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到了現在這一步, 想要建立一個石墨烯的體係，他們必須搶先在紐約實驗室的前麵做出來。現在美利堅還能夠維持一個體麵，石墨烯電池被做出來盡管意味著華國的石墨烯實驗比美利堅超前。但好歹他們還能夠鑽空子, 美利堅的燈塔現在還不能倒。還沒有到撕破臉皮的地步, 所以安宴去美利堅雖然會有一些危險，但是在現在的形勢上來看還是沒有多大的問題。如果實在有什麽事情, 孫總已經想好了，和大使館那邊溝通。相信大使館還是願意將這位科學家送回國的。求學在外, 本身就有一定的危險性。孫總在給安宴說這件事情的時候，安宴就已經明白。斯坦福大學可以和斯坦福大學精英團隊分開來看。但畢竟是和美利堅競賽，可以想象如果他不想辦法快一點兒從國外畢業回國。時間拖得越久，對他越是不利。其實安宴一開始也是自己如果自己真的要做這件事情, 肯定是會承擔惹怒美利堅的後果。但是現在想想，不到最後的一刻，美利堅還是會維持表麵的體麵。至少不會在安宴去了美利堅之後，就會以各種理由逮捕他。當然，如果那個時候美利堅已經下決心對抗華國，那就不一定了。但是現在看來，美利堅還沒有想要真正對抗華國的決心。而且，現在華國和美利堅之間還有很長的一段距離。僅僅隻是一次實驗失利，倒也不至於讓美利堅人直接發瘋。當然還是會有一群鷹派是會發瘋的，但是現在還鬧不到安宴的頭上。“我說安宴。”孫總的嘴唇蠕動了一下，盯著安宴手中做的事情說道，“美利堅那邊已經召開了新聞發布會。”安宴的動作挺了下來，抬起頭看向孫總詢問道，“美利堅那邊怎麽說？”“說是——”孫總對著安宴使了一個眼色，他們還是不要在這裏說。畢竟大家都在做實驗，還是去外麵說比較好。“等我一下。”安宴放下手中的東西，又和其他的研究員說了幾句話之後，這才離開了實驗室。看著站在欄杆旁邊的孫總，安宴衝著孫總點了點頭，“孫總您說吧，究竟有什麽事情。”“還能是什麽事情。”孫總歎息了一聲，搖著頭說道，“這件事情吧，說困難也不困難，說簡單也不簡單。”“您說。”安宴安靜地看向孫總，等待著孫總說話。“紐約實驗室那邊已經確定在半年之後就能夠做好石墨烯量產的實驗，最快或許三個月就能夠做好。”說道這裏的時候，孫總看向安宴。從包裏掏出一根煙，遞給安宴說道，“抽嗎？”“不抽。”安宴罷了罷手，他能夠看出來孫總現在特別的煩躁，但是這種事情，煩躁也是沒有什麽用的。現在孫總不管怎麽煩躁，紐約實驗室那邊依舊還是要繼續進行這個實驗。而他們這個實驗，也不太確定什麽時候能夠做出成果來。“安宴，你給我說句實話。”孫總拿著煙，盯著安宴，這是他第一次直呼安宴的名字。大概是因為太過心煩的緣故，他的表情也不是特別的好看。安宴就這麽直視孫總說道，“孫總您要是想要問什麽就問吧，我看您也挺……不容易的。”“是啊，董事局那邊已經找我談過一次話了，待會恐怕就要找我談第二次了。還不知道檢查部門那邊會不會繼續找我談話，我現在壓力也很大啊。”看著孫總頭疼的模樣，安宴其實多少還是有些能夠理解孫總的。現在紐約實驗室對他們進行狙擊，且幾乎所有的精英團隊都在加緊速度做這件事情。孫總能怎麽辦？他是個人又不是神，他能怎麽樣，他還能怎麽樣？董事局那邊可能對於他們這一次的實驗也是頗有微詞的。這麽說起來，孫總的壓力可能比他想象中還要大上不少。“所以，孫總來我這裏，是想要了解一些關於什麽的消息呢？”安宴聽見孫總這麽歎氣就知道，大概孫總是想要知道一些關於這個實驗的成果的事情。但遺憾的是，他們還沒有能夠做出成果來。還有幾天的時間，或許成果才能出來一些。但也僅僅隻是一些而已，安宴並沒有把握一定能夠在紐約實驗室之前做出來。他隻能說是盡快地在紐約實驗室做出成果之前，他們搶先做出成果來。“你們的實驗，進行到了哪一步？”“計算這方麵，已經完成了。紐約實驗室那邊怎麽樣？”安宴這幾天都在忙著數據的問題和實驗室，根本就沒有空看什麽新聞，對於紐約實驗室召開新聞發布會的事情，他也是剛知道消息的。他就特別好奇，紐約實驗室那邊究竟到了什麽地步，能夠讓他們無所顧忌的召開新聞發布。“之前他們也召開過發布會嗎？”安宴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我的意思是之前華國在和他們一起做高新科技方麵的事情的時候，他們也會像是這樣召開發布會嗎？”“老手段了。”孫總苦笑一聲，“畢竟我們已經在他們這種手段上遭了好幾次，怎麽說呢……這也算是老對手了吧。你也知道，我們之前就和紐約實驗室打過很多次的交道，也栽在這上麵很多次。也不怪董事局的人，唉，還是我們沒有他們這麽厲害啊。”“他們和你一樣，數據上已經沒有什麽問題了。但關鍵在於他們那邊的人挺多的，你確定給自己真的沒什麽問題嗎？還是說需要一些幫助之類的？”“倒也不用。”安宴搖了搖頭說道，“我不需要什麽幫助，也不需要其他的團隊進行外援，他們人是挺多的。但是應該有好幾所學校都已經退出這個實驗團隊了吧？畢竟數據研究完成之後，剩下的也就是做核心研究了。