瞥了一眼,對諸葛清與季師兄吩咐道:“我要回一趟萬仙城,朱雀大道就勞駕二位。”


    他又對杜天雄說道:“大師兄,你要把今日發生的事,點點滴滴,詳盡地告訴師父他老人家。師父與常春子師叔應該要千萬個謹慎,謹防蕭牆之禍。”


    他一言罷,身化熾烈刀芒,刹那間劃破長空,直衝萬仙城而去。


    中途,他手掌一揮,一枚符籙幻化為流光,穿梭蒼穹,徑直駛入萬仙城內的陣胎室。


    而此刻的陣胎室早已淪為一片血海,磅礴的血浪翻滾,將一切吞噬。


    風銘仿佛置身於這血海之中,心無旁騖,縱容著渾濁的血液灌注全身。


    他身上的天罪刀,新裂的裂縫仿佛是湧動的血色瀑布,橫流在無垠的血海之中。


    而在這海洋的深處,兩枚血色妖丹靜靜懸浮在盤古鼎上空。


    漸漸旋轉,形成兩道龐大的陰影,如同妖異的幻獸,威勢無可揣測,其形難以辨認。


    不到一刻之間,屋子中的血水消失得無影無蹤,兩枚血色妖丹上的陰影也漸行漸遠。


    風銘輕聲打了個飽嗝,輕盈的步履踏至盤古鼎前。


    眼前的血太歲,已成為一顆標準的“人心”,在盤鼎之內靜靜懸浮。


    然而,風銘卻總有一種奇異感覺,似乎血太歲的深處有一雙看不見的眼睛,默默地凝視著他。


    盡管看不見,但那目光卻仿佛能穿透一切,洞悉他的靈魂。


    最神秘的莫過於他手中的天罪刀,新的裂縫中依舊是血色瀑布飄灑,似乎它並不願意被風銘所束縛。


    有一瞬間,他似乎感覺到這柄刀有著屬於自己的意誌,一種不願被掌控的野性。


    風銘微閉雙眼,思緒如潮水般洶湧而來,他能感受到天地間奔騰的生命脈絡,如同宇宙的心跳一般。


    這一切都是如此宏偉、神秘、不可知。


    “魔教妖人,不可能很快出城,會落腳在哪兒呢?”


    風銘祭出一張符籙,慢慢亮起黃色光輝。


    ***


    “你應該去看看她。”陸婉清十分平靜,溫情脈脈看著灰衫客,“我與兒子等著你回家。”


    灰衫客的麵部輕微抽搐著,沉默良久,道:“老狗的道行,怎麽會如此了得?似在秦萬古、聖曌二人之上。”


    他看著眼前美麗如仙女的愛妻,沉聲道:“以他的道行,元始門同樣不會好過。”


    “有風銘這個有其師祖遺風的優秀弟子,會撐起元始門的一片天。”陸婉清歎息道,“自元始仙尊之後,再無人能打進大荒山深處的蠻荒聖殿。他不會對絕心以及任何人心慈手軟,包括你、我、兒子,隻要敢擋他的道,他的刀會像他師祖的劍一樣當空斬落。”


    陸婉清禦起一團雲,朝螣蛇區而去。


    灰衫客獨自佇立良久,化作一縷黑光,朝青龍區而去,徑直來到一處亂葬崗。


    亂葬崗上隨處可見白骨,無處落腳,可灰衫客像是輕車熟路,踩著詭異的白骨走,白骨自行移開,變成持續向上的道路。


    “這裏,你還是很熟悉。”一道悠悠的、老朋友的說話聲傳來,“元始門的那個小子,當真了的,竟破了我的犬琊。”


    “如果你選擇硬碰硬,自然會死在血太歲的餘威之下。”灰衫客淡然道,“老狗,你的道行怎麽這麽高?”


    “這些年,我在南域十萬大山深處遊蕩。”


    一個蓬頭垢麵的人現身,一字一頓地說道。


    “你得到了古巫族的機緣?”灰衫客稍一沉吟,驚訝地說道,“獸神之禍後,我不再有任何走動。想來,那場驚天巨變後,南域會有翻天覆地的大變化。”


    “你現在不是聖教的人,聖教的事,我不會跟你說太多。”


    蓬頭垢麵的人說道,


    “巡天宗如果捕獲成功那條火龍,定要爭鋒四正霸主的角色。


    據我所知,巡天宗門下的四位新生代弟子,獲得了與我一樣的天道機緣,那四人中的任意一人,不會輸給元始門的那小子。


    四人中的其中一人,應該已到了天鴻城。”


    “隻要他們不動我兒子,那隻是元始門的事,與我也沒什麽關係。”灰衫客說道,“當年消失在十萬大山深處的‘他’,真的還活著?”


    “我說了,聖教的事我不會跟你說。


    除非,如秦長老所說,你回歸聖教。”


    蓬頭垢麵的人漠然說道,


    “還有,你要是不回歸聖教,來這兒幹什麽?


    絕心長老說你現在有妻有子,真心不想再見你。”


    “我想告訴你們,這裏距琅嬛閣不遠。


    以風銘的能力,他隻要療傷的七七八八,就會找過來。”


    灰衫客繼續說:“你也看到了,天罪刀已經出現第二道天命格,威力翻倍。”


    “是個麻煩。”蓬頭垢麵的人說道,“你等等,我去問問三位長老。”


    “老狗,咱倆一起去一趟軒轅山脈?”灰衫客忽然笑著說道,“憑你我二人的道行,應該能進入那片神秘的區域,查探一二。”


    蓬頭垢麵的人沉默片刻,道:“你等等,我去去就來。”


    約三刻後,蓬頭垢麵的人重新現身,道:“三位長老已解除黑暗火山林的封印,咱們走吧。”


    灰衫客大為驚駭,萬般的不可思議。


    蓬頭垢麵的人拽著他走,道:“你都回元始門了,就別操心聖教的大事了。”


    二人走出亂葬崗。


    蓬頭垢麵的人一掌揮出,地麵上的白骨胡亂遊動,像是一條條骨魚在水裏遊。


    “上麵吩咐了,你最好不要再能依照舊法走進這裏,太危險了。”


    二人皆化作一縷黑煙,似被風吹向西邊。


    片刻後,一棵大樹後走出一個醜陋無比的青年,一雙陰冷的鷹眼掃視著這片亂葬崗。


    他忽然陰森森地笑了起來,自語道:“元始門與魔教鬥得還不夠歡樂,我得給風銘那頭蠢驢加把油。”


    風銘在前一刻,來到附近,遠遠看見一道鬼火,便即趕過來,正好聽到這句話,心道:此人之醜,世間罕有,怎麽會說這樣的話?


    醜青年化作一道鬼火,朝螣蛇區飛去。


    風銘打量一番亂葬崗,略一忖思,追醜青年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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