核心研究這方麵，人太多還真不好分。”“你的意思是？”“別看他們聲勢浩大，其實真正做核心研究的人，或許還沒有我們這麽多。”安宴揮了揮手，瀟灑的說道，“我不能保證一定比他們快，但是我想說，不管怎麽樣都得試試。我知道，整個華國投資集團都被紐約實驗室給打怕了。怕不要緊，要緊的是，即便是怕他們，也不能夠在氣勢上輸給他們。即便是心裏害怕，但也要殊死一搏，不是嗎？”“我知道了。”孫總點點頭，“你的話，我會傳達給董事局的。”孫總的表情，有些古怪，安宴拿捏不準孫總還有什麽事情。總而言之，就是看著他的表情其實挺奇怪的。兩人麵對麵的站著，沉默不語。原本華國投資集團的實驗室外就比較空曠，這個時候，孫總一邊吸煙，一邊盯著不遠處看著。死死地盯著一點，安宴也不好說什麽話。良久之後，孫總的表情有了一些變化，他的臉色有些難看的說道，“安宴，你說我們是不是一定比美利堅佬差？我是說在基礎學科方麵。”“當然。”安宴直言不諱地說道，“基礎學科方麵，我們還有很多向人家學習的地方。這其實也算是一個常識性的問題了，我們雖然基礎學科方麵這些年來培養了很多優秀的人才。但是總體而言，和他們還是有一定差距的。”“但是，我們也不算是太差，至少在基礎學科這方麵躋身全球一流是沒有什麽問題的。現在主要問題是美利堅是聚集了全球頂尖人才的國家，才會有這麽強大的國力和實力。而華國想要發展，自然很多頂尖大牛都是少不了的。”安宴搖搖頭說道，“但是目前華國的實力一流算是有了，距離頂尖還有很大的差距啊。”“我們必須得一點一點的去追趕，而石墨烯屬於第四次工業革命的成果，其實頂尖國家和一流國家的起步都是差不多的。這是一個非常好的追趕時間，如果在第四次工業革命中，華國能夠處在領先的地位上，那麽相信今後華國也是會吸引全球頂尖人才的。”“你的意思是，這次石墨烯是我們趕超美利堅的一個契機是嗎？”孫總深吸了一口煙，帶著一絲不確定的說道，“這件事情，是不是太玄乎了一點兒？”“您怎麽認為呢？”安宴衝著孫總笑了笑，“如果您認為玄乎了一些，那麽也可以就覺得石墨烯就是一個普通的實驗。但如果您把他想象成第四次工業革命的成果，那麽就沒有那麽玄了。不是嗎？”“走一步，看一步吧。”孫總並非是這麽沒有計劃的人，但是他被紐約實驗室針對了不止一次，現在其實真的很沒有信心。與其說他對安宴沒有信心，倒不如說他其實是對於整個實驗和成果沒有絲毫的信心。安宴沒有說話，現在不管說什麽，大家都是有些不太自信的。也不能說是安宴太自大，他隻是覺得他能夠做出孿生素數猜想，能夠做出自己的歐幾裏得空間，能夠做出石墨烯電池的實驗。那麽石墨烯電池量產的實驗，他就是有可能做出來的。之前也不是沒有人和他打擂台，但是也不都一樣還是得研究他的實驗資料嗎？他可不相信在他的石墨烯電池實驗做出來之前，紐約實驗室就沒有做過這方麵的實驗。任何人都有力所不及的時候，紐約實驗室並非是強大到不可抵抗的地步。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任何不可抵抗的，不管是人也好，還是實驗室也好。他要做的就是讓大家別在迷信美利堅真的強大到不可匹敵的地步，為什麽紐約實驗室會這麽慌張的召開發布會？為什麽他們隻是做出了數據的成果而已就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宣布了？這不就是一種心理戰嗎？讓你認為紐約實驗室已經差不多快要做完了，說不定，他們都還不知道該怎麽研究呢。而現在安宴這邊的研究早就已經開始，並且已經取得了一定的成果。隻是成果沒有公布出去而已，這大概也是和華國一直以來的思想是有些關係的，畢竟華國人認為還沒有出成果就心急火燎的宣布這種事情是不可取的。而美利堅方麵，為了讓華國感受到壓力甚至於讓華國放棄實驗，他們這麽做也是正確的。“孫總你仔細想想，以前他們是怎麽召開新聞發布會的我不知道，但是您認為，這次他們是不是有點兒太慌張了？”“為什麽這麽說，他們為什麽要慌張？”“對啊，我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麽要慌張，但是現在事實就是他們顯得很慌張，不是嗎？”安宴笑著說道，“數據的整理和補充已經修改隻是實驗的第一步而已，甚至連實驗可能都還沒有來得及進行他們就開始宣布三個月到半年的時間會做出量產化的石墨烯電池，我並不認為他們有這樣的實力。”“你的意思是？”孫總還真是第一次聽見安宴的這些論調，但仔細想想，還真是安宴說的這麽回事兒，這次紐約實驗室的發布會顯得太著急了。前麵幾次他們召開發布會不僅是數據問題，甚至已經很接近實物了，通常會在成果完成前一個月內召開發布會。但這一次，發布會的時間是三個月乃至半年，這就顯得紐約實驗室那邊似乎有些心虛了。難不成他們是在害怕什麽嗎？也不至於吧，他們這邊雖然在做實驗，但是紐約實驗室的人並不知道安宴也在實驗室。那麽他們究竟在害怕什麽呢？孫總有些搞不懂，這群外國人究竟在想些什麽呢？為什麽他們明明已經有了這麽巨大的優勢，還在害怕。